第八卷 末日代理 第0399章 素體生命 1(1 / 1)

當我終於衝破重重迷障時,這一片區域的地形已經完全被摧毀了,畀的車影在前上方的階梯上閃過,但我前進的道路已經被截斷。機車受損情況以全息圖的方式呈現在視網膜屏幕的窗口中,許多部位已經呈現危險的黃色,畀和我的通訊在爆炸中一度終端,但在爆炸的衝擊波徹底過去之後,終於重新聯係上了。她重新給我發了一份地圖數據,讓我在製定坐標與她彙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道路被摧毀後,我無法再繼續跟在她身後。而且畀的正麵戰鬥力並不強大,我必須將素體生命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不過,我覺得它們本來就是衝我來的,也許我和安全警衛的戰鬥已經讓它們注意到我了。這並不是什麼壞事。我也很想見識一下素體生命到底是何種模樣。它們的攻擊力十分強大,能夠輕而易舉摧毀安全警衛,但這並不代表它們能同樣輕易地解決我。我掉轉車頭,朝和畀相反的方向行駛,按照新的地圖數據,無論是選擇哪個方向,我都要繞一大圈才能抵達坐標處。我並不擔心自己被素體生命追蹤這件事,反而擔心孤身一人的畀會不會再一次陷入敵人的包圍。雖然她已經在這樣的地區生存了許久,有足夠的經驗去應付危險,但在我看來,獨自一人深入敵人勢力強勢的中部地區仍舊是一件十分冒險的事情。是的,十分危險,她也曾經有過搭檔的同伴,可那些家夥們都沒能活到現在。也許如今仍舊剩餘的舊原住民幸存者,就隻剩下莎和畀兩人了。儘管如此,我和莎仍舊需要畀的力量。需要她采集原料,需要她指引路線,她是三十三區最好的獵手和帶路人。我不清楚會有多少個素體生命在前方堵截自己,但我毫不懷疑,至少會有一個。我握緊了長刀狀臨界兵器,再一次將機車加速到最大值,在縱橫交錯的巷道和階梯中穿梭著。期間又出現幾隻安全警衛,我直接冒著彈雨衝向它們,我發現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產生的振動不需要發射出去,隻要我扣住扳機,這種振動就會持續對我身周的空間產生影響,形成強大的力場。這種力場扭曲了空氣,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半透明的罩子將自己包裹在其中。所有進入力場的物體都會在第一時間扭曲行動軌跡,被震蕩成粉末。安全警衛的攻擊完全奈何不了我,一旦它們試圖進入力場區,運動能力就會在第一時間被削弱,毫無反抗餘地地被我格殺。對於這些普通型號的安全警衛來說,這把刀狀臨界兵器就是無解的大殺器,何況失去安全係統的它們現在已經不那麼“智能”了。閃爍著藍色光芒的針狀子彈不斷被防護罩扭曲著,如同煙花一樣,在接近機車之間就綻放,然後消失。我駕駛著機車從安全警衛們身邊掠過,所有進入十米距離的安全警衛,隻需要揮刀,就會被碾成粉末。它們無法拖延我哪怕是一秒的時間,即便如此,仍舊源源不絕有更多的安全警衛朝這邊撲過來。代表它們的信號標識不斷被車載雷達偵測到,然後在臨時地圖數據上勾勒出來,一隻接一隻的出現,前赴後繼地朝我所在的地方衝擊著。真是難以想象,這裡竟然有如此多的安全警衛。如果不是三十三區仍舊有製造安全警衛的工廠在運作,那就是安全係統並沒有徹底放棄這片城區。這讓我不由得更加擔憂近江他們的情況,無論是席森神父也好,還是走火和銼刀小隊,雖然擁有魔紋的力量,但那種程度的力量無法和大量的安全警衛抗衡,普通的武器甚至無法打穿安全警衛的外殼,更何況戰鬥力位於安全警衛之上的素體生命。無可否認,除了近江之外,其他人都擁有豐富在統治局中行走的經驗,但我在進入地下區域之前,在表麵城市和他們合作過,我清楚他們的力量和戰鬥方式,也許他們藏有後手,但我不覺得他們在麵臨這種情況時還能遊刃有餘。限界兵器足以讓他們麵對麵和安全警衛單打獨鬥,配合魔紋的力量,以及眾人的齊心合理和戰術上的配合,甚至可以壓製複數的安全警衛。但是要麵對壓倒性數量的安全警衛,就算是三級魔紋使者,在沒有臨界兵器的情況下也無法做到。安全警衛,是統治局安全係統為了對抗惡魔和素體生命,以及一切反抗統治局製度的生物,在長年的對抗和研究中發展出來的最有效率和性價比的殺戮兵器。更可怕的是,它們是可以批量製造的,就算被摧毀了,軀殼仍舊可以充當原料和零件回收利用。隻要工廠還在運作,能夠及時提供材料,就能源源不斷地生產出來。按照統治局已經變成遺跡的狀態來判斷,大概已經沒多少原住民還幸存下來了,那麼就出現了一個問題,統治局如此巨大,曾經擁有數量龐大的原住民,就算他們如今已經死亡,但是他們的屍體到哪兒去了呢?完全可以猜測,這些人口已經被安全係統作成了強化自身的原料。這真是讓人膽寒的猜測。一旦統治局安全係統對某個區域持續性投放安全警衛,進入統治局的冒險者幾乎沒有任何幸存的理由,除非他們幸運地在那之前就能找到通往正常世界的節點。安全係統會在被素體生命盤踞的三十三區投放大量安全警衛並不是十分難以理解的事情,即便這些安全警衛無法圍剿這些素體生命,但足夠安全係統達成其它的戰略性目標。莎說過素體生命占領三十三區,其中一個重要目的是為了取得本地研究所的機密研究資料,它們需要這些資料更好地發展自己的族群。繁衍後代對任何生命來說,都是一種極其強烈的本能。也許,素體生命不會將所有的力量都投入這個區域,也不能說它們會為了保護和深入這項研究而不惜一切代價,但毫無疑問,它們將會投入巨大的精力,這讓所有試圖進入三十三區的生物都將麵臨難以想象的危險。我有不好的預感,銼刀所獲得的那座神秘研究所的情報,正是素體生命占領的那座研究所,那裡保存的東西,對素體生命來說,在某種意義上就如同自己的性命一樣重要。它們會毫不客氣地,小心翼翼地排除一切入侵者。我不清楚那些冒險者和末日真理教是否和這些素體生命打過交道,但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和正在進行的一切,已經和當初預想的截然不同,如今的事態不是一般的冒險者能夠涉入的了。必須儘快和近江他們彙合才行。集合大家的力量,包括莎和畀的力量,才有可能在這個三十三區找到活路——因為,我至今仍舊沒有發現通往正常世界的節點。疑問仍舊有許多。例如節點的出現。例如素體生命和安全警衛是否能夠通過節點進入正常世界。這一切都沒有答案,我從來都沒聽說發生過這種事情。但是,即便無法找到答案,也並不代表這些存在是毫無理由,毫無意義的,因為在這個末日幻境中,任何現象和存在,都有著自己固有的暗示性意義,隻是這些暗示是來自末日症候群患者體內因子運動和意識運動相互影響的結果,複雜到我們無從去猜測,即便超級係色也摸不著頭腦。正是因為這是一個極為複雜的世界,是一個超乎想象的世界,所以,不能夠用常識去研究這裡所存在的現象。因此,節點並非統治局技術和惡魔力量的產物,不會在素體生命和安全警衛頻繁出沒的地方出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不受控製,以一種出現在盲點的形式存在於統治局中,隻有正常世界的人類才能遇到,所以,素體生命和安全警衛無法通過它進入正常世界,甚至不清楚這種東西的存在,也不是毫無道理的事情。一旦被素體生命和安全警衛糾纏上,就會失去回到正常世界的途徑,被敵人用數量和環境上的優勢殺死——這可真是十分糟糕的猜想,但是可能性極大。必須加快速度不可,必須阻止大家進入研究所,必須將現在我們如今所麵臨的情況告訴他們。我再一次揮動刀狀臨界兵器,清除了試圖阻止自己的安全警衛,操縱車體飛躍懸崖,抵達另一端的平台。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這一切行為,這是腦硬體根據所獲得數據規劃出來的結果,是必然能夠做到的事情。距離和畀彙合的地點已經十分接近了,然而,在平台正前方的階梯上,有一個人形堵住了去路。這是一個足球場大的平台,四周的建築和民房截然不同,似乎是某些功能性設施,以左右各六座巨大的圓柱形構造佇立在兩旁。每個圓柱體的直徑都有十米,上麵用統治局語言或塗寫,或烙印地,留下了文字和圖案——保護傘工業集團,大概是這樣的意思吧。這裡曾經是一個叫做“保護傘工業集團”的統治局內部組織的地盤。我身上的防護服、電子魚槍,包括這輛樣式奇特的機車都是這個保護傘工業集團的產品。而兩旁的這些不知道何種用途的圓柱體設備也仍舊在工作著,鑲嵌其上的指示燈正不斷閃爍著。這個平台的後半被弧形的穹頂封蓋,再向前隻有一條塗上了白色斑馬線的道路,讓人覺得似乎是通往某個巨大的功能性建築的入口。不過,畀所傳來的數據裡,彙合點就在這個巨大建築的另一邊,而路線也指示我,穿過它是最短的路徑。然而,這條路被一個奇怪的家夥擋住了。對方沒有即刻發動攻擊,但是看這個架勢,明顯是在這兒等著我的到來。前方的家夥就是素體生命吧。我這麼想著,停下機車,從駕駛室中出來。它的出現在我的預料當中,戰鬥看起來已經無法避免。我將電子魚槍從背後解下來,謹慎地向前走去。我希望接下來的戰鬥能夠遠離平台,儘量避免戰鬥的力量波及機車。如果失去這個交通工具,無疑會拖慢接下來的行程。網膜屏幕中,旋轉的準星在前方的人形身上移動,大量的數據在窗口中羅列,雖然距離它仍舊有百米的距離,但是視野如同鏡頭般拉近了,它的樣子如同近在咫尺般,每一個細節都能讓我看得清楚。毫無疑問,隻能稱其為“人形”。擁有和人類相似的外型,甚至連五官也相差無幾,但仍舊是另一種形態的生命,因為它們在物質構成上,已經和碳基有機體截然不同。即便沒有數據解析,也能夠輕易從外表的質地上看出來。擋在麵前的素體生命,原型大概是人類的女性吧,它如今的人形輪廓,也繼承了女性的特征——嬌小的瓜子臉,纖細的身材,胸部和臀部之類輪廓的性征十分明顯,擁有精致的五官和垂落至肩膀的長發。然而,所有這一切,都呈現出無機質的色澤,是一種白色堅硬的,和構造體十分類似的物質,至少,我無法從表麵上分辨這類物質和構造體有什麼區彆。比起我仍舊具備有機性質的和正常人十分相似的柔軟肌膚,它和莎在形態上更為接近,至少在外表構造上幾乎可以說,比我更像是莎的同類。它沒有穿衣服,不過,也並不是赤|裸著,隻是正常的衣物已經不被需要了,它的身體在應該保護的部位呈現出鎧甲的形狀。代表肌膚的部分,素體樣式十分光滑,而代表鎧甲的部分,則是呈現淡灰色,顯得粗糙但更加堅硬的視覺感,不過,我相信實質也是如此。破壞這些鎧甲形狀的部位,一定比破壞肌膚的部位更加困難。它的臉因為質地是無機物的緣故,顯得相當銳利剛硬,五官也是如此,宛如戴著死板的麵具,長發是密集的纖細管線聚合而成。不過,仍舊能夠看出,它在還是原來人類生命形態的時候,是個相當漂亮的美人,至今也仍舊保留著符合正常審美觀的美感。它是個纖細的,年輕貌美的,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柔弱的女性人形,然而,它右手中卻提著一把刀形武器。腦硬體檢測出來的數據顯示,那不是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不僅細節不同,而且,整體形狀也不相似。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是刀體細長的長刀,而它手中拿著的,更像是一把柴刀。女性素體生命,沒有殺氣地,純粹而冰冷地,麵朝我靜靜站立著。“我不想和你戰鬥。”我一邊向前走,一邊用統治局語言說道,“我已經失去了自己的任務,隻是希望能夠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我們之間不存在衝突的理由。”它凝視著我,雖然沒有眼球,隻有眼睛狀的輪廓,但我仍舊能夠感受到來自她的視線。直到我向前邁出第五步,它才發出一種無法理解的聲音,從聲調的韻律性和規律性判斷,是一種語言沒錯,但卻不是統治局的語言——這些素體生命的社會結構,似乎已經完全從統治局中獨立出來了。就像莎說的那樣,它們擁有獨特的生命形態、意識形態和社會形態,已經變成了和人類截然不同的東西。即便如此,我相信,它是能夠聽懂統治局語言的,因為,它們本來就是統治局的住民。我也相信,它已經發現了我的身份——百分之六十義體化的臨時安全警衛。如果它們渴望得到關於義體化改造的相關資料,那麼,現在的我毫無疑問會成為它們的目標,況且,根據莎的說法,我的身體並不僅僅存在構造體的特征,同樣存在著素體的特征。一個安全警衛,竟然同時擁有構造體和素體的特征,對這些素體生命來說,一定是十分寶貴而重要的現成素材吧。被它們抓走的話,後果不堪想象。也許,我們之間是存在衝突理由的。它並不打算讓開,但我不覺得,它會友好地送我離開,所以,當著它的麵,我抬起電子魚槍,扣下了扳機。女性素體生命沒有閃躲,也沒有任何動作,魚槍射出的長矛在接近她兩米左右的範圍時被擋住了,一層因為表麵結構遭到衝擊,漣漪狀的波紋擴散開來,從而變得可視化的球形護罩浮現在視野中。從長矛上放射出來的電磁藍光不斷鞭打著防護罩,但根本就無法進入其中,一秒後,能量消耗殆儘,長矛落在地上,發出鏘鏘的聲音。這個防護罩和放射性灰粒子擴展裝置所形成護照有些相似,加上電子魚槍本身是一件能夠輕易洞穿安全警衛外殼的限界兵器,威力不俗,所以,這個家夥身上至少有一件能夠進行防禦的臨界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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