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超凡雙生 第1129章 人工魔眼(1 / 1)

雖然桃樂絲說過,眼前的近江嚴格來說,不算是“江”的體現,而是針對“江”製造出來的“陷阱”。雖然不知道她和係色是怎麼辦到的,但是,近江的確會讓“江”產生錯覺——這種錯覺並不嚴重,但從少年高川剛複蘇時所產生的現象進行觀察,的確可以產生效果。但是,若說近江完全就是一個無獨立人格的造物,卻又絕非如此。正如少年高川當時所產生的遲疑一樣,義體高川在麵對近江的時候,近江所散發出來的“江”的氣味,讓義體高川對於“近江”不是“江”這個觀點,仍舊不由得抱有疑問。究竟是桃樂絲和係色成功製造出了這麼一個“陷阱”,亦或者,其本質仍舊是在“江”假借桃樂絲和係色布置下來的“反向陷阱”?在麵對“病毒”和“江”這種無法認知,無法理解的存在時,任何懷疑都會自然而然放到最大。在這個方麵,義體高川自認沒有桃樂絲和係色那麼堅定。不過,他也覺得,自己的遲疑是有利的,桃樂絲和係色作為全麵計劃的製定者,需要這種不會動搖的自信,而自己身為執行者,對一切可以懷疑的因素不放鬆任何警惕,這才是相對完美的配合。不去思考近江身為“陷阱”的角色,而單純以一個獨立的知性個體去欣賞,近江也是魅力驚人的女性——當然,她在個性和思維上,與普通人有著很大的區彆,不過,正是這種個性和思維方式,才是她的魅力之處。她在義體高川的記憶中,一直都是這麼特殊,在義體高川之前,近江和高川就有著十分深入的關係,而到了義體高川這裡,儘管她和過去的高川所認知的“近江”,在身份上有了不小的區彆,但是,僅僅就個性來說,卻仍舊充滿了即視感。義體高川無法將自己對近江的情感,以及近江對自己的意義說得清楚。兩人之間有過一段複雜的糾葛,曾經因為整個世界的變化,以及“高川”人格的死亡和新生,一度分離,這段過去是如此離奇,形容起來,就如同轉世輪回。可是,到了如今,他們卻又重新結合,而這個結合,也同樣是如此突然,讓人措手不及。隨之而來的,是世界局勢的急轉直下,而在這般緊迫的鼓點聲中,他們的新婚生活也是極為“獨特”的。除了“獨特”,義體高川找不出其他的形容。因為,對於近江來說,義體高川並不僅僅是“丈夫”而已,甚至於,“丈夫”的成份到底在兩人關係中占據的比例有多大,都讓人不太確定。反而,義體高川作為“研究對象”的成份,卻是更加顯著。即是丈夫,又是研究對象,同時又兼任助手,這些混亂的身份,讓義體高川感到彆扭,古怪,但從感性和理性來說,卻又不難以接受。而在這個混亂的身份,和古怪的相處方式中,義體高川深刻認知到,近江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物。上一個高川所留下的“遺產”中,關於對當時和他結為夫妻的“近江”的描述是:一個瘋狂科學家——義體高川覺得,套用在眼前的妻子“近江”身上,也是極為恰當的。儘管,她此時的工作,並不全是具備科學邏輯性的東西,更偏向於神秘學,但是,在為網絡球工作的同時,她最大的研究精力卻一直都沒有改變。或許在其他人眼中,光是中繼器建設,就已經占用了她的幾乎全部時間,才能拿出如今的成果,進而其它研究成果,則是在對中繼器的研究中所誕生的“副產品”。但是,一直充當她的“研究助手”和“研究對象”的義體高川卻知道,占據她最多研究時間的,仍舊是“命運石之門”——一個以“世界線”理論為核心,試圖影響整個世界的造物計劃。義體高川知道“命運石之門”到底是什麼,或許,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近江自己以外,就隻有他對之了解最深,因為,在上一個高川的時代,近江就已經展開了這個研究,而隨著末日幻境宛如“跳入了另一個世界線”般的改變,近江的這個研究仍舊延續下來,並因為她的處境改變,而比上一個高川的時代,更接近成功。網絡球為了方便近江研究中繼器而配給的各種儀器,各種資源,都被她用於自己的“命運石之門”上,若非如此,中繼器的建設速度,其實應該提高五倍左右。然而,網絡球中沒有一個研究員可以達到近江那堪稱“神秘”的水準,所以,誰都無法從那些複雜又不知所謂的數據和公式中,找出半點證據——其實,即便找到了證據,網絡球也拿她沒奈何,因為,近江雖然為網絡球工作,了解網絡球的許多秘密,但是,至今為止都仍舊不是網絡球的成員。梅恩女士當時作為投資人,便是從近江的“世界線”理論上看到了她的價值,並許諾為她提供研究資源,讓其以“外聘人員”的身份,全權負責中繼器的研究。當時梅恩女士為了獲得近江的協作,提出的交易條件十分寬鬆,從近江的責任角度來說,她隻需要及時完成中繼器研究,那麼,她私下所做的任何無關乎中繼器的研究,都會得到網絡球的默認和支持。在近江的確完成了中繼器建設的現在,她那不完全投入的態度和挪用的資源,就算被他人發現,也隻是當初交易的一環而已。況且,主導網絡球的走火和梅恩女士等人,其人格魅力和信譽,都足以確保網絡球不會撕毀當初的合同。所以,當近江明確表現出,接下來的研究,將繼續以“命運石之門”為重心的時候,就連貓女也隻能旁敲側擊,以試圖改變她的想法。當然,義體高川從來都不覺得,貓女可以成功。其他人想必也明白這一點,所以,隻能抱以沉默的態度。近江對“命運石之門”的執著,可不是開玩笑的,對於這麼一個瘋狂科學家來說,自己的理念是否可以貫徹,甚至比“世界會否滅亡”更加重要。如果一定要阻止“世界末日”,那就隻有“世界末日會阻礙自己的研究”這個原因。義體高川一直都覺得,近江之所以散發著濃濃的“江”的味道,正是因為近江的研究理念本就充滿了濃濃的“世界末日”的感覺,而且,如果“世界末日”有助於“命運石之門”的研究,那麼,近江有可能成為推動“世界末日”的一環。而這個可怕的可能性,卻比其他人以為的還要高。如果走火他們自認為已經籠絡了近江,而被她此時的協助態度所迷惑的話,將來說不定會後悔吧。因為,在上一個高川的記憶中,當時的“近江”真的擁有引導世界末日,通過對末日進程的觀測,利用世界末日所釋放出來的力量,去完成“命運石之門”的想法。在當時近江的研究中,似乎也隻有“世界末日”才能為“世界線躍遷”提供完整的執行要素——包括資源、時機乃至於“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概念。當時的“命運石之門”在除了近江的其他知情者眼中,早就不屬於科學,而是一種無比可怕的“神秘”了。就算整個世界已經發生過巨大異變的現在,近江的路線和想法,大概也不會有本質上的改變吧——義體高川如此想著。對於上一個高川和自己所在的末日幻境,到底是因何產生了這種“世界線跳躍”般的變化,義體高川從自己的推測、桃樂絲的解釋以及依稀察覺到這種變化的網絡球身上,得到了不同的結論——桃樂絲和係色說,這是她們為了阻止“江”,或者說,阻止“病毒”的一次陰謀,正式啟動反擊計劃,從而引爆了設置在劇本中的“伏筆”所造成的連鎖反應,然而,事實證明,這個行為治標不治本,由“江”或“病毒”引發的變異,仍舊在蔓延,甚至,她們無法確定,到底是放任過去的狀況更好,還是現在的狀況更好。網絡球認為,這是末日真理教因為某些原因啟動了“中繼器”攻擊,從而導致的人類集體潛意識概念層次上的影響,進而產生了“神秘”的連鎖,他們甚至猜想過,末日真理教已經不止一次使用“中繼器”,所以身為邪教的它們才能發展得如此之快,畢竟,一個正常人統治著表麵場景的世界,其常識和觀念,絕對不會放任末日真理教那種扭曲的信念如此壯大,而事實是,末日真理教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很龐大了,這讓很多人都感到矛盾和迷惑。因為這個猜測是如此駭人聽聞,如果事實如此,那麼,中繼器實際上,已經在效果上,達成了近江的“命運石之門”所可以達到的效果,所以,擁有自己的中繼器,才成為了最關鍵的大事,而在中繼器已經建成的現在,進而做出“命運石之門已經不再必要”的評估。當然,這個評估無法阻止近江繼續在“命運石之門”上投入,對於這種“資源浪費”,網絡球也必須承受,就當這是完成中繼器所要付出的代價。至於義體高川自己,則覺得,這一切變化的核心,並非是“病毒”,而是“江”,也就是一直呈現於少年高川身上的“江”。桃樂絲認為“江”和“病毒”是一體的,理性上,義體高川認同這個觀點,但是,僅僅從自己的感性來說,義體高川卻更傾向於少年高川的看法:“江”和“病毒”是一體兩麵,“江”是“病毒”,但“病毒”不是“江”。從個感性傾向進行判斷,就會得出整個末日幻境發生“世界線跳躍”的異常,其實是“江”為了複蘇少年高川而做的前置準備,而複蘇少年高川,又是更進一步對抗“病毒”的前置準備。如今,常懷恩在潛意識海洋深處觀測到的一切,也似乎可以成為這個觀點的佐證:如此可怕的“病毒”和“江”之所以沒有以更具體,更直接的方式,來乾涉末日幻境,進而在病院現實中造成更大規模的病疫爆發,正是因為,它們旗鼓相當,彼此牽製。這種牽製正好可以證明,“江”和“病毒”的確存在差異,而這個差異的表象,則以“少年高川”的存在與否體現出來。既然兩者有差異,有矛盾,那麼,最終會發生更激烈,更明確的衝突,以消滅一方為目的而進行活動,則是可以想象和理解的。實際上,基於這樣的推想,義體高川比過去更為理解少年高川的思考方向和行動根由。他也已經在心中承認,少年高川的成功幾率,要比過去他所推斷的幾率還要高。“無法認知,無法理解的存在,隻能被同樣無法認知,無法理解的存在打倒”,這個念頭已經在他的腦海中盤桓很久了,但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更沒有向桃樂絲和係色透露過。因為,桃樂絲和係色對自己的行動計劃和理念,是如此堅定,仿佛,若放棄了這個觀點,她們就會變成那些“理念崩潰”的行屍走肉一樣。而且,就算覺得少年高川的方向擁有可行性,但義體高川也沒有任何證據,去證明桃樂絲和係色的方案是錯誤的。正因為,桃樂絲和係色的計劃,同樣擁有可行性,而少年高川的計劃也並非萬無一失,甚至於,失敗的後果更加嚴重,所以,義體高川才堅定地站在桃樂絲和係色這一邊。這個選擇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責任。也許,在少年高川的願景中,隻有“大圓滿結局”才是可以接受的唯一結局,但是,對義體高川來說,接受“真江已經死亡”的說法,肩負起拯救還活著的係色、桃樂絲、咲夜、八景和瑪索的責任,卻更加實際。而為了達到這個比較現實的願景,的確是桃樂絲和係色的計劃更加理性。即便感性回歸,在許多判斷上,不免受到感性的影響,但是,義體高川仍舊更傾向於理性上的決定。況且,如果連自己都不站在桃樂絲和係色這一邊,還有誰能幫助她們,保護她們呢?這樣感性的想法,也同樣是存在的。義體高川雖然可以理解少年高川,但卻無法代入少年高川的角色,死者已矣,他要拯救和保護還活著的家人。義體高川知道少年高川一直都在思考,一直在探尋,為此付出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可是,他同樣知道,在對方思考如何前進的時候,自己也在做同樣的事情,無論是程度上,還是強度上,都絕對不弱於對方,無論是付出還是承受,也同樣不弱於對方多少。而理解哪一方,和支持哪一方,是無法劃上等號的。義體高川肯定自己,正如他如此憧憬過少年高川,他在不斷的思考中,才走到了現在這個,就算立刻麵對少年高川,也絕對不會動搖的境界。“我不知道現在所做的一切,在麵對‘江’和‘病毒’,麵對最終之戰時,會有怎樣的效果,亦或者,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但是,這是我能做到的,所以必須去做。”義體高川在心中,對自己如此述說,這也是他對待“命運石之門”的態度。中繼器也好,命運石之門也好,近江陷阱也好,網絡球的堅持,桃樂絲和係色的計劃也好,在沒有被事實證明,它們一無是處之前,義體高川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他認真地思考著,去淡化那些矛盾,維係那些關係,去尋找自己可以找到的任何一塊拚圖。這個過程中,有源於理性的判斷,有源於感性的判斷,但無論是源於什麼,其實都無所謂。擊潰納粹,反擊末日真理教,拯救水深火熱中的世界和人們,這是他可以做到的,無論在感性上,還是理性上,無論是因為“想要成為英雄”,亦或者,是為了“計劃”做準備,既然是自己可以做到的,又為什麼要以“對必將到來的末日而言,如今的任何生死存亡都沒有意義”這樣的借口,而不去做呢?桃樂絲沒有阻止,係色沒有阻止,近江沒有阻止,咲夜、八景和瑪索沒有阻止,那麼,為什麼不去做呢?義體高川用力睜開眼睛,大量的氣泡從眼前浮現,透過充盈了營養液的調製艙,他看到了近江、桃樂絲、走火、梅恩先知和貓女的臉。除了常懷恩和瑪索,所有人都已經從中繼器世界中回歸,在等待著他的蘇醒——是的,義體高川一直都知道,自己這些日子來,到底處於怎樣一個狀態。無時無刻的調整,讓他比過去更加強大。正如桃樂絲和近江所說,這種調整是沒有極限的,但是,當需要他的時候,他必將蘇醒。營養液在下降,他的耳朵傳來沉悶的聲音。綠燈亮起,閥門旋開,身上的拘束器也一同解鎖,義體高川赤身裸體走出調製艙,迎向所有人的目光。他走出第一步時,身體被一層不透明的薄膜覆蓋,走出第二步的時候,薄膜滋生出護甲,走出第三步的時候,黑色的風衣遮住全身,走出第四步的時候,長及腰際的頭發斷裂飛散,兜帽掩蓋了麵容,走出第五步的時候,桃樂絲手中的小熊布偶飛騰起來,化作一隻烏鴉停留在他的肩膀上。“目標已經確定了。”走火遞來一個手持終端,義體高川接過,將之鑲嵌在臂甲上,數據線從衣內彈出,插入他頸後的數據接口中。他的左眼,已經被“江”拿走,但是,桃樂絲和近江為了製造了新的左眼,此時此刻,仿佛有數不清的數據在這顆義眼的瞳孔中流淌。已經完成重啟的視網膜屏幕上,呈現出暫新的係統界麵——魔眼ver2.0。曾經隻因為腦硬體的存在才展現於眼前的數據化景象,徹底和這顆“魔眼”的功效結合起來,而新生的烏鴉誇克,也同樣是這個聯動係統的一部分。烏鴉的腦袋轉動著,那黑色的羽毛,完全沒有正常羽毛的色澤,更像是一種流動的濃稠液態物質,讓人一眼看到,就絕對不會錯認為為這是一隻真實的鳥類。它的異常,昭示著它的強大。而無論魔眼也好,腦硬體也好,數據化係統和烏鴉“誇克”也好,都充滿了濃鬱的魔紋使者的風格——這種針對性是如此明顯,或許,在桃樂絲的心目中,少年高川的身影一直都是“最強高川”的象征。義體高川無所謂這種相似性,他承認少年高川的強大,但不因此自卑。因為,他理解少年高川,更了解自己,而如今的姿態,並非單純是模仿少年高川的強大,其真正體現的,是桃樂絲的決意。他將以這樣的姿態,去麵對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至今為止最可怕的敵人——另一個自己。這是“江”和“病毒”的戰鬥,是桃樂絲她們和前兩者的戰鬥,也是魔紋使者高川和魔眼使者高川戰鬥。“我隨時可以出發。”義體高川說:“其實,不需要太多人。即便隻有我一個,也足以將對麵的納粹趕下海。”“看起來你很有信心,但這有可能隻是錯覺。”走火不置可否,平靜地說:“你剛完成調製,自我感覺良好,我可以理解。不過,整個不列顛是由我們網絡球所庇護,我們必須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接下來的行動,將由王立國教騎士團、魔法少女十字軍和高川先生你一同完成,前兩者作主攻,你可以自由活動,自由選擇目標,通過實戰去適應新的力量。桃樂絲和近江會對你進行技術上的協助和觀測。在這次反擊的目標達成之後,你需要回亞洲一趟,中央公國那邊已經恢複和我們的信息對接,耳語者的會長八景女士推薦你作為打通兩國航路的第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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