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螺旋儘頭 第1407章 催眠術(1 / 1)

甲蟲湧動,如同潮水一般吞沒了身後的神秘專家,在連鎖判定的觀測範圍內,全都是這些小型又致命的蟲子,僅就物種來說,應該不是現存的自然物種,這些甲蟲能夠對神秘專家造成壓製和傷害,必然意味著其具備一定程度的神秘性,若僅僅是隻要數量來捕獵的普通蟲子,是完全奈何不了神秘專家的。隻有神秘可以有效應對神秘,這樣的說法雖然並不完全正確,但我的確從來都沒有見過普通卻能對抗神秘的情況,最低程度,也是異常加上一些運氣成分,去和神秘進行對抗。要麵對神秘專家,將之壓迫並擊殺,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勝利,哪怕隻是一群蟲子,也絕對是不正常的。甲蟲覆蓋的麵積,從一開始就包裹了我們這一帶的彆墅區,操縱甲蟲的神秘專家,以全麵打擊的方式,同時侵入所有的彆墅,而並不僅僅是針對我和三井塚夫等人。在這個時間段還留在彆墅區,果然避免不了被一些彆有用心的人監視,並在合適的時機進行捕獵。而且,從研討會的角度來說,他們已經排除所有“無關人士”,而將所有的“有關人士”都遷移進精神病院中,那麼,還留在彆墅區的人,當然是值得懷疑的吧。這些簡單的問題,就算三井塚夫他們也想得明白,但讓他們三人不得不停留在這裡的原因,仍舊是因為,他們已經無處可去。就算是避開彆墅區這樣醒目的地方,這個半島上的氣候和自然環境,以及擴散於整個半島的異常,都會奪走他們的性命,與之相比,彆墅反而是普通人能夠生存的庇護所。進入彆墅區,打開燈,如同正常環境下一樣生活,是任何普通人都無法拒絕的誘惑,也是讓普通人可以調整心態,以應對惡劣環境的必然。如果不這麼做,哪怕研討會的人什麼都不做,三井塚夫這樣的普通人,自己就會在巨大的壓力中崩潰吧。因此,我一點都不覺得,三井塚夫等人躲藏在彆墅區這樣一個醒目的地方,是愚蠢的,而他們打開燈,也絕非是自尋死路。反而,從心理學和生存策略的角度來說,他們的確在最糟糕的情況下,做出了理智的選擇。從結果來看,三人的確也有一些運氣。住在他們周圍彆墅裡的那些人,不管都是些什麼身份,帶有怎樣的目的,如今的結果,都要比三井塚夫等人更加糟糕一些。從連鎖判定的觀測結果來看,那些彆墅裡的人沒有一個在被甲蟲群攻擊的時候,能夠在第一時間脫離。雖然有一名神秘專家成功逃出屋外,卻即刻就被蟲群淹沒了。我覺得,如果沒有獨特的神秘,他死定了。我沒有意思去救援他們。如果換做是過去的我,大概會嘗試這麼做吧,但是,現在的我雖然還保留著成為英雄的夢想,但在更多的時候,我的選擇總是趨向於小部分人——僅僅是自己所在意,所愛著的人罷了。我無法愛所有的人,更無法去愛陌生人,而且還是不清楚身份和目的的陌生人。我覺得,如果自己衝入蟲群,在第一時間展開速掠,或許可以帶走更多被襲擊的人,但是,我仍舊選擇了漠視。我覺得這樣的自己雖然不是惡人,但也已經不再是成為英雄的料子了。我對這樣的自己,其實是感到悲傷的。就像是描繪著自己夢想的畫作,被自己親手撕爛了一樣。即便如此,我仍舊不自禁會去思考,救援了那些人之後會得到怎樣的結果。我覺得,隻以自己猜測的結果,就選擇棄他人的生命而不顧,是一種可恥的做法。明明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我仍舊這麼做了,哪怕心中有些愧疚,但還是這麼決定了。因此,我的心情很不好。甲蟲群還在膨脹,這些蟲子進入彆墅內,就好似在彆墅內繁殖了好幾倍,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從內部擊破了彆墅的門窗,如同大片大片的豆子從壞掉的簸箕裡滾了出來。洶湧的甲蟲分出一支,尋覓著我所在的方向而來。整個蟲群,明顯有一個統一的意誌,而這個意誌,正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化作人形——那是完全由甲蟲構成人形,甲蟲相互團繞在一起,構成的輪廓,也在隨著甲蟲的蠕動,而給人極為不適的感覺。直覺告訴我,那個人形的確就是襲擊了彆墅區的神秘專家的本體——這個家夥以某種神秘,讓自身失去了大部分人類的要素,而僅僅以蟲群的身份存活下來,從而獲得了如今這種可怕的力量。人形朝我抬起手,追尋著我們的那一支蟲群頓時張開翅膀,騰空而起,原來它們還是會飛的。鋪天蓋地的嗡嗡聲甚至掩蓋了雷雨聲,密密麻麻的蟲子幾乎讓雨水都無法落地,隻是徒勞淋在層層疊疊的甲殼上。普通人是無法對抗這種攻勢的,如果隻是一般的蟲子,用火焰噴射器之類的科技產物就可以應付,但是,一旦蟲子也具備了神秘性,一定會讓脆弱的自身產生某些異常變化。我已經捉住了一隻蟲子,確認到,想要捏爆它,以我的肉體力量,是完全做不到的。而這麼一隻蟲子掙紮起來的力量,也已經完全超過了普通的成年人。現在這片區域,到底有多少萬隻蟲子呢?以我的速度,要避開蟲群完全沒有問題,但想要消滅所有的蟲子,進而擊殺與蟲群同化的那個神秘專家,隻有速度快卻是不夠的。也許我可以避開所有擋路的蟲子,一瞬間貼近人形進行斬殺,但如果我的直覺是真的,那麼,斬殺了那個人形也沒有任何用處。敵人存在於每一個蟲子之中,而並非僅僅是一個蟲子構成的軀殼。彆墅在脫離我的觀測範圍前,就已經全都被蟲子摧毀了。木材、水泥和玻璃這些普通的材料,根本就不能阻止這些蟲子的破壞。我的進行速度很快,但也因此,更加證明蟲子破壞這些建築的輕易程度——就好似泡沫一樣,一捅就破。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會飛的蟲子無疑更快更靈活,但也不可能追上我的速度。儘管不需要全力加速,但在一分鐘後,已經順利脫離了蟲群,至少在視野中,已經完全觀測不到它們了。然而,假如就在這裡停步的話,仍舊有極大可能被追上。以蟲子的習性來說,追蹤獵物留下的味道看,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我停下腳步,放下三井塚夫三人,他們大口喘氣,臉上驚疑未定,麵對那如潮水般的蟲群,沒有多少普通人可以保持冷靜中,從某種角度來說,大量的蟲子甚至比大多數無法理解的神秘,都更要讓人感到不適合和恐懼。明明他們沒怎麼活動,但是沉重又劇烈的喘息,以及那蒼白的臉色,就像是快要脫力了一樣。“那到底是什麼鬼玩意?”三井塚夫自言自語般說著。他扶著膝蓋,彎腰乾嘔了一陣。其中大概有那些蟲子的願意,不過,我也不否認,有可能我的高速奔馳也可能是罪魁禍首。普通人的體質,要承受如此之快的速度,基本上都會產生極度的不適。這可不是坐在跑車裡可以比較的,我更沒有將其扯入無形的高速通道中,高速產生的作用力,都會施加在他的身上。哪怕是占卜師和健身教練也是一樣,利用速掠帶人高速奔馳,和帶人進入速掠的無形高速通道,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占卜師和健身教練臉色蒼白,但兩人雖然身為女性,體質卻明顯比三井塚夫好上許多。她們仍舊心有餘悸,但很快就開始思考,這次被襲擊對他們來說,意味著怎樣的一種情況。她們的想法完全表露在臉上,哪怕不用意識行走,也同樣可以猜出來。她們想到了最壞的可能,但又無法一下子就接受這種可能性。“是為了我們而來的嗎?”占卜師搖搖頭。“不,確切來說,你們的用處,隻在於牽製高川先生。”一個突然出現的聲音插入進來,是個聲音沙啞地女人,她否認了占卜師的猜測,“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高川先生。”雖然沒有在這人開口前察覺到她的存在,但我並不感到驚異,在如今的半島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呢?我的連鎖判定在魔紋係統中,算不上“神秘”,而僅僅是進化到極限的“才能”,過去也已經有太多情況向我證明,神秘的世界裡有太多的東西,是這種才能無法觀測的。雖然理論上,凡事運動的物體,都可以用連鎖判定進行觀測,而精度可以抵達微塵的程度,然而,實際上,這種能力的定位是有極限的。女人從一旁的樹乾中走出來,就如同她一直藏身在那裡,在她出來之後,這株樹木就開始枯萎,從樹葉萎縮凋零,到全部的枝乾乾涸剝裂,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三井塚夫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動作完全凝固了,他的這副震驚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熟人。“是,是你?不,不對,你應該已經死了!”在三井塚夫驚叫起來的同時,我將他扯到身後,進而擋在占卜師和健身教練的跟前。這兩個女人的表情也十分不對勁,雖然程度沒三井塚夫這麼誇張,但也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而絕非僅僅是因為眼前這個女性神秘專家的詭異登場。“你們認識?”我看向這名女性神秘專家,問身後的三人。然而,三井塚夫、占卜師和健身教練分彆說出了三個不同的名字。在連鎖判定的觀測中,三人在說出不同的名字後,都詫異地看向對方,似乎也完全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不過,直覺讓我大致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眼前的女人,不是你們認識的那人。”我肯定地說:“她隻是讓你們看到她時,都覺得她是你們認識的那人。”“你是說……幻覺?”占卜師愕然問道:“我們在一瞬間,就被催眠了?”“是不是催眠,我無法肯定,但顯然,你們彼此看到的她,和我眼前的她,大概是不一樣的吧。”我也不太確定,眼前的女人是不是就是她的真實模樣。雖然直覺讓我做出這樣的假設,但我自身是否也被影響了呢?我可以肯定的是,這絕非是意識行走的力量。“就是催眠。”眼前的女人似乎並不著急動手,用一種平淡的,慢悠悠的,沙啞的聲音說著:“你們聽到我的聲音,就是一個引子,然後,用異常的事像作為開關,一瞬間讓你們陷入部分催眠狀態。當然,你們自己是無法察覺到的,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發生了怎樣的變化。”“異常的事像……那顆樹?”我猶豫地問道。“是的,我可沒有讓樹枯萎的能力,但卻能讓你們看到樹的枯萎。而枯萎的過程,也同樣是催眠性質的暗示。”女人似乎又醒悟過來:“啊,對你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處呢?”轉而又心平氣和地笑了笑,說道:“當然是有用處的,我可從來不做無用功。隻有解說了,才能讓能力最大程度上發揮效用呢。”她這麼說完的時候,在連鎖判定的觀測中,身後的三井塚夫、占卜師和健身教練都一副木愣的表情,似乎想說什麼,但那微小而遲緩的動作,就好似幾十倍放緩了動作。“他們的體感時間,已經進入了延遲狀態,想要讓他們自己逃走,可是做不到的喲。高川先生。”女性神秘專家平淡地笑了笑。“但是,對我沒什麼用。”我說:“我現在看到的,就是你真正的樣子吧。你的催眠……”“啊,我是不是應該驚訝一下呢?”女性神秘專家似乎有些苦惱:“但是,對你沒有影響,也是在計劃當中,所以,沒理由驚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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