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螺旋儘頭 第1836章 五十一區攻防 1(1 / 1)

深邃的宇宙中,一側是地球,一側是巨大廣袤的建築群廢墟,一側是月球和包裹著它的不規則多麵體艦群,一側是在體積質量上最為渺小的宇宙聯合實驗艦隊。四者不斷環繞著太陽轉動,也在以各自的速率進行自轉。戰爭在這數秒內仿佛凝固了一般,仿佛一點火星就能點燃這個炸藥桶,但是,在這個短暫的時間裡,火花沒有立刻迸射出來。下一秒,灰霧從廢墟中滿溢出來,那尚未成形卻已經可以觀測到其飄忽不定的形狀的惡魔們,來到了宇宙之中。從一個更宏大的視角進行觀測,宇宙聯合實驗艦隊陷入了一個進退不能的境地,這並非是策略上的失誤,而是敵人的計劃比聯合國所能做到的更加充分,哪怕三仙島擁有比擬中繼器的威能,哪怕高川可以讓整支艦隊進行速掠,但在有限的資源下,他卻無法率先開啟戰端——對他,對三仙島,乃至於整支宇宙聯合實驗艦隊來說,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們擁有的機會比敵人更少,可以施展力量的次數比敵人更少。高川不是神明,三仙島也不是中繼器,宇宙聯合實驗艦隊在神秘性上,也和周遭的異常事物有著極大的差距。這種全方位的缺陷,不是單純靠策略就能彌補的。高川一直都知道,自己需要一個信號,可是,隨著等待時間的延長,每一秒都讓人的心臟快要停止跳動,而那個他所需要的信號,卻一直都沒有出現。隻要信號沒有出現,己方所有的攻擊都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清楚這一點的高川,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灰霧向廢墟外的宇宙空間彌散。如果信號一直都不出現,那麼,等待也宛如緩刑一樣殘酷,隻是,就這麼一股腦地爆發出所有的力量,嘗試瞄準一點去死命攻擊的話,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高川相信,這支艦隊上的每個人都不害怕死亡,但是,以死亡為代價,卻沒有做到計劃中要做到的事情,卻就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的吧。“這裡隻剩下我們了……”有聲音這麼在內部通訊網絡中說道,說這句話的人眼看著敵人每一秒都在增強,每一秒都在步入其計劃的軌道,其內心定然是焦慮的吧。可即便如此,也仍舊不能輕舉妄動。可以用來的武器已經檢測了好幾遍,無論是何種攻擊,都已經進入了可以立刻啟用的狀態,即便如此,也仍舊不能輕舉妄動。宇宙聯合實驗艦隊中的氣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低,低得讓人窒息。“還有地球……聯合國不可能沒有預料到,我們可是有先知的。”另一個聲音突然說:“如果有誰能夠對眼下的局勢進行乾涉,那它肯定在地球上,並且已經行動起來了。”“月球的軌跡又改變了。”又一個聲音說道:“它按照這個速度轉移,會在二十分鐘內進入大氣層。”這個通知幾乎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納粹打算用月球去撞擊地球嗎?真是一群瘋子。”聲音乾澀地說。“這些納粹展現的實力,要比在地球上表現出來的強太多了。其實按照我的想法,讓人類世界毀滅的最好方法,當然是一次猛烈的類隕石撞擊。整個月球和艦隊群砸下去,地球將會發生滅絕性的災難。但納粹沒有從一開始就讓月球墜落,也同樣沒有直接將這些戰艦投放到地球上,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假設它是因為某些製約而無法做到,那麼,如今又是怎麼回事?我們一上天,他們就可以肆意妄為了?”“重新校對,距離月球進入地球大氣層的時間還剩下十五分二十三秒。三仙島,我們必須要做好攻擊準備了。”另一個聲音冷靜地向我提議道。“你們應該清楚,倘若我們在納粹艦隊身上下了大氣力,那對付月球就會變得無力。”高川回答道。“但是,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們已經自身難保了,灰霧已經將哦我們包圍了。”在又一個聲音提醒時,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中彈出越來越多的警告框。“我們需要地球發出信號!”終於有人再次這麼強調起來,“聯合國就算無法用正常的方式,也一定能夠以彆的方式,來換取一個機會。”“可他們什麼都還沒做。他們在乾什麼?”聲音詰問道。然而,地球上的人們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做。在美利堅的拉斯維加斯郊外,以五十一區為核心的戰火尚未停熄,哪怕在宇宙聯合實驗艦隊開辟了宇宙戰線,理當受到一定牽製的納粹仍舊沒有停止向地球上的各個戰線投放更多的兵力。自從二戰結束之後,隱匿月球上的納粹所進行的儲備,乃至於在人員數量的增加效率上,要比聯合國所預想的還要多,還要強大。源源不絕的異常士兵,無以計數的不規則多麵體,少數卻相對聯合國更具有技術優勢的飛空艇,以及在宏觀局勢上的策略調動,成功在地球和宇宙戰場上形成了壓製。正如很多知情者都擔心的那樣,納粹並非是絕對沒有盟友的——反而,作為比末日真理教更為激進的末日推動者,它所做的事情,是瑪爾瓊斯家和新世紀福音都無法取代的。在某種意義上,納粹已經不是一個純粹的惡勢力,而是一種末日走向的象征,對於原末日真理教的其它兩個巨頭來說,它的存在和行為,以及所代表的風向標,對它們各自的計劃有著積極的推動作用。為了深化這個推動作用,身穿華麗馬甲和哥特裙裝,手持洋傘的少女,在誰也無法意識到的境界中,穿過炮火轟鳴,怪異現象頻發的戰場。五十一區位於地表的基地輪廓在她的眼眸中映出,她的目光穿過物質表象,穿過能量假象,穿過人心設立的重重障礙,注視著那個早已經見過多次的,隱藏在人類集體潛意識中呈現的巨大輪廓。哥特少女既是行走於物質態中,也是行走於意識態中。她走得太深太遠,而她所在的位置卻又如此的險惡遼闊,她身在其中,就如同一個人深入了熱帶叢林,難以被第二個人察覺。五十一區和倫敦方麵一樣,持續以中繼器為核心,從各種當前科學所無法解釋的角度,關注著這場聯合國與納粹之間的戰爭,警惕著任何可能有威脅的異常。借助中繼器的力量,他們的目光可以擴散到全球,乃至於擴散到宇宙空間和人類意識態中,收集當前正在發生的情報。但是,身而為人的人類,其生理素質、理解能力、思維方式、觀察世界的角度、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以及認知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方法論,固有其極限,這個極限讓他們哪怕收集到了大量的情報,卻無法全部將之讀出,對情報的利用效率,相對於情報的總量,近乎是一個近乎為零的百分比。這導致他們無法穿透敵人設置的障礙,聯絡陷入困境的宇宙聯合實驗艦隊,而隻能注視著他們——這個注視是如此的熱切,充滿了不安和期望,帶著人類生存的壓力下,最為濃鬱的情感。然而,太過專注的觀測,導致他們的視野變得狹窄,沒有在第一時間注意到接近自己身邊的惡意。中繼器也許是萬能的,但是,使用中繼器的人卻充滿了缺陷,這便是五十一區最脆弱的一點。哪怕利用中繼器將整個五十一區的核心封鎖起來,隻在物質態世界留下一個遍布陷阱的基地,也並不是安全的。很多人都下意識忽略了這一點,也許是心存僥幸,也許是因為他們缺乏對神秘的想象力,缺乏對本就已經擁有的情報進行延伸性思考的能力。無論如何,在他們警覺的時候,那不詳的身影已經站在了基地大門外,站在了人類集體潛意識深處的中繼器輪廓邊緣。那是敵人,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試圖反擊的士兵們已經被突如其來的大嘴啃掉了上半身,所有在一定範圍內,察覺到敵人入侵的士兵,都被這些突然就出現在麵前的大嘴咬死了。這個隻有嘴巴的怪異,宛如幽靈一樣在充滿血腥味的空間裡遊弋,散落四周的內臟、殘肢和鮮血在幾個呼吸內就變成了黑色的液體,仿佛受到某個意識驅使般,沿著不同的路線,向基地內的一處彙合。物質世界中的基地在第二秒爆發尖銳的警報聲,紅色的警燈讓原本明亮的基地抹上了一片血的陰影。“入侵者在哪裡?”責任相關人士向監控人員怒吼道。“這裡,這裡……到,到處都是……”監控人員似乎驚呆了。在他麵前的顯示屏上,本該先顯示著不同角落的畫麵,有的是地球上的某一處,有的是宇宙中的某一處,有的是人類集體潛意識中的某一處,但在此時此刻,這些畫麵全被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輪廓所取代——沒有人可以直接從畫麵上看清她的樣子,卻依稀可以知道,她身穿著華麗的哥特長裙,有著宛如巡視自己的領地般自然、平靜卻因此顯得高傲的目光。“是,是……是女巫,女巫VV!”明明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可是,在冥冥中受到極大刺|激的人紛紛恐懼地叫起來,“女巫啊,女巫來了!”來自心中的恐懼,帶來了一些不知來源於何處的信息,那不是這些人想要知道的,甚至在這一秒前都從來有機會碰到過相關的東西,然而,在注視到這個哥特少女的時候,他們自然而然地就知道她是什麼——那是仍舊具備人類意義,卻又不是常識意義上的人類概念的東西——是的,很多人都寧願稱呼她為“某種東西”而不是“某個人”。和常識有著巨大區彆,乃至於要扭轉一個人的自我觀念的恐怖東西,正伴隨著這些人的認知,流入他們的大腦中,讓他們發出絕望的慘叫聲。在尚還能保存理智的人看來,這些受到莫名影響的人就像是瘋子一樣歇斯底裡。但是,五十一區作為擁有中繼器的勢力,並不是所有成員都不知道“女巫VV”這個名字的意義。“她怎麼會在這裡?”責任相關人士也不由得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但很快就做出反應,用力推開抱著腦袋歇斯底裡大叫的身邊人。他十分清楚,這些發了瘋一般的人是沒救了,不,應該說,在這緊急的事態中,無法奢望他們還有被救治的機會,而比起救治他們,包括他在內的所有幸存者都還有更重要的應對工作去完成。無論女巫VV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哪怕答案仿佛顯而易見——都必須阻止她。而想要阻止女巫VV這個“東西”,就必須用上自己在最短時間內,可以調動的最大力量,哪怕這種力量對五十一區而言也是難以控製的,如同雙刃劍一樣的危險品。“打開本層以下所有的SCP隔離艙!”他對著還在工作中的通訊裝置,發出了讓整個五十一區為之一震的命令。“什,什麼?”聯絡的對麵傳來不敢置信的回應。“你耳朵聾了還是人傻了?我說放出本層以下的所有SCP!”責任相關人怒吼道,“立刻!馬上!否則就等著軍事法庭槍斃你吧!”“是,是的,請重新確認您的身份。”有些被震懾住的應答人下意識按照流程進行確認。責任相關人將早就拿出來的證件插入讀卡器中。“是,是的,長官,已經確認您的身份和權限。”對麵的人有些戰戰兢兢,但卻讓責任相關人感到不耐煩,他是這裡最清楚敵人有多危險的人之一,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連這個確認過程都省略掉。“立刻打開隔離艙。聽清楚了,是本層以下的,SCP隔離艙!”責任相關人重重說道,在對方確認後,猛然掏出手槍,指向身後朝自己撲來的發狂的士兵,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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