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市公安局內氣氛嚴肅,會議廳所有警員都表情憤慨,居中而作的局長麵色尤為嚴重,他一字字道:“牛常山是我市新興的一股流氓團夥,該團夥主要以兩勞人員為主,日常以替人討要債務為主,並具可靠消息,他們經常會使用一些恐嚇、甚至毆打、囚禁等手段逼迫債務人還債,昨天的這起案件就是因為他們對欠債人實施暴力,結果招致對方反抗所致,目前受傷的人裡兩人重傷,十一人輕傷,其中一位也就是郊區刑警支隊的陳隊長還處在危險期,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說道這局長重重歎了口氣才又道:“自從我市最大的涉黑團夥莊三河流氓團夥被打掉後,可能我們之中的某些同誌居安思危意識不夠,所以導致社會上的黑惡勢力又有抬頭之勢,所以我希望在座各位同誌能夠以這兩件事為切入點,給我市那些妄圖渾水摸魚的敗類們敲敲警鐘,並保證我市廣大群眾可以過一個祥和,圓滿的春節,大家能不能做到?”眾人異口同聲道:“保證完成任務。”散會後,主持會議的局長對副局長道:老王,這是咱兩私下的聊天,你怎麼看莊三河坐牢的?我覺得咱們除惡未儘,雖然莊三河進了局子,但是長平並沒有因此而太平,這兩年治安案件反而又有上漲的趨勢。王副局長叫王成明,在公安係統任職將近三十年,是長平資曆最老的公安之一,微一沉吟道:說實話我和市裡曆任的所謂大哥都打過交代。局長道:我知道,你過去是刑警隊的,當然要和這些人接觸了。王副局長點頭道:莊三河沒進局子前是個非常特殊的人物,你應該知道我對他的看法?局長點頭道:聽說過,你並不讚成對他實施抓捕。王副局長道:沒錯,局子裡說我什麼的都有,有的說我受了莊三河的好處,最可笑的是有人說莊三河是我的親戚,其實都是狗屁,我到現在都沒有見過這個人。局長沉思了一會兒道:但是你確實比較了解他,老實說我自歎不如。王副局長道:這很正常,畢竟你是調任,我從小就在長平長大,一家都是這裡人,長平這三十年來的大哥各有各的特點,總體來說莊三河算講義氣的,這種人再黑也黑不到哪去,其實你翻翻卷宗,長平最太平的日子就是他當大哥那會,彆人都服他,其實我們吃公安這碗飯嘴裡不說大家心裡都清楚,莊三河這類人是不可能杜絕的,什麼年代都會存在,馬局長在位的時候要成立專案組辦莊三河,我不同意就是擔心之後天下大亂,沒想到三彪子沒被我們抓自己來投案了,我想不同意都不行,但最後的局麵證實我的推測是正確的,莊三河進了局子後,本來做小的都要出頭,加上三彪子原來的手下,簡直就是三國演義了,當時惡性的持槍傷人案一年就暴增了五倍,馬局長就是因為這點下去的,因為他控製不住局勢了。局長深深吸了口氣道:現在莊三河出獄了,你覺得會怎樣?王副局長想了一會兒道:他才出去,很難判斷,不過從我手裡掌握的發生在莊三河犯罪團夥的記錄上分析,他有兩個最主要的手下因為和沈青勇爭奪地盤一個被打殘,一個打死人後逃逸了,以莊三河的性格,很難說他不會報複沈青勇。局長道:你的意思是……王副局長道:我的意思很簡單,過去老虎最好不要動,但是現在如果他冒頭,那就必須抓他,否則局麵肯定會再度失控。局長點頭道:老王,我才來不久,很多事情需要你幫忙梳理,剛才你的分析很有道理,牛常山這個案件我看不能單獨處理,如果參與涉案人員背後還有其餘勢力,那麼很可能導致惡性案件的連環發生,所以必須要注意監管。局長的擔心顯然多餘了,因為牛常山先躲了,不過臨走的時候他放話要找到老三,因為自己這次“重大損失”就是老三的手下造成的。猴子笑的肚子疼,打電話告訴所有朋友道:三狗子這回要超升了,收了個堪比傅紅雪的小弟,那刀耍的,嗖嗖的。隻有清子知道出大事了,他從鹵菜攤搶了一把菜刀劈了十三個痞子的脖子,還有一個便衣的脖子,那血簡直如噴泉一般噴了自己和朋友一身都是,還有那個便衣,清子真不知道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居然會碰到便衣。逃跑的時候他腦子一片空白,打的沒有車子敢帶他,沒辦法,他隻有合身撲到一輛車子上,司機刹車不及,將他撞了幾個跟頭,清子舉著菜刀上了車,司機臉都嚇青了,顫抖著道:大哥,我們就是個吃辛苦飯的……清子渾身差點被撞了散架,但是他知道這事不怪司機,當下一晃菜刀道:彆他媽廢話,快走,要是慢一分鐘,老子劈了你。司機哪裡還敢廢話,開車就走,問清子去哪,清子道:往西走。路上他脫下滿是鮮血的外衣,將菜刀裹了起來,等車子開了二十分鐘,他扔了十塊錢,下車換一輛車子繼續走,約莫換了四五輛車,從小沒有出過長平的清子也不知到了那裡,隻見周圍都是農田,他著急忙慌的躲進了一片玉米田,老實說現在他開始害怕了,而且這一怕就渾身抖的再也收不住。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最後砍倒在地的人腰帶左邊有一副手銬,不用說一定是便衣,或是身著便衣的警察,而他也清楚看到自己手中的菜刀砍入他脖子的深度,就算立刻實施搶救,隻怕也沒用了。想到這裡清子簡直懊悔到死,隻不過呈一時的好漢義氣,結果自己無法回頭了。越想越怕手機忽然響了,清子腦子亂成一團,沒有多想接通了電話,那邊馬路簡直哭著道:清子,我對不起你。清子就是為他出的事情,牛常山的人就是找馬路要賬,兩方動手,結果搞成這樣,清子長長歎了口氣道:我也沒有多想,公安局要是找你,把責任都推我身上。馬路道:那我還能算人嗎?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把這件事情擺平。清子道:沒用了,最後被我砍的那個人是個便衣,他肯定死,神仙都救不了我,我準備跑路,你要是幫我籌點錢那就行了。馬路道:行,我把能湊到的錢全部給你,你人在那?清子左右看了看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一路向西,好像出城了。馬路道:你等著我,我馬上就來。等待的時間,對於清子簡直覺得天荒地老那般久遠,他知道自己時間並不多,如果天亮前馬路還不到,那就必須跑路了,所幸清子終於等到了一輛疾馳而來的車子,起初他躲在玉米地沒敢出去,等車子開到周圍停下後電話響了,清子接通電話,隻聽馬路道:你人在那,我已經到了。清子道:就是那輛車子。馬路道:對。清子鬆了口氣,走到了車頭前,隱約見到車子裡似乎還坐著兩個人,馬路出了車子,幾步上前一把緊緊抱住清子,大聲道:哥,我對不起你。清子拍拍他道:這事不怪你,與你沒關係。說話間車門打開,兩個人從車子裡走了下來,其中一個臉型狹長,表情有些陰沉,馬路放開他道:這是我堂哥,他聽說你的事情,讓我帶他過來。長臉走上前伸出手和清子握了握道:我是馬友。馬友對在清子這類人中還是較有“知名度”的,他曾經是老虎手下的虎將,隻不過這些年老虎出事,他漸漸沒了聲音,但對於清子,他當然是“前輩”了,而且簡直可以算是如雷貫耳的大人物了,清子道:馬哥。馬友道:剛才聽四兒說了,你們都彆慌,隻要警察不死,一切都有商量餘地,我在這裡正好有房子,你和四兒暫時先躲躲,等風頭過去了再說,不過切記一點千萬不要露麵,萬一被抓到,你們倆可就麻煩大了,尤其是你清子,你砍的是個警察。清子心裡一顫,點點頭連話都說不出了,馬友招招手,他手下從身上摸出一遝錢,馬友遞給他們道:這錢不是給你們現在花的,萬一情況有變,你們用這錢走路,能走多遠走多遠,這段時間你們吃喝的東西我都帶來了。說罷司機打開後備箱,裡麵有四箱方便麵,一箱火腿腸,一盆鹵雞蛋,兩廂聽裝啤酒,馬友道:東西吃完我會給你們送來的,手機彆用了,我給你換個漢顯。說罷將一個漢顯BP機遞給清子,清子將手機交給了馬友。之後幾人又將東西搬到了馬友在當地的房子裡,其實房子並不是馬友的,而是他爹媽的,這裡算是馬友的老家,親戚朋友也多,不過馬友臨走時叮囑一定要被外人發現這裡有人居住,否則後果難料,說罷他就和司機走了。清子這時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點了顆煙道:你是怎麼牽牛常山錢的?馬路道:還不是因為賭博嗎,我懷疑牛常山場子出老千,所以賴著沒給,說實話這也是仗著我哥,所以沒想到牛常山敢和我這麼硬來,我哥對這事也非常不痛快,這兩天肯定要找牛胖子晦氣,等老子回去,非弄死他。清子道:你還有機會,我沒了。馬路道:你彆說這些不吉利的,我敢說那個警察肯定沒事,放心吧。清子歎了口氣道:如果這次命大真扛過去,以後回去我就老老實實做人,再也不混了。馬路道:我也是,當初就是覺得大家一起轟的熱鬨,也沒想太多,現在終於明白了,能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兩人談談說說,大有幡然醒悟的決心,不過他們的想法和馬友卻不一樣,路上司機道:馬哥,如果警察死了怎麼辦?馬友道:那就隨他們跑路了,不過這小子夠種,我覺得他不錯。司機道:是啊,虎哥才回來,現在正是要用人的時候,要是能把他招進來,倒也能用。想了一會兒馬友摸出電話,接通後道:虎哥牛常山的手下被人砍了,砍人的小子在我這裡。老虎道: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後馬友道:去虎哥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