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臨昆侖的一群人中,從衣著打扮上便能看出分四類。一類身著繡劍白衣,一類身著繡雷青衣,一類身著黑邊白衣,最後一種則是身著淡黃色素衣的光頭。明眼人一看,就知這是四種不同的門派。四大門派中為首之人各自上前,那身著繡劍白衣的儒雅中年上前拍拍灝天真人的肩膀,說道:“十年不見,灝天兄神采更勝往昔啊!”身著繡雷青衣的魁梧中年哈哈一笑,聲如雷震道:“這次我們可得叨擾了!”身著黑邊白衣的消瘦男子似不善言辭,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微微一笑。剩下的那光頭中年做了個揖,道:“阿彌陀佛,貧僧見過大長老!”“各位貴客,請!”灝天真人側開身子,對著幾人抬了抬手,示意幾人上山。那四人點點頭,隨灝天真人一道向著主山上而行。與此同時,諸多迎客的昆侖弟子們也分列兩側,對著四派弟子作了個‘請’的姿勢。值得一提的是,金不愁也在迎客弟子的行列中。待得那四派弟子都上前去後,不少不明個中原委的昆侖弟子紛紛向著後麵的金不愁問道:“元明子師兄,這些都是什麼人啊,居然要大長老親子下山迎接!”“是啊是啊!當今修道界中,能讓大長老親自迎接的人可不多!”金不愁掃了眼前麵那四派的弟子,嘿嘿一笑道:“浩瀚西地中,修道門派數不勝數,但真正有大威名的隻有五家,我們昆侖正是其中之一。”“人間大地一直有這麼個說法,東蓬萊、西昆侖、南虞氏、北玄冥、中夏皇,這十二字箴言就說明了修士勢力的分布。我們昆侖被尊為玄門正宗、修道界執牛耳者,自然也掌管著浩瀚西地,而西地除了昆侖這麼個龐然大物之物,還有四個強大的門派!”頓了頓,他指著那些身著繡劍白衣的人說道:“看到沒,那些身著繡劍白衣的人,便是西地五派中的蜀山禦劍門,該派傳承自昆侖,專門修煉禦劍術,單在劍道上而論,我們昆侖都要稍遜之。”“那些身著繡雷青衣者,則是幼澤神霄門,他們同樣傳承自昆侖,與禦劍門一樣,他們精研一種術法,那便是我們昆侖鎮派絕技之一的九霄神雷術!在雷術上,他們絕對是當今之最!”“還有那些身著黑邊白衣的人,是**山遁甲派,該派同樣傳承自我們昆侖山,不過他們修的並非我們昆侖的什麼法術,而是奇門遁甲之法,至於他們的修煉功法,則要駁雜的多,並不算多麼出奇。”“剩下的那群光頭們,他們雖說也是修士,卻並不是玄門中人,而是異教之人,修的是什麼勞什子佛法。他們就在昆侖東北萬裡外的靈山,號稱大乘教,反正就是一群禿驢,淨說些人聽不懂的屁話。”從金不愁口中得知四派來曆,眾人露出恍然之色。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是聽說過神霄門、禦劍門、遁甲派這三大傳承自昆侖的門派的,但所謂的大乘教卻是從未聽說過,故此對該教尤為感興趣,當即有人問道:“元明子師兄,這大乘教是什麼樣的教派啊,怎麼從未聽說過?”落在最後麵的金不愁雙手抱胸,咂咂嘴道:“大乘教啊,有個彆稱叫佛教。他們雖說是異教,不屬於玄門之道,但其來曆也是非凡。”“眾所周知,我們玄門是傳自道祖鴻鈞,再經由三清天尊發揚光大。而佛教的兩位創始人阿彌陀佛和菩提佛母是跟三清天尊一個層次的大能之輩,不過該教的教義太過扯淡,更被絕大多數的玄門道者認為不堪一用,故此該教一直在人間大地上不溫不火,鮮有人知。”“教義?他們什麼教義啊?”有人問道。金不愁嘿嘿一笑,道:“他們的教義就是‘人的生、老、病、死皆是苦,苦的根源在於**,隻要人們消除**、忍耐順從、努力修行,才能達到極樂世界。”跟在金不愁邊上的幾人聽到佛教教義後,當即止步細想一番,隨後疑惑道:“它似乎說的蠻對的啊!”“對個屁啊!”金不愁翻了個白眼,轉身對著說話那人說道:“佛門常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假設有人把你一大家子殺了,再把你給陽.根切了,你能不能放下這個仇恨?”“呃……”一眾人無言以對,開什麼玩笑,這等不共戴天的仇恨,哪裡能放下?做人要是沒點血性,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不如趁早死了得了!了解了佛教教義後,眾人當即對佛教失去了興趣,轉而問道:“話說,再過幾天咱們昆侖就要舉行末代弟子大比,選出首席弟子了,四派怎麼在這個時候登門造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唄!”金不愁嘿嘿一笑,道:“想也不用想,四派肯定名義上是前來觀禮的,實際上一定是想在我們昆侖麵前嶄露自己的實力,若是有機會的話說不得會搓搓我們修道界至尊的威風!”“怎麼說?”有人不解道。“笨蛋!”金不愁抬手就給了那說話之人一個板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你丫的沒看他們那些人個個器宇軒昂、龍行虎步啊!想都不用想這些人肯定都是各自門派的精英弟子,個個天資卓著、修為不俗,這完全就是踢場子的架勢啊!”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昆侖在修道界中久負盛名,被尊為玄門正宗,這個名頭扣在了昆侖頭上無數年,但凡有點野心的門派,都想要把這名頭搶過來試試,即使搶不過來,好歹也要跟昆侖碰一碰,借此來提升自家的名氣!名和利這兩樣俗物,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會盛行,即使是在聚滿仙道中人的修道界也一樣,因為修士再強也掙脫不了生物的原始本性。主山平台上,鈞天真人等其餘幾位長老、宮主也早在此地等候,一見到四派之人上山,紛紛上前問好。“諸位長老、宮主,我等前來叨擾了!”四派之人在為首四人的帶領下,向著幾位長老宮主行禮。“廂房已經準備好了,各位隨貧道上太虛峰吧!”二長老朱天真人笑著將眾人引上了太虛峰。此番四派之人加起來不到三十,前段時間昆侖外出曆練的弟子至少有三成死在了外麵,故此單是太虛峰就足以容納這些遠客。四派之人被安排在第九列的四座殿中,上了太虛峰頂,朱天真人便笑著說道:“諸位長途跋涉,先進房休息會兒,待會兒會有弟子送上膳食,諸位有什麼要求也隨時可以向鄙派弟子知會!”說完,就要轉身下山,畢竟時間已經臨近大比了,還有不少事需要安排。然而此時神霄門中一位俊朗青年卻是上前一步,對著朱天真人躬了躬身,道:“前輩,可否容許晚輩等人領略一番昆侖盛景?”“是啊是啊!昆侖九峰彆具一格,景色宜人,我等一踏足此地便覺身心舒暢,早已無半點疲累之意!”有了一人開口,當即有不少人應聲附和,均表示要在四處逛逛。四派為首之人隻是笑笑,並未阻止門下弟子這種近乎無禮的要求。“這個……”朱天真人遲疑一番,眼角餘光正好瞧見準備回房修煉的金不愁,當即將之招過來,說道:“元明子,你就帶這些師兄弟們去四處看看!”話落,他以神念傳音說道:“記住,一些重地絕不能讓他們去!”忽然被扣上一項任務的金不愁咂咂嘴,心裡不情願,但還是點點頭。他轉身對著那群麵上展露笑意的四派弟子們說道:“諸位,跟我走吧!”說完,帶頭下了太虛峰。踏足在下山小道上,金不愁抬手摘下路邊古樹上一片綠葉把玩,一邊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除了樹就是花。”“道友此言差矣!”那最先開口的神霄門弟子笑了笑,說道:“昆侖既然號稱正道魁首,道場豈會平凡?我等剛上昆侖,便能感覺到此地靈氣之濃鬱,堪稱天下之最!”那青年表麵上是在讚昆侖乃仙家寶地,實際上卻是暗諷昆侖之所以名揚天下,隻不過是仗著修煉之地比其餘門派要好而已。對於這種諷刺,金不愁當然要以言語反駁,他當即回首一笑,道:“可不是嘛,就像幼澤一樣,實為貧瘠西地中的不二聖地!”神霄門的道場幼澤乃是一片湖澤,其景在整個西地絕對算得上是最美,但凡是生機盎然之地,靈氣又怎會稀薄?而且幼澤之水,乃是昆侖上冰雪融化後所彙,換句話說沒有昆侖山就沒有幼澤。金不愁這番話直切要害,一語中的,暗喻神霄門不光門派傳承自昆侖,道場亦得益於昆侖,你神霄門弟子若諷昆侖,同樣是在諷自己!能被派來觀禮的四派弟子,又豈是愚笨之人?那神霄門弟子當即聽出了金不愁的話中深意,但卻找不到言辭來反駁,隻氣得憋紅了臉。最後他冷聲一哼,越過了金不愁當先下山。重回主山平台時,一部分弟子在搭建擂台,另一部分弟子正在修煉術法。那神霄門的弟子正好瞧見一名弟子在修煉雷法,他眸中閃過一絲冷笑,抬腳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