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後很多人質問那一場豫晉陝會戰，質問我為什麼要把那麼多百姓拖進戰爭；但我想問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有彆的辦法把他們撤出來嗎？連軍隊都撤不出來能指望那些百姓能走出來嗎？我不想給自己辯護但我想說我沒有把他們拖入戰爭，他們本就是戰爭的一份子……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向我開炮！”最後的訊號發出了，小鎮前的孤山從半山腰到山頂全是密密麻麻的日軍，山頂上的守軍眼看就要被淹沒了！堅守的營長完全憑聽覺發出了命令——他的眼睛已經被炸瞎了，完全憑著聽覺在指揮戰鬥！他沒什麼指揮手段，隻是不住在喊著“殺！殺鬼子！”，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聽到身邊戰士們的呐喊聲，他聽到了鬼子的嚎叫！“轟隆！轟隆！”小孤山後邊的小鎮上晉綏軍的迫擊炮開火了，一輪無差彆的打擊讓山頭上硝煙彌漫……弟兄們都上去了，每門炮就剩下一發炮彈了，炮兵連長帶著剩下的弟兄回頭看了看正在把炮彈拿到炮口準備放下去的弟兄：“弟兄們，後邊小鎮的一萬難民就交給你們了，我們要是奪下山頭，那就從難民中再挑些人上來，女人都行；要是咱們也全體殉國，那就……”連長無語了：身後的難民原來還有一萬多人，這麼多天一直往部隊上送補充兵，到了現在，除了健婦之外，連可以上戰場幫忙挖戰壕的人都沒了！品字山是打得很慘烈的一處戰場，但還有遠比品字山慘烈的地方！“咻！咻！……”最後四發炮彈呼嘯著撲向山頂，先一步上去的炮兵們已經呐喊著和敵人展開肉搏了……“轟隆！轟隆！……”爆炸從山頂開始蔓延，順著山勢往下炸，整個山頭的鬼子被炸得哭爹叫娘亂竄……空軍！我們的空軍！山頭上正在死戰的官兵忽然熱血上湧，一個個眼中閃出淚光但是手上卻更狠了，每個人都振作起來發了瘋似的向著鬼子猛撲！中國空軍有炸彈了！這次中國空軍不再是光憑機關槍掃射了。他們有炸彈！猝不及防被炸得屍橫遍野的日軍不得不暫停了各處戰場上的攻勢，他們也急急忙忙開始布置更穩妥的炮兵陣地防空措施了。這是中隊要全力營救被堵在戰區裡的各部！無論如何要消滅他們！板垣征四郎在東京一得到情報馬上就發出最新的命令：戰區外圍的打援部隊不能動，但是在戰區內的各部必須不計犧牲全力猛攻，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吃掉中隊！炮彈的紅熱軌跡把整個戰區的夜空劃得猙獰無比，從黃昏開始日軍的進攻完全不曾停歇，他們在整個戰區每一個戰場都在進攻！“殺啊！打回去！”從各處山口殺出的偽軍部隊也得到命令了：不得退縮，必須在今晚要打通戰區，和日軍會師！整個會戰區的每一處都在惡戰。中國空軍的夜間偵察機從高空看下去竟然看到跨越三省的大地都在燃燒！“殺給給！……”嘶啞帶著獸性的呐喊聲中，一張張扭曲的臉上出現了獰笑，終於攻下山頭了！當太陽旗在火光中獵獵舞動的時候，這些占領陣地的日軍不少人居然嚎哭起來：這一戰太艱辛了！六天六夜的狂攻，整個聯隊打光了，現在終於由補充兵們占領了陣地！每一次當他們占領陣地的時候都會有一枚訊號彈被發射上天然後就是的一頓炮火過來，中國人的玉碎攻擊一次次把他們大量官兵殺死在陣地上！明知道結果是這樣，但還得去進攻，還得去占領；這一次終於成功了，中國人已經沒有打上天的訊號彈了！…,在山的一邊從山腰到山頂全是密密麻麻的日軍屍體。一個疊一個看上去好像連泥土都看不見了；在山坡頂上從另一個方向往下看，卻看見從山頂延伸到山腳全是中國人的屍體——不是中人而是中國人！戰場上那些有軍裝穿著的人們的屍體已經被疊到下邊去了。上邊一層層鋪滿的全是百姓！他們是百姓但誰敢說他們不是戰士！？他們隻是沒有穿上軍裝……“陣地失守了！軍宣隊說過，你們大多數人也知道，落在鬼子手上會怎樣……”一個渾身是血的老兵艱難地用砸爛了槍管的廢槍撐著身體對著麵前已經哭作一團的老人、女人和小孩道：“戰鬥吧，或者自殺……”一把把剪刀紮進了自己的喉嚨，那些沒有作戰勇氣的弱女子卻有死的勇氣——不能活下去了，那就乾乾淨淨地死去吧……“等他們自己衝上來再打！”還能靠一張嘴作戰的重傷員們帶領著老弱婦孺們拿著冷兵器等待著，等待著以為可以上來施暴的日軍。品字山包圍著的高地裡裡還有一支軍隊。隻要是活著的中國人就是軍隊的一員！沒法再進攻了！我們的軍隊都被耗儘了！前線的每一個日軍指揮官都在哀叫——大本營的直接指示還是讓他們進攻！這樣的仗還怎麼打？整個戰區每一個中國人都是戰士！日軍的彈藥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很多頂在最前沿的日軍隻能靠刺刀去作戰，在這樣體力都要耗儘的情況下還能打冷兵戰嗎！？但是大本營還在讓各部日軍進攻！“嗚昂~！”飛機的俯衝聲又傳來了。中國空軍竟然冒險在山區對日軍地麵部隊進行夜間空襲！每一次當中國戰機從天而降的時候都能讓地麵上在死拚的中國人信心百倍，都能讓日本人絕望……這是中國人絕望的表現！必須進攻，現在拚的就是最後一口氣！板垣征四郎在東京雙眼都熬紅了，他得知中國空軍竟然如此冒險之後更是像個賭紅眼的破落戶一樣開始孤注一擲！“弟兄們，前邊就是日本人的部隊，咱們打過去就安全了！”雁行九集合了他的部隊大聲訓示：“大家這一路打過來，都發現敵人是什麼人了吧？最後的兩仗咱們的敵人全都穿著百姓的服裝，這說明了什麼？是中隊都被打光了嗎？不！我告訴你們，這不可能！在中條山南邊還有大批的中隊在等著，你們堅守了山口那麼多天有中隊強攻過嗎？沒有！這就是說中隊根本就是要我們堵在這，讓日本人往我們這邊打，他們要把日本人吸過來耗光他們的戰鬥力然後發起總攻！所以大家要活命就聽我的，和日本人會師後找機會北上，逃命！”雁行九的部隊中有一半是被他新收編的滿蒙偽軍，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竟然在山口一帶把一支守軍的日本顧問們和帶隊主官一口氣殺了個精光！“大家都是愛新覺羅氏的子孫，我不會害你們！如果有人要告發我，想拿我雁行九的腦袋到日本人那裡領賞，可以！但是請讓我先把大家帶到後方去，至少繼續北上走上一天一夜之後，等大家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雁行九一臉的誠懇：“我敢斷言，這次會戰日本人會輸得很慘，我們現在就要逃命；一路上我們要儘量多救回咱們滿洲人，至於日本人就全扔給中國人去吧……”…,也許有人真的想出賣雁行九，但是沒有一個滿洲軍的人在心底不承認雁行九真是滿洲英雄！這些被他收編的部隊竟在短短數天內從開始的對他仇視到後來的順從變成現在的崇拜！他也許是個瘋子，是個王八蛋，但是他是真心為了自己的族人好！沒有一個滿人和蒙古人不承認這點！戰區大亂，戰區裡的每一支軍隊都在死戰，已經沒人能顧及去圍剿他了，原本專責去追擊他的陳錫聯和楊愛源、吳北望各部都在和日本人激戰，雁行九竟然看準機會忽然棄掉山口全軍北進，成了第一支徹底鑿穿中隊陣線和日軍會師的偽軍！戰區內不光是堅守著每處陣地的中隊，幾乎半數以上的日軍和所有的偽軍部隊都在各自為戰，整個戰局亂成一團；現在不光是中隊既沒了作戰方向也沒了退路，實際上日軍也已經全部陷入到了相同的境地！可以進攻了！但是不敢進攻，誰都不知到日本人會不會在這裡給自己設下一個大圈套：日本人能給蘇聯設下那麼大的一個圈套難道當他們不打蘇聯而全軍投入到對華戰爭中時就不能給自己來上一下！？周恩來、閻錫山已經再三追問、衛立煌也好像按耐不住了，李添豪和關麟征、傅作義的電報如雪……連在重慶的蔣介石也再三打來電報詢問；曹小民在西安卻遲遲疑疑的沒敢發出總攻的命令！（作者：不知道如何修改章節標題，今天的下一更“襲熊”一章也是用的六三七章，上傳錯了但不懂得如何糾正……先說聲抱歉，三更半夜糊裡糊塗搞錯了……呀，回來一看，離第十名隻有一票了！！弟兄們再加把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