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1)

付臻紅現在所處的希臘神話世界,是人類與神祇共存的世界,有些最頂尖權勢的人類甚至和一些神祇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人類為他們信奉的神祇雕刻雕塑、建立神廟,神祇則庇護這些教徒並給予他們以神職所能賦予的東西。在第三代神族宙斯統治的時代,幾乎奧林匹斯山的每一位高階神祇們在人類界都十分出名,然厄裡斯的名字卻絕對不會排在‘出名’這一行列之中。厄裡斯在同為神的其他神祇眼裡,都是極為神秘的存在,更不用說在人類界,聽說過他名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阿多尼斯作為塞浦路斯城的王子,在聽到付臻紅的名字時都沒有感到任何的奇怪和異常,而阿多尼斯嘴裡的這個塞浦路斯城最好的醫師賽普吉斯,卻僅僅隻憑一個名字就把他往紛爭與不和之神上麵猜。要麼是賽普吉斯博覽群書,甚至看到了二代神族鼎盛時撰寫的關於眾多神祇資料的冊子,要麼就是賽普吉斯的背後擁有著某種頂尖的勢力。“你不說話,是默認嗎?”賽普吉斯坐到了阿多尼斯方才坐過的位置上,這位年齡有三十多歲卻依舊看起來如同剛成年的男子一般年輕的醫師,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藥香,麵色沉靜而從容。“你不是普通的醫師。”普通的醫師沒有賽普吉斯這樣的氣度,也沒有那個條件成為塞浦路斯城的王子所尊敬的人。賽普吉斯微微笑了一下,“我曾是塞浦路斯城的最高神官。”說完之後,他又看了一眼付臻紅腳上那由他親自包紮的傷口,彆有深意的說道:“如果你是紛爭與不和之神,那麼我可以認為你是故意受傷借此來接近阿多尼斯的嗎?”付臻紅忽然對這個名為賽普吉斯的男子有了一絲興趣,這個神官是一個極其敏銳且心細如發的人,敢於猜測,更敢於直言。對於賽普吉斯的問題,付臻紅既沒有給予肯定的回答,也沒有否定,他隻是語氣淡淡的問了一句:“你做過神官,那麼之前信奉過誰?”“普羅米修斯,”賽普吉斯道:“這位將火種帶到人類世界的英雄,每一位祭司、甚至是每一位普通的城民都是他最虔誠的信徒。”付臻紅看著賽普吉斯一派自然的神色,對這個曾經做過神官的醫師又多加了兩個字來定義———謹慎。誠如賽普吉斯說言,普羅米修斯在人類心中有著十分崇高的地位,這位先覺者讓無邊的黑夜有了跳躍的火焰,讓芒荒的時代有了璀璨的文明,他確實是每位人類都信奉的英雄。賽普吉斯的言辭挑不出一絲錯誤,既回答了付臻紅的問題,又沒有透露出任何可以窺探到他身後所代表勢力的半點端倪。付臻紅現在的重點還是放在阿多尼斯的身上,儘管他對這個賽普吉斯有些興趣,也並不打算與對方有過多的言語糾纏。賽普吉斯似乎也看出了付臻紅的冷淡,他什麼也沒說的站起身去點燃了一盞能讓人心情舒緩的熏香,然後才離開了房間。而另一邊,阿多尼斯很快趕回皇宮後,卻發現並沒有他以為的要急之事,塞浦路斯城的國主卡尼拉斯、他那尊貴自大的父親僅僅隻是因為他滿了成人禮,特意召他回來去與現任神官的姐姐來一場情與欲的交纏。阿多尼斯覺得這所謂的情事教導簡直是無比的荒誕又可笑,那個隻裹著一層薄紗的女子已經有四十多歲,甚至比他母親的年齡還要大,哪怕有著如花的容顏又形似少女,躺在他的床上擺出一副引姿態的時候卻依舊讓阿多尼斯惡心不已。他命人將這女人扔了出去,換掉了宮殿內所有被這女人觸碰過的東西。他完全不能理解他父親的想法,為何王子的成人禮就必須要與最受神官愛戴的女人做那種事情。在阿多尼斯看來,一個男性的成熟並不是以有未經曆過情事來作為衡量的標準。勇氣、智慧、責任和擔當才是一個成長為強大男人所該具有的美好品質。阿多尼斯不想在宮殿過多的停留,哪怕他已經命人把這裡屬於那個女人沾染過的痕跡清除的乾乾淨淨,他也覺得作嘔。再加上他說過了很快就會去找厄裡斯,阿多尼斯更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他擺脫掉還在試圖勸說他先等國王卡尼拉斯過來再緩和商量的侍從們,駕馬離開了皇宮。等他的父親過來?阿多尼斯在心裡搖頭,他的父親現在恐怕正在女人堆裡風流快活著。…………………………………阿多尼斯趕回來的時候,賽普吉斯正端坐坐在窗前,手裡拿著一片深綠色的羅勒在逗弄著一條一米多長的蛇。這條蛇是賽普吉斯的寵物,有著尖銳的毒牙,身上的蛇鱗大部分是金色的,隻有頸部兩邊擴張出來的部位是一圈圈黑白相間的斑紋。月色的光暈從窗外照射進來,照在了賽普吉斯側臉的輪廓上,這位塞浦路斯城曾經的神官,眉宇之間是沉靜和溫和,似乎無論什麼時候都帶著一種從容和優雅的貴氣。阿多尼斯有時候甚至覺得賽普吉斯比他那作為塞浦路斯城的國王父親,都還要更具有貴族的氣質以及上位者的沉著和冷靜。或許是因為這蛇此刻正將身體前段豎起、又不斷發出嘶呲嘶呲聲的緣故,這讓逗弄這條蛇的賽普吉斯也多了幾分妖邪的詭異。“厄裡斯在裡麵嗎?”阿多尼斯問他。賽普吉斯點了點頭,他似乎正在想著事情,所以並沒有與阿多尼斯多說什麼。阿多尼斯放輕腳步走進了付臻紅所在的房間,待看到正躺在床上似乎在休息的付臻紅之後,阿多尼斯原本被宮殿裡的那些荒誕事弄得情緒煩躁的心緒也瞬間消退了蹤跡。睡著了嗎?阿多尼斯想著,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床邊。他先是看了一眼付臻紅右腳上的傷口,然後才看向了付臻紅那被濃黑霧氣遮擋住的麵容。阿多尼斯想到了與對方的相遇,他本是去狩獵,黑雕沒有獵到,卻獵回來了一位絕色的美人。阿多尼斯為自己有這一想法感到好笑,心中卻又生起一種不該有的隱秘喜悅。這何嘗不是一種緣分?他將呼吸放緩,垂下如鴉羽般濃長的睫,就這麼盯著付臻紅看,似乎在透過這濃黑的霧氣直直凝視著那被遮擋住的真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收回了目光,走到不遠處那由石頭堆砌成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他趴在桌上,閉著眼睛卻並沒有立刻入睡,而是在想著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那飛翔在半空中雄壯氣魄的黑雕,浮現出了厄裡斯的黑袍之下那過份迷人的容顏,浮現出了他抱住對方腰肢時那柔韌削薄的溫熱觸感,然更多的,卻是厄裡斯因為掙紮而使得額頭浸出薄薄的汗水黏住那幾縷秀發的慍怒模樣。或許正是因為想了太多,當阿多尼斯入睡之後,才會做了一個旖旎又香豔的夢。他夢見了自己正在與厄裡斯擁抱親吻,他的舌頭深進了對方溫熱的口腔裡,去舔舐著裡麵每一寸濕潤的粘膜,攫取著那醉人的馨香與甘甜,肆意的逡巡著。他的心跳如鼓,他的胸膛熾熱如火。厄裡斯被他完全壓住,他取下了左手臂上的那代表著他身份的黃金臂環,將厄裡斯的兩隻手並在了一起,然後把這帶著他體溫的臂環圈套在了厄裡斯的手腕上,如同某種曖昧到豔情的束縛。他將厄裡斯的手舉到了對方的頭頂,挑起厄裡斯光潔白皙的下巴再一次俯下身開始熱烈的親吻起來。再後來厄裡斯的臉上便泛出了薄薄的潮紅,他那一貫清冷漠然的眉眼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高高在上,他如無骨一般灘在了他的身下,軟成了一團無棱無角的水,柔軟的,隻能在他的動作之下而被撥動出一圈圈波光瀲灩的春色漣漪,發出一種類似於撒嬌求饒般顫巍巍纏綣又細綿的低吟。而夢終究是夢,等阿多尼斯突然從這香豔的夢中驚醒之後,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有了反應的地方,頓時整張俊臉完全紅了個透。他怎麼會……怎麼會夢到與厄裡斯做那樣的事情……他的心臟不受控製的砰砰狂跳,下意識看向躺在床上的厄裡斯,然隻看了一眼就如同做了壞事一般迅速移開了目光,他搖晃著自己的腦袋,甚至開始用手拍打自己通紅的臉頰,想要借此平複掉燥熱和醒來後卻依舊不曾減少的欲念。然當他因抬手拍打的動作而致使眼神瞄到手臂上那黃金臂環後,那好不容易才有些平緩的呼吸又瞬間一緊。夢裡發生的所有事再一次因這臂環無比清晰的在他腦海裡浮現,他越是想要擯除這份不該有的雜念,那些畫麵就越是無法控製般的在他思緒裡瘋狂的跳躍和湧動。阿多尼斯知道作為一個剛成年的正常男性,會做春色之夢並不是什麼可恥之事,然他無法理解的是他夢中的對象不是模糊的影象,而是厄裡斯,一個他今天才認識的男子,擁有著惑人的絕色容顏。難不成……他是……喜歡上了厄裡斯?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夢。但他甚至不了解對方住在哪裡,是哪裡的人,為何會出現在埃托赫瑪山,是否是因為跟他一樣在狩獵?阿多尼斯十分清楚那個黑雕應該就是厄裡斯的寵物,但他刻意的忽視了一個普通男子怎麼會有豢養那樣威猛健壯的空中王者作為寵物的實力。潛意識裡,他覺得有些事情如果自己真的開口如問了,他與厄裡斯的關係就會變得不一樣,他也無法那麼順利甚至有些強勢的將對方帶回到塞浦路斯城,這個他所生活的家園。他將手撫到自己的胸口,那熾熱的皮膚裡劇烈跳動的心臟無不昭示著他緊繃的思緒之下是一種隱秘的悸動。所以他……真的對厄裡斯動了心?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又似乎是為了其他更不可言說的原因,阿多尼斯屏住了呼吸,緩步走到了床邊。付臻紅從一開始就沒有睡著,在阿多尼斯剛進入這間屋子的時候,雖然他臉上有黑霧遮擋,然一個人若是被另一個人用目光注視著,那個被注視著的人是能感受到的,所以他還是選擇閉上了眼睛,讓阿多尼斯以為他是睡著了。他想看看阿多尼斯會做什麼,結果對方隻是靜靜看了他半晌就坐到一旁的石凳上開始休息。而阿多尼斯現在又重新走過來,想來是對方在休息睡著後做了關於他的夢境。[乾呀!這傻小子還在等什麼!][安靜點。]阿多尼斯垂下了墨綠色的眼眸,濃密纖長睫輕輕煽動著,似乎有數思緒從那緊密的縫隙中流瀉而出,他的手指撫摸著左手臂上那紅色的寶石,那冰冷滑潤的堅硬觸感似乎給了他某種鼓勵。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然後俯下身慢慢靠近了付臻紅那被霧氣遮住的麵容。而就在他的臉快要湊近到付臻紅麵上那層黑霧時,付臻紅在阿多尼斯的眼神凝視下突然睜開了眸子。這一瞬間,阿多尼斯似有所感般,微微頓了一下,然而他卻並沒有停下湊近的動作,而是直接就這麼抬手將付臻紅頭上的黑帽往上扶開,然後閉上眼睛直接吻上了付臻紅的雙唇。這溫熱又柔軟的觸感在這刹那間與夢中的畫麵重合,緊緊隻是雙唇相貼,就讓阿多尼斯感覺到了那唇齒之間流露出的馨香與甜膩。他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就在下一秒他準備探出舌尖去入侵那濕潤而溫熱的唇縫裡時,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阻止了他。“你在乾什麼!”隨著這道幾乎可以算做是憤怒的咆哮聲而來的,是右方的一把鋒利尖銳的匕首,這夜色裡散發著凜然寒光的凶器以極快的速度劃破空氣直直朝著他的太陽穴射來。阿多尼斯有著極其敏銳的運動神經,因為他母親的緣故,他的血液裡帶著沒藥樹的成分,這使得他從小到大比尋常的勇士更加矯捷和強健。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阿多尼斯的頭往後一仰便直接躲開了。他眉頭微微一皺,站直身體看向這突然闖進房間裡的男子。“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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