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裡發出的聲音實在是太過奇怪了,儘管寧采臣聽得並不十分的真切,但那種極度壓抑和克製的悶哼聲響無不說明著裡麵的燕道長似乎是正在經曆著某種既讓他痛苦又覺得愉悅的事情。應該是自己多想了吧。寧采臣在心裡說著。畢竟是在這樣一口完全密閉的棺材裡,陰森恐懼不說,還隨時麵臨著窒息的危險,燕道長待在裡麵,定然不會好受。寧采臣刻意的去忽略了棺材裡還有其他人的可能,也下意識的不讓自己去想那個長相絕色妖豔的紅衣妖怪現在的情況究竟如何。雖然自古以來捉妖師和妖怪都是相對立的兩方,道長正氣英勇,妖怪也幾乎都是狠辣冷血的存在,但在那個差點要了他命的男妖與燕道長打起來的時候,寧采臣的心底深處竟然隱隱有些擔憂起一個男妖的安危。寧采臣原以為自己不會是那種隻看容貌的膚淺之人,然而沒想到真的會有一天僅僅因為一個人的美色就有了些許的動容,而且還是在知道這個人是一個男妖怪,並且還差點動手掐死他的情況下。一切的一切,大抵還是因為逃不出那四個字,美色誤人。“燕道長,我現在就幫你把它打開。”寧采臣說完,目光在棺材蓋上方的符咒紙上停留幾秒後,果斷的將其撕開。寧采臣以為這樣就可以了,結果在他嘗試著推開棺材蓋的時候,棺材蓋卻依舊一動也不動,仿佛仍舊被某種力量主導著。寧采臣雖然是一個沒有任何道法之力的普通書生,但是他本身的力氣卻並不小,甚至比起尋常人,他的力氣天生就還要大很多。然而此刻即便他用儘了全部的氣力,卻依舊沒有移動這棺材蓋半分,寧采臣不傻,自然也明白了還需要解開些什麼才能讓困在棺材裡的道長出來。“燕道長,我該怎麼做?”寧采臣問道。燕赤霞聽到寧采臣的詢問聲,動了動唇:“你……”燕赤霞這才剛開了個口,付臻紅就又將雙唇覆蓋到了燕赤霞的唇瓣上,將他接下來準備發出的聲音儘數吞沒在了唇齒間。黑暗中,燕赤霞的眼睛再一次驚訝的瞪大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行為莫測的男妖會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付臻紅微張唇,用牙齒輕輕咬起了燕赤霞那柔軟溫熱的下唇瓣,他本就不打算就這麼放過這個年輕的小道長。付臻紅的動作十分具有技巧性,牙齒控製著的力道,堅硬潔白的貝齒恰當好處的不斷摩擦著燕赤霞濕潤的唇瓣,然後緩緩的吮吸著,帶著一種循序漸進的情色與挑逗。燕赤霞隻覺得被咬住的下嘴唇癢癢的,溫熱又酥麻,那堅硬的有些尖尖的兩邊牙齒刮到他唇上的軟肉時,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刺痛,而是像觸到了閃電一般,激得他渾身不受控製的發顫。燕赤霞好不容易因為寧采臣的出現而恢複清明的神智又開始有些偏移,身上還未完全退下去的熱度也再一次上湧。燕赤霞覺得熱,很熱…但這熱並不是那種氣溫而導致的熱感,而是一種由內到外的,從身體裡散發出來的莫名躁意。燕赤霞的身材很好,壓在他身上的付臻紅此刻無比清晰的感覺到了燕赤霞因為熱度而變得越發硬朗的身體。胸膛處那緊繃的肌肉隨著呼吸的起伏而撐起了衣衫,硬硬的,充滿著溫熱的彈性,帶著一種絕對純厚的雄性荷爾蒙氣息。陽剛,精純,無形之中隱隱散發出了淩厲又霸道的侵略性。“燕道長,燕道長?”得不到燕赤霞回應的寧采臣,秀挺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沉默了兩秒後,耐著性子又喊了一聲:“燕道長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我該怎麼做才能讓道長你出來?”燕赤霞的雙唇被付臻紅用唇齒肆意輾轉的吮吸著,根本無法說出一段完整的回答來。他的唇齒間全是這男妖口腔裡那濃鬱馥鬱的味道,很獨特,更甜美。就像是小時候吃過的被泡在蜂蜜罐裡的漿果,隻是少少的小小的一點,就讓人想要攫取更多更多。恍惚間,燕赤霞覺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又像是被毒蛇纏繞住的獵物。他一方麵憤怒想要逃離這種摧毀他理智的氛圍,另一方麵卻又不得不承認這種二十多年來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奇妙。付臻紅將燕赤霞的一切神態轉變全部都看在眼裡,他是一個耐心的獵手,慢慢捕獲著陷入網中的獵物。他是男人,燕赤霞也是男人,這世間,唯有男人才是最了解男人的,也唯有男人才知道怎樣挑逗起一個男人的興奮點,怎樣讓一個人男人的情欲和熾熱被完全激發。付臻紅不再隻是單純的用牙齒摩蹭燕赤霞的唇瓣,他伸出舌尖開始用那濕潤的滑膩舌頭在燕赤霞上嘴唇中間那微微凸一點的小巧唇珠上細細的舔舐起來。燕赤霞的胸膛隨著付臻紅的動作微微一顫,此刻那加速跳動的心臟仿佛下一秒就要從他的胸腔裡衝破出來一般。燕赤霞的呼吸變得淩亂而粗重,鼻息間噴灑出的熱氣在狹窄的空間裡被氤氳出了更熾熱又焦灼的燙意。漆黑的空間下,付臻紅用著妖怪都有的敏銳視線,緊盯著燕赤霞瞳孔裡那變得越來越幽深的色彩,冰涼的手開始逐漸移動起來。在感覺到燕赤霞的那份屬於男性魅力的地方在他的挑逗之下慢慢有了不一樣的變化後,付臻紅用指腹在上麵按了一下。付臻紅不再像之前用腿那般,用著不重不輕的力道,這一次,付臻紅故意加重了幾分力道,泛著涼意的手與屬於燕赤霞的那份熾熱貼到了一起,一個冷,一個熱,宛如一場冰與火的交融。這擁有著全然相反的溫度的兩者,隔著一層布料,即便付臻紅沒有任何的動作和遊移,卻依舊讓燕赤霞在這刹那間感覺到了一種十分暢快的愉悅感。要命!燕赤霞強忍住不發出一絲聲音,他古銅色的皮膚上泛著細密的汗水,額前散開的發絲也被這汗漬黏濕,融成幾縷貼到了那棱角分明的硬朗麵容上。此刻,他微微揚著下巴的隱忍又壓抑的樣子實在是性感極了。付臻紅微微曲著食指,略長的指甲在燕赤霞上麵自上而下的刮了一下。“唔!”燕赤霞終究還是抵不過這突如其來的刺激,從喉嚨裡發出了又一聲悶哼。而緊隨而來的,熱流聚集的地方讓燕赤霞感覺到了一種無處宣泄的隱隱悵悶和焦躁感。付臻紅將唇湊到燕赤霞的耳旁,在他的耳畔處緩緩吐息道:“小道長,你好大…”說話的同時,他故意又動了一下曲起的冰涼食指。如此曖昧的言語,話中赤裸的直白之意不加絲毫的掩飾,如同一種旖旎糜豔的讚譽,又如同某種暗示性的盛情邀約。在這樣的氛圍之下,猝不及防的聽著這樣的話語,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了。燕赤霞有了更直觀的反應,他變得更有感覺了。付臻紅說這話時,並沒有刻意的放輕語氣,這也就使的棺材外的寧采臣聽到了這並不屬於燕赤霞的聲音。雖然聽得並不十分清晰,但這聲音磁性又撩人,在這樣冰冷陰森的大殿裡,傳進人耳膜的時候帶著一種獨特的輕微癢意,像是有一片羽毛輕飄飄的落在了人的心尖上。寧采臣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寧采臣也意識到了棺材裡除了燕赤霞以外,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他想到了不久前才和燕道長對打過的紅衣男妖,想到了那模糊得迷人嗓音,在意識到棺材裡的另一個人極有可能正是那個美貌惑人的妖怪後,寧采臣的眼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他突然感到無比的焦躁,胸口有一種發悶的難受感。“燕道長!燕道長!”寧采臣大力的用手拍打著棺材蓋,仿佛深怕裡麵的人聽不到一般,拔高音量大聲說道:“燕道長,我該怎樣打開這口棺材。”燕赤霞還未從紊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於是付臻紅唇角微勾,代替燕赤霞將打開棺材的方法說了出來:“用供抬上的銅錢刮掉符咒紙上落下的紅色字跡。”寧采臣頓住了,果然,棺材裡還有另一個人。而這獨特的嗓音和漫不經心的語氣怕是隻有那男妖才最為符合。寧采臣一貫溫潤素雅的臉上沒有了平日裡溫和的笑容,他緊抿著薄唇,麵無表情的按照著付臻紅所說的方法,很快將上麵的字跡迅速刮掉。付臻紅從棺材裡出來,他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衫,紅豔的雙唇上在微弱的燭光與月色的交融下,泛出了瑩潤又誘人的飽滿光澤。寧采臣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了付臻紅的雙唇上,他還沒來得及去細想更多,從棺材裡出來的燕赤霞就把他的注意力轉移了去。原因無他,燕赤霞此刻的神情實在是太過曖昧,比起付臻紅,燕赤霞整個人看起來要顯得狼狽了太多。他的衣衫淩亂,粗硬的黑色發絲濕潤的粘在額前,雙唇紅腫著,麵上紅暈未退暈,胸膛隨著呼吸而上下起伏著,眉宇之間無不透著一種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情事的宣泄。寧采臣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的複雜,“你們……”燕赤霞整個人也難得感覺到了一絲尷尬,他本是來除妖,結果現在卻被妖怪弄成了這副看起來就情難自已的被誘惑了的模樣。該死的!燕赤霞在心裡暗罵著,也不知是在說付臻紅,還是在說他自己。付臻紅淡淡的看了一眼寧采臣,又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燕赤霞,留下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後,變成藍色光暈很快消失在了原地。剩下的燕赤霞和寧采臣,互相乾看著,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蘭若寺外的月光漸漸被浮雲遮蓋,蠟燭燃燒到還剩一半,夜晚的寒風還在肆意的呼嘯,屬於蘭若寺的故事,也即將發生。“現在陰氣很重,你回去偏殿休息,若是聽到敲門聲,千萬彆開。”燕赤霞說完之後就沒有再搭理寧采臣,他此刻迫切需要時間一個人好好冷靜一下。另一邊。付臻紅離開蘭若寺後,就直接回到了黑山界的枉死城。“主人,樹精槐生想要與您見上一麵。”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在付臻紅的下方響起。說話的是一個模樣英俊的黑衣男人,這是的付臻紅特意製成的傀儡,被封閉了心智,專供付臻紅一個人差遣,算是他的貼身侍從。“樹精槐生嗎…”付臻紅坐在主位上,眼裡劃過了一抹興味。
第155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