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1)

付臻紅與燕赤霞一同坐在寬敞的馬車內,聽著銅鈴鐺響動的聲音,彼此都沒有說話,不過儘管誰都沒有率先開口,但氣氛卻並不顯得尷尬。付臻紅偏過頭,看向坐在他身側的燕赤霞。燕赤霞的側臉輪廓十分的硬朗和深邃,他的睫毛很長,鼻梁很挺,嘴唇也很性感。比起寧采臣那乾淨白皙的臉龐,燕赤霞的膚色要深得多,是一種被陽光洗禮之後的小麥色,下巴處還冒出了些許細小的胡渣。付臻紅看得很仔細,燕赤霞在他如此直白的目光注視下,難免也感覺到了一些不自在。甚至在付臻紅的視線從燕赤霞的下頷移動到他的脖頸處的時候,燕赤霞的喉結在這抹目光裡不自覺的上下滾動了一下。“你在看什麼?”燕赤霞試圖用話題轉移付臻紅注意力。付臻紅唇角微勾,“我在看你啊。”燕赤霞輕咳了一下,對上付臻紅含著淺淡笑意的鳳眸,也意識到了自己問得這句話語實在是有些過於傻愣。付臻紅將雙手交握的搭在燕赤霞的肩膀上,身體順勢傾斜到燕赤霞的方向,“黑山的一個時辰,就是外界的一天,你不好奇我要將你帶去哪裡?”“沒什麼好問的,馬車停下之後,我自然知道去得是哪。”燕赤霞回道。付臻紅聞言,便沒有再多說,而是抬起手,用指尖輕輕戳了戳燕赤霞下巴處冒出了的小胡渣。儘管胡渣很淺,但冒出來的頂端卻是有幾分粗硬,再加上付臻紅的指尖又十分的圓潤和細膩,這麼觸碰上去後,瞬間便感覺到了一種紮手的奇妙感。燕赤霞被付臻紅的動作弄得有些癢,於是直接抓住了付臻紅還在輕戳胡渣的手,“彆鬨。”燕赤霞說完這兩個字之後,自己都愣住了。這種仿佛在哄戀人一般的無奈又縱容的語氣,既然被他如此輕易的對黑山說出了口。付臻紅唇角邊的笑容如水般擴散開來,他看了一眼被燕赤霞握住的手,磁性撩人的嗓音裡透出了幾分曖昧不明:“小道長,你喜歡我。”他用的是肯定的語句。燕赤霞聞言,嘴唇微動,正欲說什麼,下一秒卻被付臻紅用另一隻手堵住了雙唇。“彆想反駁。”付臻紅笑道,然後抽出了被燕赤霞握住的手,將掌心放到了燕赤霞的胸口,“你這裡的跳動,是騙不了人的。”在這隨著呼吸而略微起伏的胸膛之下,心臟加快跳動的頻率如此清晰的傳遞到了付臻紅的掌心裡。付臻紅將唇湊到燕赤霞的耳邊,再一次用著肯定的語氣緩緩說道: “你喜歡我。”說這話時,他冰冷的吐息噴灑到了燕赤霞的耳垂上,勾得燕赤霞的身體有了一種隱約的戰栗。是啊,他燕赤霞喜歡黑山。喜歡上了一個妖怪。此時的黑山對於燕赤霞來說,就像是一條毒蛇,緊緊纏繞著他,讓他無法掙脫。燕赤霞倏得笑了起來,他的手掌覆蓋上了付臻紅那抵著他雙唇的那隻手的手背,然後略微收攏,將這冰冷的柔荑牢牢的禁錮到了自己溫熱的掌心中。“是,我喜歡你,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燕赤霞英挺的劍眉微挑,他偏過頭,琥珀色的眼瞳深深地凝視了付臻紅兩秒,笑容裡透出了肆意灑脫卻又凜冽無比的鋒芒:“但我仍舊是捉妖師,一旦你做出了什麼違背常倫的事,我一樣不會對你心慈手軟。”“因為喜歡你,和想要製伏作為妖怪的你,是兩碼事。”燕赤霞始終做不到違背自己以來所堅守的道義。他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有兩個聲音在回蕩,一個聲音告訴他要擯棄掉情愛,做一個不被感情所束縛的捉妖師,而另一個聲音卻又在對他說,喜歡是這世間最難得可貴的情感,情愛沒有好壞之分,更沒有身份之說。燕赤霞在這兩種聲音裡試圖尋找出一個微妙的平衡,或許是此刻隻有他和黑山在的這馬車裡的氣氛太過美好,身旁的妖怪那散發出的氣息湧進他鼻尖裡的時候太過馨香和蠱惑,才使的燕赤霞心中掙紮已久的天平開始傾斜了。“違背常倫的事嗎…”付臻紅重複著這幾個字,在燕赤霞的這番話裡找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點:“小道長,你這話可是指吸食活人的陽氣的事?”燕赤霞沒有回答,但眼神卻已說明了一切。付臻紅嗤笑一聲:“你要管束我?”他想抽出被燕赤霞握下掌心的手,卻反而燕赤霞握得更緊了。燕赤霞的目光直直的盯著付臻紅的雙眼,瞳孔深處多了幾分完全能稱得上是溫柔的光暈:“若是一定要吸食活人的陽氣,便把目標一直放在我身上吧。”付臻紅低低的笑了起來,他一個翻身直接坐到了燕赤霞的大腿上,而燕赤霞也順勢用手臂環住了付臻紅的腰肢,好讓他的身體能更加的平穩。“小道長,這麼說來,你是已經準備好了把自己獻祭給我了?”付臻紅將額頭抵在燕赤霞的額頭上,饒有興趣的問著。“不是獻祭。”燕赤霞糾正道,“我要用自己,束縛住你。”“妖的一生有多長?人的一生又有多長?”付臻紅意味不明的說道:“你能束縛我多久?”燕赤霞的手指插入進了付臻紅的發絲裡,眼神幽暗而深沉:“我活著一天,就要盯住你一天。”盯住你,不讓你傷害人類。更不讓你有機會去蠱惑他人。[好家夥,這燕赤霞是想要事業和愛情兩手抓,小紅,這莫非就是一個成功男人的自信?]自信?或許是吧。付臻紅的雙手攀附住燕赤霞的脖子,冰涼卻柔軟的雙唇順著燕赤霞的鼻梁慢慢吻一下,最後落到了燕赤霞的唇瓣上。付臻紅並沒有深入,而是就這麼把唇貼著燕赤霞的雙唇輕輕摩挲著:“小道長,還記得我與你初見時所的那番話嗎。”燕赤霞當然記得。“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拿走你的元陽。”付臻紅說完這句話之後,探出舌尖入侵到了燕赤霞的口腔裡,靈活的舌纏繞住了燕赤霞的舌開始吮吸起來。燕赤霞眼神一暗,手臂用力,將付臻紅抱得更緊的同時,唇齒相依的親吻也從被動變成了主動。他抗拒不了,更不願意抗拒。他既然選擇來到了這黑山界,選擇踏上了這輛馬車,就注定了他和黑山會更加的糾纏不清。馬車內的親吻隨著燕赤霞的主動而變得越來激烈,儘管吮吸聲並不是很大,卻依舊隔著一道簾幕傳到了車外的謝景軒耳朵裡。謝景軒的視線依舊是平靜的注視著前方,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他漆黑的瞳孔是一如既往的無瀾和木訥,仿佛馬車沒發生的一切與他都沒有任何關係。但若是再仔細一看就會發現,謝景軒那握著韁繩的手卻已經狠狠地攥緊成了拳。黑山……謝景軒在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平靜如一灘死水的眸色裡多了一絲波動。對於這個妖怪,謝景軒的內心情感是無比複雜的。按理說他應該憎恨黑山這個將他的神智抽離的妖怪,因為如果不是黑山,他這些日子也不會成為一個沒有任何思想隻知道聽命於妖怪的傀儡。他最初的目的是來抓走黑山。結果最後卻反而被做成了傀儡。若不是他在枉死城上敲響了銅鼓,銅鼓震動所發出的聲音陰差陽錯的讓他的意識恢複,他還會一直是一個行屍走肉般的沐桐。黑山現在還不知道他已經恢複了意識,他的體內擁有黑山一部分妖力,再加上有那樣東西,隻要他小心謹慎的布局,一定可以抓住黑山。隻是抓住了黑山,謝景軒知道自己卻已經無法再保持著最初的心思了。意識的恢複,讓他在成為傀儡那段時間裡所有的記憶都清晰的保留了下來,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在作為沐桐的時候,與黑山的每一次相處。他見過黑山狠辣冷情的奪走活人陽氣的模樣,見過黑山因為吃到好吃的水果而半眯起眼睛的慵懶模樣,更見過黑山衣衫半褪的躺在白玉砌成的長石板上妖嬈勾人的模樣。在蒸騰的朦朧霧氣中,泉水之上的黑山如同這天上地下唯一的絕色,那個時候的他用木舀裝起泉水,一點一點的在黑山的肌膚上澆過。透亮瑩潤的水滴順著黑山的背脊一路往下滾動,在那白皙細膩的肌膚上牽扯出一段誘人的風景,那纖細柔韌的後腰所展現出來的弧度成了謝景軒記憶裡最為清晰而深刻的畫麵。隻要一回想到那副畫麵,就使得謝景軒的喉嚨乾澀又發緊。媚骨天成的妖怪,輕易的就蠱惑了人心。他於黑山來說,隻是一個可以隨意差遣的傀儡。敏銳的聽力讓謝景軒將馬車裡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他的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出了黑山與那捉妖師擁抱親吻的畫麵。一股名為嫉妒的情緒在謝景軒的心底迅速蔓延。謝景軒的眼神徹底的暗了下來,漆黑如墨的眸子裡冗雜出了晦澀不明的算計以及隱隱的毀滅欲。他的手掌用力的克製著,因為隱忍而使得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攥緊成拳頭的那隻手指甲也深深的陷進了掌心裡,被掐出一抹隱隱的血痕。不能將情緒外露。謝景軒不斷告誡著自己,一定不能暴露出自己已經恢複的事實,否則等待他的定然會是被黑山再一次抽離神智。而正在與燕赤霞親吻的付臻紅,突然頓了一下,但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發現他分心的燕赤霞給強勢的重新奪回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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