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1 / 1)

付臻紅神色未變,仍舊安靜的站在原地。槐生看著付臻紅的背影,墨綠色的瞳孔裡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鷙和晦澀。“黑山大人。”槐生再一次喊著以往對這黑山之主的稱呼。他刻意放輕了聲音,冰冷的嗓音裡帶著幾分讓人無法分辨的情緒。明明是極其恭敬的喊法,在此刻卻透出了一種無端的曖昧與親昵。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付臻紅的身後。修成男體之後,樹妖槐生變得很高,哪怕是身材高挑的付臻紅,與他這一對比,也顯得矮了一大截。此刻,他整個人站在付臻紅的背後,一股冰冷血腥的氣息便順勢傾瀉了燕赤霞下來。他盯著付臻紅的背影深深地凝了幾秒,然後略微傾身,將雙唇湊到了付臻紅的耳邊,緩緩說道:“你會喜歡修成男體的我,好好感受我吧,黑山…”這一次,槐生省略掉了大人這兩個字,冰冷的嗓音在漆黑的環境下漫布開來。好好感受他,至於究竟是如何來感受。那於付臻紅腳上正在往上纏繞的樹藤就已經是最好的說明。“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付臻紅開了口。漫不經心的語氣讓槐生微微頓了一下。“當然。”槐生唇角微勾,他張開唇,在付臻紅那小巧精致的耳垂上不重不輕的咬了一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直接伸出手臂環住了付臻紅那纖細柔韌的腰肢,而那纏繞住付臻紅雙腳的樹藤也漸漸來到了付臻紅的褲擺之下。在細長而粗糙的藤蔓正要往付臻紅的大腿慢慢纏繞的時候,付臻紅直接抓住了槐生的手腕,一邊用力收緊著力道一邊不冷不熱的說道:“是什麼給了你能放肆的錯覺?”骨骼被捏碎的呲咯聲音在這靜謐的空間裡響了起來,槐生的表情因為手腕處的劇烈疼痛而有一瞬間的扭曲,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痛苦的表情,將纏繞到付臻紅腿上的那從身體裡延生出的藤魔收回的同時,蒼白俊邪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病態的笑容。“不愧是黑山大人,即便是被限製了妖力修為,也依舊十分強大。”“不過啊,”槐生的話音突然一轉,“怎麼辦呢,越是像黑山大人你這麼強大的存在,我就越是想要看到他被拉下頂端王座的樣子。”“我看到了哦,”槐生意味不明的說道:“我看到了你用掉了九千年的修為讓燕赤霞吃掉了艄公的糖葫蘆。”付臻紅聞言,並沒有覺得絲毫意外,他十分平靜的說道: “看來謝景軒還是沒有好好看住你。”他這話語裡,稱呼得是謝景軒,而非沐桐。稱呼上的區彆,背後所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嘖,”槐生嗤笑一聲:“看來你已經發現了,真可惜,那個傀儡已經不受你控製了。”“我真是有些嫉妒啊,黑山大人,”槐生不顧手腕上的疼痛,收攏著環抱住付臻紅腰肢的手臂,語氣輕柔的繼續說道:“明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說過對槐生感興趣,結果卻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就將這興趣轉移到了一個捉妖師的身上。”“甚至還為了一個捉妖師消耗掉了自己近萬年的修為。”說到最後這一句話的時候,槐生原本刻意放柔的聲音也徹底的冷了下來。“若是不想久居上位,那便把這黑山界之主的位置讓出來,你說呢?”槐生問他。付臻紅挑了挑眉,“讓出來,給誰,給你嗎?”付臻紅早就知道槐生的野心,這個樹妖控製著手下的鬼魂妖魔,不斷壯大著自己的勢力,即使隻修行了幾千年,實力卻已經十分強勁。“給我不好嗎?”槐生輕歎了一口氣,隨即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再一次笑了起來,“不過我現在不想再去糾結已經發生的事。”“失去了近萬年修為的你,要拿什麼與我抗衡?”槐生將下巴搭在了付臻紅的肩膀上,然後偏過頭,看著付臻紅毫無瑕疵的側臉,“黑山界的主人也該換人了,我會變得越來越強大,而你也會被我束縛起來,我會好好疼愛你,然後讓你看著我一點點掌控住整個黑山界。”付臻紅有些想笑:“你確定你能掌控得了整個黑山界?”槐生並不在意付臻紅的諷刺,“我現在或許還無法完全掌控,但這本來就不是一蹴而就的,我現在最想做的,是掌控你,黑山。”在最後一個音落下的同時,槐生身體裡的藤蔓再一次延生出來,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纏繞住了付臻紅,這一次,不在隻是圈住付臻紅的腳,而是以一種禁錮的姿態束縛住了付臻紅的整個身體。藤蔓上粗糙的凸起和細小的骨節隔著一層衣衫緊緊的捆綁住了的付臻紅,隨著藤蔓的劃動,摩擦到了付臻紅的皮膚上。付臻紅微微皺眉,正欲開口說話,下一秒,藤蔓上就長出了無數條柔韌的枝丫,這些墨綠色的細小枝丫帶著一種極度淩厲的鋒芒和霸道強勢的侵略之氣,若是尋常人被這樣束縛著,怕是早就開始呼吸困難。由於角度的緣故,槐生無法看到黑山此刻的表情究竟是如何的,但是他能通過藤蔓下感受到懷中這個妖怪的身體變化。手腕處被捏碎的骨骼除了疼痛以外,並不會影響槐生的任何行為,他的本體是一棵巨大的槐樹,而槐樹有著無數枝丫,每個枝丫都可以是他的手,即便是手腕的骨頭全部被捏碎掉了,出了這昭景殿,他很快就會重新長出來。“你也不是毫無感覺的,對嗎,”槐生在付臻紅的耳邊低低的笑了起來。“好好感受我,我才會好好疼愛你。”槐生語氣溫柔得說著,用柔軟的雙唇摩挲著付臻紅冰冷的臉頰。而那如同他手的枝丫也蔓延到了付臻紅的脖頸,然後從付臻紅光潔的下巴緩緩下移,順著流暢優美的弧度來到了付臻紅那精致的鎖骨處。樹藤在付臻紅鎖骨處凹陷下去的小窩裡摩擦著,將付臻紅白嫩的皮膚都摩出了紅痕。付臻紅的身體因為槐生的動作本能的輕顫了一下,而這生理性的反應讓槐生十分愉悅的笑了起來。[小紅,這個世界的攻略進度不是已經滿了嗎,為什麼我們還不離開啊?]雖然弱雞係統很磕樹妖槐生這個病嬌暗黑屬性,但它實在是有些不明白為何好感度已經滿了,攻略完成的小紅卻還不脫離這個世界。[還有一件事情要做。]付臻紅還有一件事要做,至於這樹妖槐生,終究是無法將他整樣的,無論是因為時間上的不允許,還是因為槐生與他的實力差距。“槐生,謝景軒雖然是人,恢複意識之後卻是比狐狸還狡猾。”付臻紅彆有深意的說道:“跟一個人類合作,你確定你不會被反繳一波?”槐生的動作瞬間停住,深邃陰冷的眼神裡閃過一抹狠光:“什麼意思?”“難得你不知道嗎,即便謝景軒已經恢複了意識,但從我將一部分妖力打入到他體內的時候,這股力量就無法被收回了。”槐生聞言,瞳孔猛地瑟縮了一下,他想到了深埋在蘭若寺後山的洞宮之下的本體,這個時候若是那擁有著黑山妖力的謝景軒用曾經的身份和勢力帶著一眾道士去往洞宮,他必然會受到十分嚴重的重創!即便在做出交易的時候謝景軒承諾過他不會乾涉,但槐生向來多疑謹慎,在聽到付臻紅這麼一說後,那本就岌岌可危的信任瞬間便瓦解掉了。“快去吧,再晚一點,說不定就……”付臻紅這話還沒有說完,槐生就迅速走出昭景殿,很快消失了蹤跡。屬於槐生的氣息消失之後,付臻紅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衫,打開了昭景殿那在槐生走後又自動關上的門。看著站在門口的黑衣男子,付臻紅並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我倒是有些小瞧你了。”付臻紅不冷不熱的說道。謝景軒聞言,自嘲的笑了一下,眼底劃過了一抹的陰霾和暗色:“你又何時真正注意過我?”“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需要去注意嗎。”付臻紅不以為然。謝景軒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容裡透出了幾分悵然和微微的苦澀,“是,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他重複著付臻紅的話,說到最後者幾個字的時候,眼神一冽,瞬間便變得無比的狠戾和銳利,如同冰冷的刀鋒,直直的射向了付臻紅。“你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何一開始會帶著一眾道士來南來鎮抓你嗎?”“好奇?”付臻紅嗤笑一聲,他站在台階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的謝景軒,語氣裡帶著一絲微微的不屑和憐憫:“我對於你,對於你的行為,你的目的,都不感興趣。”付臻紅的話讓謝景軒的眉骨下沉,俊美的臉上也浮現出了陰鷙的暗色,他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成了拳,甚至因為太過用力而爆出了駭人的青筋。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我不會去攪毀槐生的老巢,我從始至終的目的就是你。”謝景軒主動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執著,話落的同時他的手一揮,瞬間便從四周湧出了幾十個道士。能被作為皇族的謝景軒選中的道士都是有著一定的道行,而這些選中的道士裡能來到黑山界的更不會是泛泛之輩。在謝景軒的示意下,這些道士不由分說的念出了束縛言咒,然後在謝景軒的幫襯之下,不過眨眼之間,一個由滾動的咒語所圍成的金色鐘罩就將付臻紅整個人困了起來。謝景軒冷聲說道:“你消耗了近萬年修為,又剛剛從昭景殿走出來,根本掙脫不開。”付臻紅挑了挑眉:“誰說我無法出來?”謝景軒眉頭一皺,很快反應過來付臻紅準備做什麼之後,有些緊張的說道:“你若是強行衝出這金鐘罩,剩下的修為也會全部損耗殆儘!”付臻紅卻沒有在理會謝景軒,他閉上眼睛,直接運轉起了體內剩下的妖力。“你不能這麼做!”謝景軒目眥儘裂,再也無法保持方才的冷靜。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道迸發而出的淺藍色光暈,光暈乍現的下一秒,隻聽“砰”得一聲巨響,金鐘罩被這霸道的光暈震得四分五裂,那些念法訣的道士們也紛紛被巨大的衝擊力彈飛,摔在地上吐出了鮮血。謝景軒眼神一凜,猛地上前,然而等他飛身過去的時候,淺藍色的光暈卻消失了,隨著光暈一同消失的,還有那一身紅衣的黑山之主。謝景軒將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處,體內那屬於黑山的一部分妖力仍舊在運轉著,這說明了黑山並沒有出事。謝景軒的眸色完全沉了下來,整個人都籠罩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陰鬱之氣。他一定要找到黑山,一定![小紅,你這是要去哪裡?]發現付臻紅往鬼市這邊走後,弱雞係統沒忍住疑惑問了出來。[做最後的收尾。]付臻紅回答完弱雞係統後,催動著體內剩下的妖力,很快來到了方才那掛同心結的小販麵前。他能感覺到他體內的妖力正在慢慢消散,震開那金鐘罩傷到了他的元氣。付臻紅想趁著這最後一點時間,將事情完美的收尾。他拿起一個同心結,用筆寫了幾個字,然後將同心結掛到了燕赤霞所掛的那個同心結的旁邊,緊緊的貼到了一起。燕赤霞愛黑山,永遠。看著燕赤霞留下的這幾個字,付臻紅輕輕笑了一下。將同心結的酬勞支付給小商販後,付臻紅的身影開始慢慢變淡,慢慢變得透明。而等燕赤霞用八卦羅盤找到這邊來的時候,卻發現小商販的前麵空無一人,根本沒有黑山的蹤影。燕赤霞眉頭緊皺,迅速來到小販麵前,恰好這時,一陣風吹拂過來,同心結上的鈴鐺便隨著這風發出了鈴鈴鈴的清脆聲響。燕赤霞下意識朝著同心結看了過去。隻見在他掛上的同心結旁邊,多了一個同心結與他的緊緊貼著,如同被粘住了一般,在微風的吹拂之下,也沒有分開半點。燕赤霞似有所感般的拿起了同心結,相連著同心結上寫著幾個字————黑山喜歡燕赤霞,永遠。不是愛,而是喜歡。但這樣的喜歡,這樣的告白,於燕赤霞來說,已經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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