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石康怎樣看待科學、宗教以及人生?(1 / 1)

Q 田鬆問石康我一直沉浸在你所描述的《晃晃悠悠》《一塌糊塗》《支離破碎》的人生中,不能自拔。請問如何才能走出來?A 石康答田鬆物理學家研究過混沌問題,也就是一個係統內部的穩定問題,得出結論,在一個開放的係統內,有一點點擾動便可導致不可知的後果,這結論讓我相信,穩定係統需要一種動態的維持。廣義進化論者也有一個觀點,認為可從混沌中發展出一種有序,但新的有序是在舊的混沌基礎上產生的,它仍會有一個趨向,會被某種擾動破壞,且在更高層次上形成新的更複雜的動態穩定係統。他們的信念是基於一種被稱為係統論的方法,通過對我們可觀察到的宇宙的研究,他們認為生命現象是在物質現象中誕生的一種新的穩定的物質形式,它比一般物質形式更為高級,同時,也更為複雜。我相信廣義進化論者的觀點,即使從中庸的觀點講,我也認為我們的中庸隻能是動態的,當我們的情緒在正麵與負麵兩方麵波動,且總量大致相當時,我們才能被稱為中庸的。我還相信,就某一個具體的個人來講,把我們的情緒取一個平均值後,與其他人作對照,仍會有些人是偏向負麵的,另一些人是偏向正麵的,而人生的目標之一,就是設法提高我們的情緒值,使它偏向正麵。當然,情緒在這裡是舉例,我認為我們的智慧便是那樣一種方法,它可以以某種方式提高我們的意識狀態,我們的體力可以通過訓練增加,我們的智力水平能通過練習提高,我們的敏感度也可以增強,我們集中注意力的時間也可延長,我們的改錯能力也會提升,當然,我們的壓力也會增大,我們崩潰的危險也會增加。不過,人生就是冒險,不想冒險的人生像是認同物質的人生,物質的變化很緩慢,變化規律相對來講也簡單,看起來較為永恒。而生命呢,我以為我們成為生命,特彆是人類生命,是非常幸運的,我們要追求物質狀態在死後完全可以。我非常感興趣的一件事情便是,生命這種看來那麼脆弱的存在形式還能走多遠?若是能看到人類社會的進化方向,那真是一件賞心樂事,就如同聽一個超級冒險故事。既然整個人類都在宇宙裡冒險,那麼我作為一個人類個體,當然得從本質上同意這種冒險,並認為這種冒險是有意義的。以往的宗教以及哲學為這種冒險生產了多種意義,我曾為尋求那些意義看了很多書,但那些意義往往太過寬廣,很難貼切地符合自己。所以我認為,自己的意義還得自己尋求,而尋求或創造屬於自己的價值與意義,正是我們的生活本質之一。事實上,我現在更為同意進化論者,我覺得麵對人生,與其防守,不如進攻,等待著彆人為我們提供意義及價值上的安全感,不如自己去追尋——拿人生去冒險更為合理,就像與其我們等待一個愛人找我們,不如我們主動去找他們。被追求的苦惱在於,追求我們的人,多半不是我們所願意的,我們可以去追求我們認為理想的人。我總覺得坐等一切來臨更像植物。說到拿人生冒險,我東看西看,還真看到兩樣合手的東西可利用,那就是我們的體力與智力,它們仿佛專門為此而設,也是我們生而為人的基礎。為此,磨煉它們有助於我們自我提升,至少使我們提升的概率高於不磨煉;特彆是,當這樣東西更為好使時,我們意識狀態便會自然地高於從前,我們的視野會更為寬廣,我們的行動會更具有意義,我們最終會學到一種智慧,把我們的所有的能量聚集到一點,用以戰勝某種束縛與限製——這便是我所認為的自由的意義。為什麼蒙娜麗莎沒有眉毛?達·芬奇沒畫上去。而自由必須是有目標的自由,不然的話,我們便很容易感到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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