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就這樣,希望再一次走出趙水光的生命,劃下很深的痕跡,至少這次好好說了再見,以後的一切就交給時間。趙水光的頭發長長了,還是微微的卷,蓬蓬地在耳朵後麵,相反於時下高中生流行的柔順的直發,但舒服對於趙水光就是流行。希妙還是白天學校晚上酒吧地打混。“劉嘉倫,今天周三我要去謄分,不和你一起走了。”趙水光邊發短信給劉嘉倫邊往談書墨的辦公室走。臨近模考了,學校的測驗也多起來,每周三下午老師都去交流學習,各科的課代表都要留下來。談書墨的辦公室是獨門獨立,所以每次都是趙水光一人被發配過來。天色漸晚,夕陽散在紅漆的辦公桌上,紅紅的光暈在女孩微微蒼白的臉上,微嘟的嘴,毛絨絨的卷發被陽光漆成金黃色。談書墨出去轉了一圈回來,發現辦公桌上睡倒了隻小倉鼠。談書墨和趙水光的淵源除了那次的“惡作劇之吻”,就隻是幾次的錯身而過。上課的時候她會開下小差,被點名了又在周圍同學的擠眉弄眼下安全過關。她作業寫得卻很工整,字不是很好看,但卻很認真。見了老師很很恭敬地喊:“老師好。”走過老遠又聽到她唧唧喳喳的聲音。有幾次車子從學校旁的小路駛過,看到她邊吃冰淇淋邊和班上幾個女生打鬨。這樣的一切都是所有17,8歲高中女生平時所作的。趙水光微微動了動醒了,抬頭一下子看到一雙黑亮的眼,嚇了一跳,趕緊站進來喊了聲:“談老師好。”談書墨覺得有點好笑,被一隻小倉鼠一本正經地喊了下。愣是憋住了,挑了挑眉問說:“寫完了嗎?”“快了!”趙水光趕緊坐下繼續,暗暗罵自己昨天看魯魯修看過了都,今天居然跑這來睡覺了。“趙水光”她一抬頭,看到一張逼近的俊顏。和喜歡裝酷的小鬼不一樣,到了談書墨的年紀所有的一切都是渾然天成的,被這樣的男人深深的凝視,這並不是勾引卻造成致命的吸引力。趙水光氣都不敢出一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捏出一張紙巾,他說:“口水擦一下!”天啊,囧死她算了!胡亂接過紙巾,她突然想起記憶中是誰也在她睡醒的時候遞上純白的餐巾紙,那個人現在已遠走它鄉。談書墨從書架上抽了本書,在沙發上坐下,他不是沒發現趙水光的忡怔的,他有些好笑這個十七八歲的女生有什麼好那麼化不開的煩惱,現在的煩惱之於以後想來肯定都是好笑的事情了。但談書墨又是隱隱覺得這個女孩是不大一樣的,在人前是愛笑愛鬨的普通女生,在老師前規規矩矩的好學生,她以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但在談書墨這種道行麵前也就是地鼠精比如來佛的等級,看看都很好笑,但他會想起在“蘇”喝醉後晶亮的眸子背後無聲的傷感。“老師,做好了。”趙水光把卷子分號類堆好,談書墨放下書看了表六點多了說:“家住哪,我送你。”談書墨把車開來的時候,看到趙水光在停車場門口的身影,背個大書包,頭上戴著大絨球的紅色毛線帽子,低著頭遠遠地站著,看到談書墨的530Li,站好打開前門坐了進來,對談書墨說:“謝謝,談老師。”談書墨想其實趙水光是個極有靈性的孩子,外表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很是沉穩,本來他是叫她在教學樓下等的,她還是一路說話跟他走到停車場,選擇座位的時候也是禮貌地坐到前排,規規矩矩係上安全帶。其實他不知道,趙水光是個典型的兩麵派,在家的時候老趙同誌說:“丫頭,來,到前麵陪爸爸坐。”趙水光都是賴在後麵說:“不要,難過死了,要係安全帶。”趙水光其實坐到前排也很是無聊,看看方向盤的藍白標誌,就看到談水墨骨節修長的手指,突起的腕骨,視線往上,嘖,這男人真是好看得沒道理。不過說也奇怪,大家都知道才調來的英語老師帥得透頂,每次他們班一上英語課窗口路過的女生概率就會大大上升,花癡之心人人皆有,但大家都是憋在心裡意淫下就好,從來都沒人敢花癡到談書墨麵前去。趙水光有點坐立不安,一路上能說的就那麼多,她又是個不習慣在兩人情況下冷場的人,隻好問:“談老師,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談書墨說:“英國。”趙水光再接再厲問:“英國是不是真的有九又四分之三月台!”談書墨正在開車,側頭睇了眼小女生好奇的臉說“有”,隻是他沒無聊到去實地考察。她問:“那福爾摩斯的家去過嗎?”他說:“去過.”她問:“那阿加莎·克裡斯蒂的家呢?”他說:“沒有。”她問:“那馬克吐溫呢?”他說:“那在美國。”趙水光暴汗地閉嘴,談書墨揚起嘴角,這女生並不是那麼聒噪的人,但還是絞儘腦汁地想話說,裝乖巧活躍。趙水光心裡都難過死了,摸摸大書包,掏出個小鐵盒,匡匡地搖,談書墨斜了眼看去原來是一盒糖罐,殼子上是兩個卡通的奶牛什麼的。趙水光倒了一大堆糖出來,前麵正好紅燈,她就伸手問談書墨:“談老師,吃糖嗎?”談書墨踩了刹車,低頭,一隻白白淨淨的小手捧著五顏六色的糖珠。趙水光加了句:“不甜,都是水果味的。”笑得酒窩一閃一閃。談書墨本不喜從彆人手上拿東西吃,不衛生,而且他性格如此,今日卻鬼使神差地挑了顆黃色扔進嘴裡,繼續開車,甜膩的檸檬味就蕩漾在舌尖,果然,哪有糖是不甜的,他早就知道。一會趙水光的家到了,她抱著大大的書包跳下車,說:“謝謝談老師,談老師再見。”談書墨倒車,遠去,一車的水果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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