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一路小跑的跑到大金塔前方的小廣場上,他低下頭,壓低聲音在曹老的耳邊說了一下剛剛看到的情況。
幾乎是在下一秒鐘,曹老的麵色就因為快速升高的血壓變紅。他的手在顫抖,鼻息變的粗重,胸膛一下下的起伏著。
“曹老,事情已經發生了,您急也沒用,保護好身體。”
老楊眼急手快,一下子捉住老人的肩膀,用身體靠住小老頭的軀乾,怕曹老因為氣憤過度直接摔倒在地上。
“發生了什麼?曹老怎麼了。”
“是身體突然不舒服?剛才還好好的呀。”
佛龕前所有跟隨曹老禮佛的教授藝術家和工作人員們全都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
隨著曹老的助理老楊跑過來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曹老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人群中不少人看到曹老的異常,一下子就亂了。
老先生是這次項目的主心骨,可閃失不得。
“不知道,我好像聽見和十七號壁畫有關,似乎被什麼人給破壞了。”
有離老楊剛才說話時距離較近的人隱約聽到了一點事情的情況。
“十七號壁畫,是那幅貢榜王朝土司時期的《禮佛護法圖》,曹老據說花了不少的心思。”這是知道這幅壁畫重要性的藝術家。
“那幅畫怎麼了?仰光官方關閉了大金塔的旅遊通道,能靠近的隻是項目的工作人員,誰敢破壞。有沒有報警?”
No.17號壁畫?
田中正和的耳朵豎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偷偷從特等任務箱中為數不多的壁畫號碼牌中調換的那枚編號就是十七號。
沒想到自己竟然中了頭獎,那幅畫是曹老的作品。
而且看上去,曹老他對那幅畫非常的看重。
田中正和心中竊喜,臉上卻裝著一臉茫然,和旁邊的人裝作迷惑議論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誰敢在曹老的作品上做手腳!”
他一雙賊兮兮的眼睛盯著曹老,期待著對方大發雷霆的時刻。
曹老很生氣。
他拿著手杖的手都在抖。
十七號壁畫是這次工作項目中對於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三幅壁畫之一,另外兩幅都是大麵積壁畫的重繪,隻有這一幅是修複。
這可能是整個項目中對於壁畫技藝要求最高的畫作,早在他下定決心接手這個項目以來,對於十七號壁畫的考察就已經開始了。
他在漢堡自己的畫室中事先畫了很多張草稿,查閱了無數資料。
還與敦煌,巴黎,伊斯坦布爾各處有壁畫修複經曆的畫師開過遠程視頻會,就是為了把那一副《禮佛護法圖》修複的儘善儘美。
這就是為什麼,他在項目開工後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完成護法圖殘缺位置的勾線。
結果現在,不過是短短的一個下午,一切都完了。
“這就是命啊。”
曹老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老楊看到曹老的臉色發紅,嘴唇顫抖,害怕曹老身體出了什麼問題,立刻從命人搬來把椅子,並且從口袋裡取來隨身帶著的速效救心丸和溫水。
曹老喝了口水,終於緩過來一下。
他強力克製住心中想要把那個顧小子撕成碎片的衝動。
“就這樣吧,帶我去看看畫。”
曹軒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微微閉上眼睛,終於緩緩吐出了一口氣,他對自己的助理說道。
老楊有些驚訝於曹老沒有當眾發火,也沒有讓人報警。
他可是知道老先生對於繪畫的認真和美術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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