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蓮娜小姐,三張畫你的評價分彆想怎麼打分呢?我想觀眾們都在期待著你的評價。”
托馬斯問道。
“七分,十分”
“最開始第一張翻出的彩色鉛筆畫,雖然相比第二張作品,有明顯肌肉變形和用筆失誤,但這依然是一張足夠優秀的插畫。我可以給它七分。
至於簡·阿諾的作品,無論是立意還是構圖,我很難想象一張比這張畫更優秀的蠟筆畫了,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的,所以我給它十分。”
安娜的手指分彆在第一張彩色鉛筆畫和簡·阿諾的蠟筆畫上輕輕敲了一下。
“至於說這張作品……”
她長久的和這張畫對望。
“你也會給它另外一個滿分10分嗎?”
托馬斯詢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能感受到,安娜明明一直表現出了對她手中的這張插畫的分外偏愛。
可此刻在打分的時候,卻又和剛剛欣賞畫作的時候一樣,對方似乎最後陷入了一種莫名的不快之中?
“不……我可以很明確的說,我愛這張作品,但這個畫師不配得到我的滿分。”她冷笑。
“為什麼?”
很多看視頻的觀眾此刻都想起那一幕——
對方用放大鏡欣賞畫作時,最後流露出的那種好像介於看著始亂終棄的男友或者不可理喻的瘋子之間的表情。
以及這位評委小姐姐最後的那句評價——“無可救藥的傻瓜。”
這搞得大家都不明白對方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這幅插畫。
可在之後的錄製過程中,輪椅上的評委小姐不是一直表現出來的都是欣賞和讚揚麼?
“首先我扣分在情感上。這幅畫除了認真之外,我看不出其他任何的情感。不過對於插畫來說,情緒其實並不是關鍵。人們習慣於將插畫師稱之為將乘客送往目的地的司機,司機並不需要太多額外情緒。”
安娜將這幅她一直拿在手裡的彩色鉛筆插畫放回了桌子上。
“實際上相比於其他五幅作品,這幅畫的情緒並不算差。就算是樸實無華的認真,也要比範多恩先生明明毫無情感,卻表現的好似瘋子的囈語一樣的畫麵更好。”
“它的情感,僅僅是對比簡·阿諾那幅能讓人望之心中就升出暖意的蠟筆插畫來說的有所缺憾。”
安娜的語氣突然變的更冷了:“真正讓我無法接受、難以理喻,無法容忍的是這個畫家對於這幅畫的處理。”
“這位畫家在所有最難處理的細節上都展現出了大師級的功力,但是明明換任何一個人都輕易就可以做好的事情上,他卻做的讓我想要抓狂。”
“水溶性彩色鉛筆畫為了呈現到最好的效果,一般會畫師會使用專用的特質細紋水彩紙,就算是再便宜一些普通的水彩紙也不是不能接受。”
安娜指著指著另外一幅彩色鉛筆畫。“比如說這張畫,就是畫在非常專業的水溶色彩色鉛筆特質紙上,這就是專業。”
“普通的水彩紙並不貴,連最好的英格蘭出產的加厚水彩棉芯紙一包十張的價格也大概隻有80歐元而已。平均下來每張紙還沒有一個漢堡貴。”
“而這位畫師呢?竟然是用的是最普通的學生用素描紙。見鬼,他怎麼不貪便宜直接拿打印紙畫畫?”
“素描紙雖然不像普通打印紙那樣,幾乎沒有掛鉛能力,但它的紙張細膩程度很差。除了便宜這個優點之外,並不適合專業的彩鉛作畫。這位畫師畫的非常好,可這並不能避免最終的畫麵效果上出現了很多原本可以避免的白噪點。”
安娜的手指細細的掐在一起。
擁有藝術強迫症的她。看著這張畫紙,就像看著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卻被人工點上了幾點痦子。
“更過分的是,到底是什麼樣不負責任的傻瓜畫師在畫完這張堪稱傑作的藝術品之後,竟然就表現的對它棄之如敝履?
我沒有看到他耗費心思對這幅畫做任何的保護措施,不僅沒有覆蓋保護膜,連最基礎的定畫液都沒有噴,就直接被郵寄走了。”
“就直接這樣——赤、裸、裸的被畫師裝在信封裡給不負責任的郵寄走了!!!我在用放大鏡觀察的時候,至少看到了有五處以上在運輸過程中鉛筆和外界摩擦造成的汙損。”
“他到底是什麼樣不負責任的傻瓜?”
安娜越說越生氣,她不能容忍這種對於藝術的褻瀆行為,這位冰山小姐幾乎變成了火山。
她最後說話時甚至在咬著銀牙。
“九分,彆怪我,這完全是那個傻瓜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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