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和利,林濤教授他們這些做曹老學生的,一輩子該有的早就都有了。
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輩子,盼的不就是老師能從嘴裡吐出一句——真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比我站的更高,走的更遠。
“你比我厲害。”
這是林濤能想象到的最高的褒獎。
可惜。
林濤做不到。
他們這一輩真正被曹老允許磕了頭拜師的入室弟子師兄弟姐妹總歸也隻有五人。
天賦最好的是大師兄,也真正被曹老視為衣缽傳人,可惜年紀輕輕遇上了海難,早早的去世。
那也是自己的師傅曹老成名以後所受到的最重的一次打擊,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夜白頭。
再之後就是年紀最大的就是自己,年紀最小的則是唐寧,她是曹老先生在六十歲大壽的年紀收的出身於江南書畫世家的小師妹。
他們這些師兄弟姐妹中,如今能說的上一山更比一山高的,真的是一個都沒有。
不是他們不努力,可畫家水平這種東西,真的是求不來的。
他年少拜師的時候,抬頭仰望,曹老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嶽。
中年成名的時候,曹老還是一座高聳入雲看不見頂峰的山嶽。
如今已經年齡也高了,終於能隱隱約約看到點山巔的風光了,可是林濤也知道,自己已經到達了自己技藝的巔峰。
已是百尺杆頭,再進一步便是千難萬難。
有一句被用爛了的名言,成功是99%的汗水加上1%的靈感,但那1%的靈感比99%的汗水更加重要。
對於畫家而言,有些時候天賦真的比單純的努力更重要。
這幅畫不值得林濤大驚小怪,能畫的比這好的人多了去了。
但是能在短時間內取得這麼大的進步,還真的確實難得。
尤其是將來這可能是自己的徒弟。
“墨痕筆鋒回縮在線內,無往而不複,確實有點國畫的精髓了。”
曹老將照片放大,認真的看了一眼用筆的走勢,滿意的點點頭。
“比我這個年紀要強上不少。”
林濤教授說道。
“那還不如小寧,小寧這個年紀,畫畫已經有幾分風骨了。”
曹老的麵色依然嚴肅。
“您不會真的想讓顧為經去參加獅城美術展吧?”
林濤問道。
在他看來,如果僅僅隻是論單獨參加美術展的難度的話。顧為經本來就有著讓人印象深刻的素描水準,可能畫油畫反而更容易達到參賽的要求。
客觀事實上,在國外策展人的個人偏好選擇上,畫中國畫的難度要比畫單純油畫更高。
說的難聽一點,有些老外確實是get不到東方藝術的美。
尤其是對於兩幅水平差不多的畫,策展人委員會無疑會更加偏向於選擇一幅油畫。
這是文化環境和審美能力所決定的。
“我說的話哪有不認真的道理。”
曹老搖搖頭,“唐寧獲得魔都美術雙年展大師組獎項的時候,也隻有22歲,比如今的顧為經大不了多少。想要做我的關門弟子,當然有這樣的勇氣和實力。”
“這不能比的,寧師妹是什麼家庭,這個顧為經是什麼家庭。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林濤苦笑的搖搖頭。
唐寧師妹出身於江南巨族,是南宋以來有數的書畫名門,長輩們不乏書畫巨擘,真的是從小在大師環繞的環境中長大的。
古往進來,有多少畫家能有這樣的條件?
和顧為經沒有可比性。
“你看不看好無所謂。不過從今天開始,林濤你就開始係統性的教導顧小子。他已經可以開始學中國畫中那些真正有風骨的東西了,就從畫花開始教吧。”
麵對林濤的質疑,曹老卻有些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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