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藝術策展人
顧為經沒有因為樹懶先生的質疑而感到生氣。
畫刀繪畫法的行業現狀,他也略有耳聞。
聽說自己擅長的是所謂的“畫刀畫”,樹懶先生沒有直接讓自己滾蛋,已經是非常客氣和有修養了。
“你確定你真的會用油畫刀畫畫麼?彆相信什麼能速成的說法,畫刀畫是一門很難的技巧,能在國際上用的好油畫刀作畫的藝術家,我能想到也就那麼屈指可數的幾人。”
對方的語氣中帶著懷疑。
“我覺得我對畫刀的掌握,應該算的上不錯。”
顧為經斟酌著語氣,讓自己聽上去不那麼像一個自吹自擂的騙子。
“好吧,我可以嘗試為您找找,隻是這個門類太過小眾,彆抱太大希望。”
安娜見到偵探貓如此堅持,輕輕歎了口氣。
單純畫刀畫確實冷門。
除非是特彆有名的畫師,都很難接到約稿,連想要參加正經的美術展都有些困難。
她歎了口氣。
網絡插畫師的缺點很明顯,沒見過什麼世麵,不僅缺乏對美術潮流的認識,還容易被人忽悠。
她覺得自己必須努力改造一下,這位“誤入歧途”的非洲女畫家。
思索了片刻後,
安娜又打字勸說道。
“其實,您的線條功底這麼好,畫正經的傳統油畫才是正途。可以慢慢來,我很推薦您可以嘗試一下參加美術展,這是一個職業畫家踏入主流繪畫界的第一步。今年的新加坡美術雙年展是個不錯的機會。等會兒我們的另外一位嘉賓米卡·唐克斯先生,他就是這次美術展歐洲區的聯合策展人。”
安娜和曹老都在推薦新加坡美術雙年展,並非是巧合。
新加坡美術雙年展不是國際上的一線頂級美術展,競爭沒有那些曆史悠久的傳統美術展那麼激烈,然而受到的關注程度並不低。
尤其是受到疫情影響。
獅城為了振興旅遊經濟,辦展的經費批的非常高。
為期一個月左右的展覽總計光是場館和布展等金額加起來都有一點五個億新加坡元,按照彙率換成美元也超過了一個億。
國際藝術評委雲集,隻從投資規模上來說甚至超過了很多歐洲曆史悠久的美術展,是和它齊名的日本橫濱美術三年展的好幾倍。
其次,今年作為新加坡重振文旅產業的兩記重拳,
新加坡美術展的時間被調整安排在了獅城每年人流量最大的國際體育賽事——新加坡國際F1大獎賽的同一周。
按照獅城旅遊局的預估。
世界各地會有數以十萬計的從東夏、東瀛、英國、荷蘭等國家來觀看體育比賽的普通遊客,也會順便參觀一下美術展。
甚至會超過同期大英博物館每日的遊客密度。
人流量和知名度都有,對於參展的畫家來說,確實是一個正式“出道”的好機會。
至於泰勒國家藝術館的聯合館長唐克斯——他本就是專業的策展人出身。
如果說把藝術品比作電影的話,那麼策展人就是編劇和導演。
一位履曆優秀的策展人,基本上就是在美術館中任職與策劃各種國際美術展這兩項任務中跳躍。
互為晉升的階梯。
除了網絡插畫師偵探貓之外,安娜此前每兩個月錄製的一期的播客特彆節目藝術沙龍中,幾乎每一位受邀的藝術評論嘉賓都有策劃美術展的經曆。
能做到泰勒國際藝術館的獨立館長,
唐克斯已經是這個行業中的頭部人物了。
他曾經在八家大小美術館都任職過職務,開過的各種藝術家個展和群展更是不計其數。
當幾年前,當他從比利時的一家私人家族式美術館跳槽到英國泰勒國家藝術館擔任聯合館長後,唐克斯基本上就已經看不上普通的小型美術展了。
如果想要對職業生涯有所幫助,讓他再去觸摸一摸藝術之殿的那些真正的世界級的美術館和博物館的館長的職位,比如說盧浮宮、大英博物館、梵蒂岡美術館、大都會美術館等等。
大概有三個辦法。
首先是從政,
彆看國外的藝術工作者整天一幅對政府愛搭不理,勇敢向強權說不的架勢,暗地裡的pY交易多了去了。
尤其是這種大型的國家級美術館,要是想給你穿小鞋,光是每年的政府撥款少批給批伱一千萬歐元的津貼就要了老命了。
就算你想節衣縮食,博物館的董事會或者管理會也絕對立刻會讓你滾蛋。
這種大型美術館很在意和政府搞好關係。
你要能在內閣中當個文化大臣什麼的,任期結束後去大型美術館當館長很容易,基本上屬於拿著高薪養老。
曆史上不乏這樣的例子,有點類似歐足聯高層中一打的歐盟成員國前體育部長或者前首相。
其次,是發表重量級的學術論文。
美術館館長類似大學校長,這種學者性質的工作發表論文永遠是獲得晉升的利器。
以唐克斯如今的地位,想要發論文其實並不難。
手下管著一整個美術館,想要水論文怎麼都能水出來。
可同樣,你能水,你的競爭者也能水。
普通的水文其實對他的幫助不大。
藝術類論文就這樣,普通的論文很好寫,可想寫出獨創性的發現,三分靠努力,七分靠的是運氣,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比從政還難。如果整天想著搞個大發現,還不如聊聊怎麼當文化大臣更實際。
第三方法,也就是更直接的方法,既然是策展人,自然是辦美術展。
尤其是“國家名片”量級的大型國際美術展,基本上上述這些美術館的館長都有大型美術展的策展經曆。
以唐克斯館長目前的履曆,想要參與威尼斯雙年展這種藝術皇後冠冕上的明珠不難,但想要成為承辦展覽的獨立策展人,還差點意思。
大概頂多當一個某個下屬子展館的藏品協調人的角色。
如果換到新加坡國際美術展這種二線的國家美術展,那麼他立刻就能夠成為一名獨立的策展人。
“唐克斯館長是獅城美術展歐洲區的策展負責人?“
顧為經看到這個消息,隻是略微有些驚訝。
這種大型美術展組委會足足有幾十上百名知名藝術評價家和策展人的名字,名字長的能占一整個網頁,他沒有細看。
就算細看了,他一個仰光學生,也很難和這種大腕搭上關係。
如果唐克斯館長隻是組委會成員,顧為經甚至連驚訝都不會驚訝。
出於禮貌,泰勒美術館館長這種量級的大咖隻要有意向,基本主辦方都會發一份邀請。
就像曹老的助理老楊那裡,每年收到的各種各樣的大小美術展的組委會邀請簡直不計其數。
不過曹老已經處於半隱居的狀態,
除了實在推脫不開的會去組委會中掛個名字,一般都會婉言謝絕。
但是獨立策展人,還是不同的意義。
他記得新加坡美術展——亞、歐、美、非、大洋洲各有一名獨立策展人,沒想到將要連線的唐克斯館長就是歐洲區的策展人。
“如果可以的話……等錄製沙龍結束,我能問唐克斯先生一些問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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