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突破契機(1 / 1)

一隻不知品種的黃色飛鳥,降落在水邊殘破的雕塑上,用虎皮色澤的瞳孔好奇的打量著草坪上的那對貼在一起的年輕人,心中盤算著不遠處那袋保鏢開封放在草坪上的膨化小麥脆能不能允許自己跳過去啄。

“喵。”

黃鳥轉過腦袋,發現有一隻百無聊賴的大貓正蹲在雕塑下盯著自己。

估計在它心中,自己也被當成了飯後的小麥脆一般的零嘴。

鳥兒被嚇了一跳,喳喳的叫了兩聲,又跳起來飛走了。

阿旺呲一下牙,揮揮爪子,心中有些挫敗感。她還沒肥起來的那會兒,撲這種不知死活的蠢鳥,一撲一個準。

她盯著黃色小鳥在遠方消失的小樹林,猶豫了幾秒鐘。

算啦,放過它好了。

每天往腳邊一趴,打打滾,伸出脖子蹭蹭賣萌就有大姐姐喂好吃的,本貓貓也懶得和這些家夥計較了。

她扭回視線。

顧為經依舊平躺在酒井勝子腿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酒井小姐正在俏皮的用一根小皮筋將男友前額處最長的那一小叢頭發編成小辮子。

顧為經則整理著思緒,品味著女孩告訴他的‘心境如瓷’的說法。

阿旺瞅著這充滿戀愛酸臭味的一幕,皺了皺鼻子。

這隻向往自由的貓貓,忽得覺得她受到了生活的惡意孤立。

她白了顧為經一眼。

剛剛對方把它嫌棄的從胸膛上推下來的動作,讓阿旺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貓貓不開心,貓貓不理你。

阿旺跳到酒井小姐的身邊,舔舔小姐姐的手背。

等酒井勝子把目光移過來後,她在地上滾了滾,討好的輕聲喵喵的叫著求抱。

“老子好可愛的,彆抱他,抱我,抱我!”

阿旺非常人性化的轉著圓腦袋,想要把顧為經從小姐姐腿上拱開。

“起來吧,我們去劃船,我剛剛看到這裡可以租那種雙人木漁船。我們可以一起去玩一會兒。”

酒井勝子張開懷抱,讓阿旺跳到她的懷中黏過來,一邊用手指撓著貓貓尾巴處的軟肉,一邊建議道。

顧為經這次並沒有拒絕。

“那我什麼時候算是做好了準備,調理好了心態,可以再次拿起畫筆?劃完船回來可以嘛?”

他不確定的問道。

“可能可以,也可能不可以。回答這個問題的不應該是我,應該是你的自己的心。”

“我爸爸媽媽隻是告訴我了這個概念,具體怎麼樣才算養護好了那隻‘瓷盞’,世界上沒有人比顧君你自己更加清楚自己的心了。”

酒井勝子抱著貓站起身,“我父親曾經也有一段時間遇上過類似的問題,那段時間,媽媽和他經常一起去淺草寺裡求簽。”

“有一天。他們在淺草寺遇上了一位禪師,對我父親說。混沌則暗,覺醒則明。”

“他說,酒井居士,當一個人入魔時,萬念俱灰,百亂具生。當一個人成佛時,則日出東方,心安神定。”

“我父親當時覺得很晦澀,也很扯淡。”

“成佛和入魔都是一個很抽象的概念,曆史上東京都,奈良城那些吹的神乎其神的老和尚,彆說成佛了,能活過七十都少。但我父親說,後來,他感到開悟的那一刻,真的有平安喜樂,立地成佛的感覺。”

“那一刻,他簡直不敢相信,筆下這般完美的作品,是他能夠親筆畫出來。他真的覺得自己‘成佛’了。”

“我想,當你決定自己準備好的那一刻,大概會是一種從裡到外,從心靈到身體都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受。那個瞬息刹那,你便知道自己準備好了。”

酒井勝子拉起顧為經的手,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

“我保證,那時的你,完全不需要五分鐘的繪畫練習去鞏固心靜。真正的成長,隻需要一次慢慢的眨眼,一次有力的心跳,一次平靜的呼吸。”

平安喜樂,立地成佛。

顧為經挑了挑眉毛,曹老爺子這種仙氣飄飄,落筆能使菩薩睜眼的畫壇大宗師,身上有佛性他能相信。

畢竟快一百歲的老頭子了。

放在封建時代的民間故事裡,那真的就是將來能塑金身、立地成佛的得道之人。

《晉書·郝超傳》裡那位充滿神話傳說氣質的青城山上的道教創始人,張道陵天師,也就活了一百來歲。

酒井大叔?

顧為經腦海努力的回憶著那位圓滾滾,腰圍都快要趕上身高的酒井教授像倉鼠一樣賣力的啃雞腿的樣子。

除了身材和彌勒佛有點像之外,這哪裡有佛性啦!

再說了。

酒井一成教授的繪畫風格和繪畫選題,都受到了古典主義的極大影響。

哪怕到今天。

酒井大叔也會在很多的藝術雜誌上被稱為“東方的安格爾。”

那麼古典主義和安格爾最有名的繪畫特點是什麼呢?

學術上可以概括為,用完整的輪廓和嚴謹的構圖和細膩的色彩來繪畫女性人物的赤裸肌膚,表達極其精巧纏綿的肌理之感。

簡單點說,美術館裡去看看安格爾最有名的作品,百分之七十都是小姐姐。

其中再有一小半的小姐姐都是不穿衣服的。

說人話就是。

酒井大叔當年就是以畫漂亮妹子赤裸的肌膚畫的好而聞名的。

從高雅的方麵來說,酒井大叔將肉體上升到了情而不色,美而不豔的藝術地步。

往低俗方麵說……

嗯,這和網上的色圖畫手,除了酒井一成教授筆下的小姐姐,貴的能賣到上百萬美元一張以外。

也沒有太大的本質區彆嘛!

往這個角度一想。

在整個東瀛藝術界,與十九世紀在維也納到處宣傳“藝術就是情色”的奧地利畫家克裡姆特風格最近似的小鬆健太,會找過來試圖和酒井教授建立更深層次的合作。

也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

東瀛的克裡姆特和東瀛的安格爾,反正大家都是研究畫小姐姐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

當然,這種繪畫方向選題在藝術領域太正常不過了。

喜歡畫妹子怎麼了?

妹子就是藝術!小姐姐就是行走的繆斯女神。

從安格爾到畢加索,從洛可可主義到先鋒藝術,哪個西方大畫家不畫妹子啦!

但是這樣一個每天職業就是畫各種小姐姐的人,拍拍大肚腩,睡一覺起來就感覺自己要成佛了。

拜托。

淺草寺的大和尚回去問問你家佛祖,祂真的同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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