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站隊(1 / 1)

保證連曹軒老爺子那裡都看不出來,是自己做的手腳。

顧為經當然可以去其他國家留學,去法國,去日本,去東夏讀央美。

隻是彆想讀曹老所在的漢堡藝術學院了。

好學校遍地都是。

人情關係卻是處出來的,師徒間的情分,也是非得日複一日朝相相見,大手握小手才能教出來的。

不能在曹老爺子眼前上學。

哪怕初時這小子好運獲得了曹軒先生的青睞。

日積月累相隔萬裡下來,這份情意又怎能比的過其他那些老弟子,又怎麼可能親近得過從小就被曹軒親手帶大的唐寧?

所謂把那些不該來的人趕遠一點,便是這般陽謀。

“都是聰明人,真是好算計。”

老楊心中感慨。

掛下那個電話的時候,他才清晰意識到了,曹老“可能”要多收一位小弟子,的這個可能性。

到底給那位目前整個亞洲身價排名第二的女畫家,心裡造成了多麼大的危機感。

連那位遠在仰光的顧為經小朋友自己可能都不能想象。

為了讓他離曹老遠一點。

唐寧甚至願意許諾出了給了老楊“畫廊聯合創始人”這樣的好處。

頂級藝術評論家、頂級藝術創作者、頂級藝術市場推手,誰能將這三個身份合而為一,毫不誇張的說,他就是活在人世間的藝術“上帝”。

讓任何一個大收藏家都雙膝跪地,謙卑的親吻他的腳背的三位一體的無上之神。

達芬奇、倫勃朗、透納、莫奈這些人的社會地位太低。

不過隻是為美帝奇家族或者歐洲宮庭王室服務的藝術伶人而已,他們是無力決定上層社會乃至整個時代審美風向潮流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人類曆史上離這個目標最近的……也許是宋徽宗趙佶。

路易十四也有機會靠近這個評價。

他做到了影響整個歐洲的藝術時尚風潮,但本身藝術創作水平實在不咋地,所以隻能算半個。

十全老人乾隆皇帝也有同樣的問題。

宋徽宗和太陽王同樣這類炫藝術,把江山給炫沒了的代表性恥辱人物,九泉下有知,應該也不會為了這項榮譽而多麼沾沾自喜。

可也側麵說明了,在藝術家為權貴服務的封建時代,也隻有真正實際意義上的帝國統治者,才有資格觸碰這樣的影響力。

現代社會,藝術家的社會越來越高,本身也半隻腳成為了權貴的一部分。

但整個藝術市場形式諸侯並起,大家都不希望有這樣“藝術之神”踩在所有人頭上,在這樣的阻力下,彆說三位一體,能同時整合頂級藝術創作者、頂級藝術市場推手這兩個身份的也隻有四位半人。

安迪·沃荷是高古軒打造出來的招牌,波普教父,卻不能脫離畫廊的影響。

畢加索和曹軒老先生,沒有固定的畫廊自成一體,卻也因此對這個藝術市場的財富影響力有些單薄。

達米安·赫斯特最為接近成功,2008年野心勃勃的想要脫離高古軒,帶著他的團隊成立自己的藝術招牌單乾,卻在很多畫廊的孤立和《油畫》雜誌的抨擊下,折戟沉沙,售價瘋狂縮水。

買了他作品的收藏家,虧的比賺的多。

所以這四位頂尖畫家都隻能算“半人”,他們超出了畫家這個職業,又沒完全合二為一。

基本上畫家自己成立畫廊,乾成棗核空間的安雅那個模樣,就已經是業界天花板了。

即便困難重重。

仍然有無數頂部藝術家,心中從未熄滅過自己創立畫廊,建立藝術品牌的野望。

不喜歡被抽成,有沒有中間商賺差價都是小問題。

真正關鍵的是,給畫廊乾活,掙的再多也隻是高級打工仔,自己成立畫廊,才能把命運完全攥在他們的手心,成就藝術史上的神話。

過去五十年,一代代大藝術家潮起潮落。

唯有高古軒、裡森、pace這些名字才會戰勝時間,經久不衰的熠熠發光。

赫斯特才撲街了一次,幾年間,聲勢就已經不足巔峰時的三成,這輩子都未必重新爬得上去。

馬仕畫廊已經撲了三十年,都沒誕生一位足夠劃時代的大畫家,依舊是頭部那幾家洲際畫廊,沒有被摘掉帽子,資產大幾億歐元。

唯有進化成一個品牌,藝術生命力才能永遠年輕。

要是非要唐寧和顧為經之間選邊站。

老楊肯定是要站在唐寧那裡的,論地位,論成就自不必說。

即使論和曹老爺子的親密程度,就算唐寧有些鬨小彆扭,認識時間不過幾月的小孩子,也配和被曹老當閨女一樣的關門女弟子相提並論麼?

太天真了。

孰重孰輕,

顯而意見。

看上去廢掉顧為經,換一個唐寧的善緣分外值當。

畫廊聯合創始人,這個誘惑力比抱艘遊艇回去玩大的多,大到便真是魚線上的誘餌,老楊也忍不住想要吞下去。

隻是終究,老楊躊躇再三,幾次想要開口,直到那通電話掛掉。

他還是隻是對唐寧笑笑,沒有接對方的話。

快到知天命的歲數,人的膽子也就小了。

大概是他這些年來“多交朋友,少做惡”的圓滑處事信條起到了作用。

也可能是聽聞到酒井小姐和顧為經的戀情,給老楊提了個醒。

沒有曹老這條線,顧為經這小子也並非任人揉捏的池中之物。

藝術家的戀情是當不得真的,離個四、五次婚的藝術家到處都是。

從一而終的初戀,在圈子裡也跟神話傳說一個樣。

然而,萬一呢?

酒井小姐她爸媽就是少見的恩愛夫妻,或許是演給外人的,但能一演演二十多年,也很不容易了。

真沒準過幾年,顧為經直接成為了酒井一成的女婿。

可能他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是自己害了對方,老楊卻不想後半生腳下有顆地雷,過得提心掉膽的。

不使絆子是一碼事,他也不會頂著唐寧女士的直接壓力,再把顧為經往曹老身邊送。

他們師徒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拿主意吧。

“哼,用不著,顧小子連申請個大學都做不到,還有什麼好說的,讓他自己考,少走這些歪門斜道。”

曹軒一敲拐杖,隨口淡淡的說道。

“明白了。”

曹軒老先生不喜歡用人脈走後門。

新加坡畫展這麼大的事情,他都讓顧為經老老實實的從海選給組委會投稿。

否則任今年獅城雙年展的競爭在激烈,曹老開口給顧為經要個大師組參展席位,也沒有任何難度。

老楊點點頭,也沒提移民簽證的事情。

他既然把這個問題拋出來,就放棄了幫顧為經這個忙,知道是此般答案。

“還有,他昨天想寄幅畫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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