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理智客觀的分析道,“這種事情太好造假了。在一起拍幾張照片而已。ins上到處都有粉絲分享他們和水果姐、埃米納姆演唱會後台的合影,難道這就能說明,他們一起聯名開了演唱會?”
“至於什麼後麵的署名,估計也是他自己找關係做的吧。曹軒這種量級的大藝術家,怎麼有空盯著這種小地方發生的事情。”
“是的,很多人為了出名,就沒底線。”
“我想,搞不好曹軒大師本人都不知道他自己和一個高中生聯合署名做畫了。曹大師莫名其妙的就給他人做了嫁衣。類似的事情一點也不少見。”
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不休。
記者笑嗬嗬的看著四周圍觀群眾中引發的糟亂。
她不再理會被逼著慌亂應對,估計榨不出什麼更有價值的油水內容的校長。
女人打了個手勢,示意攝影師可以多拍幾組校長臉色的運鏡,回去剪輯處理。
然而就轉過頭來麵對鏡頭。
“觀眾朋友們,在這裡我要認真的和大家解釋一下。為什麼在加入本地書畫協會的過程中存在造假,是一件性質極為惡劣的行為。”
“苗昂溫同學和顧為經所加入的書畫協會,是一個半官方性質的政府組織。它的會員身份遠遠不隻是一種榮譽那麼簡單。”
“同樣,它也是一種特權,一種政府機構對伱藝術水平的高水平認定,一種官方的背書。獲得這個背書的人,不僅能夠免試就讀所有的國家公立大學。同時,在申請海外大學的時候也會獲得非常大的優勢,甚至享用財政係統專項撥款的公費獎學金。”
“這是極為嚴重的學術腐敗問題。是對我們整個教育體係的褻瀆。”
記者言之鑿鑿的說道:“出於新聞從業者的職業道德,我們暫時還不能武斷的下定論認為醜聞一定存在。但同樣,出於新聞記者的職業道德,即使頂著來自各方的層層壓力。我們也必須要選擇,講事實,說真話——”
“而真話就是,據本台可靠信源了解到,顧為經本人在藝術界的背景非常深厚。他家庭住址不僅隻和某位仰光書畫協會的常任理事的居所,間隔了20米的距離。同時,與苗昂溫相比,他則非常的富裕,從小出行所坐的就是一輛售價高達5億緬幣的雷克薩斯ls級行政轎車。”
“5億緬幣!”
記者對著鏡頭伸出五根手指,“這是普通工薪家庭一百年收入的總和。隻是他們家隨手帶步的一輛車而已。我想,這已經很能說明某些問題了。”
她對著鏡頭,意味深長的笑了兩聲。
“至少財富和特權,是真實存在的。天哪,說到這裡,我都開始有點怕了。希望我不會因為得罪了顧同學,明天就丟掉新聞記者的飯碗,或者出門就被車撞死。”
“但我願意承擔這樣的責任和風險。不畏強權,這就是我讀書時學到的,做一個好新聞人的責任與代價。”
“苗昂溫,我們再采訪一下。您是顧為經的同學對吧?顧為經在學校裡也享有特權麼?我了解了一些,知道有些時候,他甚至都不去上課。而剛剛校長卻說他的成績比你更好。我不是非要質疑什麼……”
女記者巧妙引導著話題:“隻是,我想觀眾朋友們很難相信,一個喜歡逃課的富家公子,會比您這般,用苗同學自己的話說,會比您這般出租車司機的兒子,更加努力和用功。”
她暗示道。
“你問顧為經。”
“他是一個挺難相處的人。我不是要故意說他壞話什麼的?相反,人家上學時期就有漂亮女朋友相伴,還是我們學校裡的學生會長呢。這一點算是特權嘛。至少我很羨慕他。”苗昂溫笑嗬嗬的說道:“話說回來。我其實要在這裡為他說句公道話,印象裡,他的繪畫能力其實挺強的。”
“真的?”
“真的,隻是欠缺了些靈氣。或許沒有可能像我一樣簽約大畫廊,但是嘛,隻願意踏踏實實的走正道,一步一個腳印。以他的家世背景,隻要繪畫水平在及格線以上。總歸是能有應該不錯的發展前景。”
“唉。”
苗昂溫一聲深沉的歎息。
“我不太了解事情的內幕。在我看來,也沒必要對這種事情過多的苛責,他的水平還是有的,隻是太急了,可以理解。”
“苗同學,你實在是太過寬容大度了。”
記者認真的搖搖頭,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說:“但我必須更正您的一個說法。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麼它是無法被理解,也無法被原諒的。”
“社會學家們總是說要理解年輕人犯錯。給予他們改正錯誤的機會。可是,在這裡,我想和社會學家們去唱唱反調。有些錯誤是可以被諒解的,有些則不是,因為他們的錯誤不是隻關係自己,同時也傷害整個社會的公平和秩序。”
“每一個造假醜聞的背後,都是一份被侵占的公眾資源。每一個被侵占的資源,又會導致社會不公的加劇。國家獎學金總共就那麼多,每一分錢都是辛苦的農民、工人、手工業者,整個國家5500萬公民的血汗錢。它們寄托著的是貧寒學子獲得教育權利的希望,也是整個國家未來的希望。”
“我們難道能夠容忍這份希望被玷汙麼?我們難道能夠容忍貧寒學子的努力被踐踏麼?當然不,所以,我們必須向這種惡行說no。”
記者深情的說道:“這種事情多一次,我們的國家,就會少一次誕生苗昂溫這樣優秀年輕人的可能性。”
“電視新聞報紙媒體,一直以來都從早到晚的在談論公平。現在,公平卻被特權階級踐踏到了腳下。”記者臉上浮現出怒氣勃發,為民請命的樣子。
“新聞媒體是行使輿論監督的第三權利的代表。即使我們未來可能會麵臨諸多阻礙,本台也會在接下來的新聞節目中,為您跟蹤報道後續相關……”
“bitch!”
清清脆脆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出來。
那是一句淩厲的罵聲。
字正腔圓的低俗俚語,本該讓人覺得汙濁粗野。
可那個聲線實在是太清脆乾淨了。
似是一支棒槌敲在了像銀鑼上,自天地間回蕩了開來,竟然有些悅耳的味道。
整個采訪現場都在這個聲音中安靜了下來。
女記者整個人足足愣了好幾秒鐘,才回過神察覺來那是有人在罵自己,轉瞬間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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