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k.女士致敬,原來是這個意思。”
“真替那個女孩感到惋惜。原來當年那位老伯爵是為了紀念自己不被社會所接受的姑姑,所創立的刊物。”
“致敬。”
網友完全想象不到,今天勁爆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
先是布朗爵士迎來了當頭痛擊。
現在。
高貴優雅的、民主開明的、陽春白雪的“藝術庇護者”伊蓮娜家族曆史上,竟然發生過這麼醜陋不堪的過往。
《格林童話》故事般優雅善良的貴族們,從來都是不存在的。
事實上。
縱使是童話裡的貴族們,也一點也不優雅善良。
因為得知畢加索對待女性的方式讓他震驚,而選擇不再購買或乾脆不再持有父輩流傳下來的畢加索的名畫的。
至少砸碎了這個名字身上所籠罩著的光環。
天使和凡人最大的區彆,就是天使是“純善”的代名詞。
畢加索被拉出來在播客、報紙等社交媒體公眾討論中反複鞭屍的情況開始增多,甚至不開玩笑的說。
但是這兩年。
伊蓮娜家族曾經提供好幾代西方藝術生幻想貴族夢,公主夢的幻想空間。就像jfk家族滿足了一代美國人的王室夢一樣。
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會有多大。
“乾了這種齷齪事,上天堂的可能性不大吧。從地獄的硫磺泉裡跳回來,倒有可能。”
“嗬嗬,看來傳說中的伊蓮娜家族也不怎麼樣麼。我還以為,他們一個個都被宣傳的跟聖人似的呢。露出狐狸尾巴來了吧!”
卻也親手砸碎了伊蓮娜家族花了整整十代人時間,所塑造出來的完美的公眾形象。
安娜小姐的故事,則完全觸及到了社會話題的g點之上。
畢加索生活的年代,他的那些破事根本沒人在乎,就算到了千禧年前後,大家仍然把這當成了大藝術家的風流韻事而津津樂道。
完全聽得讓人恨得牙癢癢,讓婦女權益保護組織想把那位伯爵大人拎出來,沉進太平洋裡去的。
“樓上的,你們就在那裡站著說話不腰疼吧,能主動承認她的不完美,難道你真不覺得,這是非常勇敢的行為麼!我反而覺得,這個小姐姐更棒了。”
也有覺得安娜這種行為很不值的。
所有的這些,在它們被時代加工成如今書店裡的兒童文學讀物以前。
“nazi”當然是顆大核彈。
她就與凡人無異。
藝術圈也一樣。
已經一定程度的開始影響到了他的作品成交價格。
可婦女權益這些年也是社會輿論重要的主戰場。
曆史上所有風光霽月的才子佳人故事背後,一定都有時代洪流下被壓迫者在負著重擔呻吟前行。
人們就不會再去敬畏她了,神聖的光環褪去。
“太讓人失望了。我從學畫的那一刻,伊蓮娜家族就一直帶給了一個想象中完美無瑕的王子公主夢。今天這個夢破碎了。向k.致敬,但是我說真的,我開始討厭伊蓮娜家族了。”
乃至在阿拉伯世界淵源流長的《一千零一夜》。
原始文本內容都是非常非常非常黑深殘且情色十八禁的。
作為德意誌法學先驅格林兄弟,他們所收集的民俗傳說所編撰成的《格林童話》。
當幻想破滅的時候。
安娜無限抬高了被迫害致死的k.女士的地位。
千萬彆以為事情過去了很多年,就不會有人追究算舊賬。
“太衝動了啊。能有一個完美的公眾形象多不容易啊。現在好多歐洲王室和老家族,就靠公眾形象活著呐。這下,她成反麵教材了。”
一個做過惡事的天使。
“我本來也就覺得伊蓮娜家族的故事有很多美化加工的成分。其實,包括她的太爺爺庇護墮落藝術家的世紀傳說,以他的身份地位,未必是多麼麻煩的事情,隻是他們家很會宣傳而已。”
還是被伊蓮娜家主自己說出來的。
是真的會有富豪大收藏家對外宣布。
頂多算是個人作風敗壞的私生活品德問題。
還是有吃瓜網友在陰陽怪氣。
老畢可全都是你情我願。
“她是應該祈禱。我要是她祖宗,我就從天國下來把她打一頓。”
華盛頓的雕塑在美國會以是奴隸主的原因被要求拆除,戰爭重演活動裡扮演羅伯特·李將軍會被扔雞蛋。
“我沒說她不棒,揭露這種事情,現在確實能給她個人的身上增加勇氣的光輝。可她的孩子呢,她的後代呢?這是以摧毀整個伊蓮娜家族完美聲譽為基礎的往臉上貼金。長遠來看,沒了這個光環可虧大了。祖先把這麼多產業交到她手中,隻能說崽賣爺不心疼啊。”
……
“——高貴的藝術品無法被評論家所訴說,它自會說話。高貴的靈魂亦無法被塵世所約束,她自會尋找自由。”
網上的紛擾和罵戰,無法影響到主席台上那個透明般飄然如飛的女孩子。
她靜靜的完成自己演講的最後一部分。
“布朗爵士說,教會他們什麼是符合我們歐洲文明世界源遠流長生活方式的藝術,這便是《油畫》雜誌社創刊之日起的偉大初衷,可一個自己就過的疲憊不堪的家族,哪裡有資格教會他人什麼是藝術的生活方式麼?難道是將家裡的女兒都關進地窖麼?”
安娜無奈的笑了。
“因此,《油畫》從來沒有試圖教會大家什麼,也從未想過,要向什麼東西宣戰。我們想做的僅僅隻是嘗試發現美的事物,給不同的人眼中不同的美好提供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而美,自會發聲。”
“藝術就是那些讓你們喜歡,讓你們覺得美的事物。”
“人們心中一切美麗的事物,草間的一滴水,天邊的一抹雲,都是你的藝術。而你覺得討厭、厭惡,反感的作品,即使是達芬奇的《蒙娜麗莎》,即使全天下所有的藝術評論家都說好,即使它昂貴的可以買下整座華爾街。你依然可以不喜歡它,伱依然可以說,那不是藝術。”
“既然每一個自由的靈魂。都是自身藝術的殿堂的終極主宰。”
“——所以我今天待在這裡,是以安娜的身份說話,還是以伊蓮娜女士的身份說話,並無不同,也並無高下。”
安娜環視著新藝術中心的會場,用毫不後悔,擲地有聲的語氣說道。
“我不能告訴公眾,偵探貓對世界何以不同。但我可以重複一千遍,一萬遍,千千萬萬遍,這個女畫家對我,她對安娜何以不同。”
“我在偵探貓身上看到了我的那位奶奶的影子,看到了很多想要成為梵高卻沒能成為梵高的人的影子。”
“所以她在我心中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我愛她。能夠發現她,不是她的幸運,而是我一生的榮幸。”
“我想,那些數十萬走進書店,被她的畫所打動的普通人,也是像我一樣愛她的。隻要愛存在,藝術就存在。與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姓氏,高雅或者低俗,都無關。它隻與愛有關。”
“這就是我的演講的所有內容。”
安娜後退幾步,對著所有人緩緩的鞠躬。
整個會場的觀眾都被她在五分鐘的時間內,徹底征服了。
他們起立,長久的熱烈鼓掌,很多人都拍紅了巴掌。
主持人鬆了一口氣。
至少從年會效果來說,看上去不算糟糕。
何止是不算糟糕那麼簡單。
若是這是一出舞台劇的謝幕。
這樣激烈的掌聲,主演不返場個四、五次,就休想從舞台上成功的走下來。
館長把目光掃過會場的前排。
他發現藝術界高層的分裂已經在這一刻產生了。
不止是新藝術中心的館長。
電腦屏幕前的很多觀眾,包括顧為經在內,都發現現在直播鏡頭從觀眾席一端掃到另外一端的時候。
場麵顯得極為吊詭。
熱烈如火,或者死寂如冰。
冰火兩重天。
沒有任何的中間地帶存在的空間。
單純來旅遊的遊客與觀眾們,大多數都在鼓掌,用熱烈的掌聲為棒極了的伊蓮娜小姐了不起的演說歡呼。
而前排核心區。
則是完全相反的冷漠場麵。
少數不在繆斯計劃內的大畫家們,表情較為平和,甚至還有些個性很強,不在意旁人目光的家夥,也一臉微笑的鼓起了掌。
可能是在向台上的安娜示好。
其中包括了老楊和曹老。
老楊是因為曹老鼓掌,他就肯定會跟著鼓。
曹老鼓掌則單純是因為安娜確實正在閃閃發光。
雖然伊蓮娜家族和布朗爵士團體的紛爭,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也無意攪入其中。
但既然他願意為布朗爵士不回避問題的姿態而鼓掌。
曹老就也可以為安娜無與倫比的勇氣,刺傷彆人,也點燃自己的魄力而喝彩。
再說。
就算得罪了布朗爵士,惹對方生氣。
那又如何?
他的聯盟已經是泥菩薩過江了。
光是為了曹軒彆一不開心了跑去落井下石,以對方心思深沉的政客性格,就算曹軒掄圓了私下裡給布朗爵士扇兩耳光,理事長現在可能都會笑臉相迎,豎起大拇指。
誇兩句老爺子身體好。
但四周衣冠楚楚的大師們多數臉色冷淡,皺著眉頭,打定主意要用橫眉冷對表明自己的態度。
冰冷的近乎凝固的氣氛在主席台前方回蕩。
藝術戰爭已經開始了。
既然選擇了成為你死我亡的敵人,那自然不會給安娜任何好臉色看。
這可不是展現紳士風度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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