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少年的驚呼,眾人抬頭望去,隻見在滾湧的萬頃波濤中,的的確確存在著一個船形模樣的東西,飄蕩在陰浴河呼嘯的海浪上。
船形的模糊東西,從陰浴河無儘的上遊飄蕩了下來,帶著神秘的詭異光輝使人不安。
陰浴河上麵怎麼會有東西?這是浮現在每一個修者心中的疑問。
有關於陰浴河的傳說很多,其中一個無根無據的傳說,那就是陰浴河吞噬了太多強者的性命,陰冷的邪氣侵蝕在陰浴河滾湧的河水中,但凡沉入陰浴河的修者,必死無疑。哪怕沾惹了陰浴河河水的修者,也將在陰氣的侵蝕下死於非命。
至聖強者們麵麵相覷,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濃烈的疑惑,以及無法釋懷的震驚。
“陰浴河那無數荒誕的傳說中,可沒有聽說過,陰浴河上麵有東西存在。”至聖強者鷹隼一般的銳利目光觀察著船形模樣的東西,內心的震驚就不說了,深邃的眼眸也神秘了起來。
“一定有古怪。”斷頭穀的老嫗肯定開口,老態龍鐘的身影充滿了滄桑的氣息。
待船形的東西近了一點,眾人都看清楚了滾湧在陰浴河上麵的到底是什麼。這是一隻石船,石質的材料非常古怪,船身外圍刻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符文雕刻。
這隻石船外形簡陋,船上麵並沒有桅杆一類的任何東西,船身上麵都是極為平坦。
可在這樣的一隻船上,竟然盤坐著一位黑裙少女子,黑裙女子的模樣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眾人凝眸望去,好像黑裙女子的身邊空間有一道無形的憑仗,將所有人的探視都阻擋在了外麵,所有人都隻能看到,一道模糊的黑裙女子身影,就這樣很是突兀存在於船上。
看的時間久了,好像黑裙女子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很是突兀的就要消失一樣。
至聖強者們內心惶恐,他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了起來,補天閣的強者道:“這個石船看似較小,可實際上卻像數萬座大山一樣,給人的感覺十分沉重,靈魂都要破碎一般。”
眾位至聖強者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籠罩在他們眉宇間的不解和惶恐越發濃烈了幾分。
“我們要不要靠近石船,近身觀察一番?”斷頭穀的老嫗小心翼翼的提議道。
聖手的強者沉重的說道:“能夠出現在陰浴河上麵,必然有著驚奇之處,說不一定那石船就是難得一見的重寶,既然遇到了就不應該錯過。”眾位至聖強者協商了一方,他們決定每個勢力派出一位禦聖之境修者,讓他們靠近石船前去打探一下情況,待弄清狀況後再做打算。
石船越是靠近眾人,籠罩在眾人心頭之上的壓力就越是厚重,至聖強者能夠感覺到滲入心魂的古怪壓力,就更不要說其餘的修者了。
陰浴河滾濤洶湧,澎湃氣勢激蕩萬丈,在至聖強者的矚目下,石船終於來到了麵前。
黑裙女子依舊是那個樣子,沒人能顧看清其容貌,石船的大小還是那個樣子,沒有任何的變化,可這樣詭異的一幕躍入眾人的眼簾,沒有人不壓低了呼吸,他們緊盯著石船,而所有人的注意力像是被邪力控製一般,不由自主望向了神秘的黑裙女子。
魁首宗強者俯身一禮,對著石船恭恭敬敬的說道:“晚輩見過前輩,還望前輩現身一見。”
魁首宗強者的聲音飄蕩在陰浴河的上空,清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盯在了石船上麵黑裙女子的身上,等待著黑裙少女的回應。
至聖強者先以後輩禮拜見黑裙女子,然後看黑裙女子的反應情況再做籌謀,也算是先禮後兵,要是唐突派人去闖石船,萬一得罪了黑裙女子,那可就大事不妙後悔晚已了。
至聖強者再次出聲,禮貌的詢問了三聲之後,他才收住了聲音。
黑裙女子對於外界的一切恍如未覺,至聖強者嘹亮的聲音沒有影響她靜坐的姿勢,更沒有影響石船在陰浴河上麵滾湧的痕跡。
“現在可以派人出手試探了,說不一定,那道模糊的黑裙女子並不是真人,而是一道影子。”斷頭穀的老嫗神情肅穆,這般說道。
八位半聖強者從人群當中分離了出來,五男三女,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騰飛而起,直接朝著石船靠近而去。
眾人盯著八人的身影並沒有言語,他們在等待八人的結果,每個人的心情並不輕鬆。
尤其是至聖強者,他們銳利的目光一刻也沒有放鬆對八人的注視。
八位半聖強者像一條平行直線,他們無視腳下滾湧呼嘯的陰浴河,眼中隻有麵前的石船還有哪位古怪的黑裙女子,就在八人臨近了石船時,他們鬆了一口氣,岸邊上觀望的人同樣輕呼了一口氣,宛如將壓抑的情緒釋放出了體內。
八人做出了登船的動作,就在這時異變突起,說是異變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的變故。黑裙少女沒有動彈分毫,石船並沒有釋放出來絲毫的氣息,可就要登上石船的八人像是遭遇了不可預知古怪力量的侵蝕,他們一個趔趄就從半空跌落了下去,朝著陰浴河跌去。石船前行的速度沒有慢上一拍,照樣隨著滾蕩的陰浴河駭浪起伏著。
八人的身軀直挺挺下落,從腳到頭一下子跌入了陰浴河當中,隨後就沒有了任何的痕跡傳出來。沒有悲叫聲,更沒有八人拍打浪花呼救的動作出現。
就算是一顆石子跌入水中,總會起一點兒漣漪吧,可八人就這樣被陰浴河吞噬,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消失的乾乾淨淨,杳無音訊。
“這是怎麼回事?黑裙女子沒有出手,那艘石船沒有半點波動,可這又怎麼解釋呢?”斷頭穀的老嫗喃喃自語了起來,神色稍顯驚慌,目光中閃動著不為人知的驚疑。沒有人能夠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明白,八人怎麼突然間就變得不堪一擊,準確的說是變的無法形容了起來,就像突然死了一樣而身下又有一座大山在拉扯。
“關於陰浴河,沒有人了解其中到底有什麼?發生什麼怪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竟然石船不可觸碰,我們隻能放棄了,我們現在就開拔向地圖上麵的黑色標點處行動。”魁首宗的強者麵露遺憾,石船到底有什麼隱秘沒人知道,眾人沒有那個膽量再去觸摸。
至聖強者們都對石船和黑裙女子充滿了忌憚,就更不要說其他修者了。
八位半聖強者就這樣死了,在眾人看來他們死得不明不白,可他們自個兒知道,當他們就要登船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一股無形的能量侵入了他們的腦海深處,不待他們有所反應,他們的身子就像被掏空了一樣,瞬間失去了所有生機。
石船從眾人的麵前飄過,所有人的目光盯著黑裙女子,仿佛整個天地間唯有那個身影模糊的女子才是唯一的存在。
直到石船消失在陰浴河滾滾的河水儘頭,所有人才緩過神來,不過那八人身死的一幕銘刻在了他們的腦海當中一般,揮之不去,根本無法剔除。
“有點兒奇怪,我感覺身上像是多了一層東西,被無形的籠罩著。”聖手強者這般呢喃。至聖強者們率先察覺過來,他們都明白,身上多出來的那一層莫名其妙的東西,實際上就是八人詭異跌入陰浴河的那一幕。
補天閣的強者補充道:“像是附骨之疽一樣,實實在在黏在我們的意念當中,有點兒像詛咒的力量,詭異而無法捉摸,更無法看破它的凶險之處,可謂是殺人於無形。”
“難道我們受了詛咒?”季無常的父親季無道震驚出聲,詢問的語氣有點驚慌。
“我們隻是被影響了,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剛才的那八位修者就是受到了詛咒之力的侵蝕,瞬間身死,以至於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而我們則是收到了些許的波及。”單素素的三爺爺,也就是古齋拍賣行的強者之一,這般嘀咕了起來。他在醫道上麵有著一定的深厚造詣,他從自己的身體情況出發得出了這番結論。
“一絲的波及就能夠影響到我們的心神,這詛咒之力也太恐怖了吧。”至聖強者心有餘悸,麵顯憂色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總要想辦法將身體當中的詛咒之力化解掉吧。”
“除了靜心修煉,依靠己身的努力將詛咒的那絲影響消除外,我不知道有什麼快捷的方法。”三爺爺甚是無奈的說道。
陰浴河邊上,所有人在入定修煉,憑借著自己的心性堅毅程度,剔除著心中古怪的念頭。
至聖強者們首先從修煉當中醒過來,他們望著還在打坐的同門修者,在一旁靜候下來。
不將詛咒之力的波及消滅掉,會影響到心性,時間拖得愈久對本身的傷害就越大。
一個個身影從靜坐當中站了起來,當那一縷詛咒之力消除後,他們的精神好了很多。
最後從地上起身的是一些心性不夠堅韌的青年一輩。
當所有人將心中的不良念頭剔除後,他們沿著石船消失的方向,沿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