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完顏宗固問：“這該如何是好？”

“不知。”李石回答。

李石屬於妥妥的投機派，局勢沒明朗之前，他不會輕易做決定。

一旦局勢明朗，立即下定決心。

當初此人投靠金國，擔任的第一個實際職務，便是在金兀術麾下做文書。他表現非常敦厚老實，沉默寡言不亂話，因此他跟金兀術的私交極好。

然而，羅織構陷金兀術的是他，在獄中弄死金兀術的還是他！

現在大明要殺吳乞買才能和談，而且還暗示完顏宗磐可以繼位。李石搞不明白完顏宗磐的想法，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表明態度。

著，馬擴奸詐一笑：“兵雖不多，卻都是精銳。或許等不到開春，也不用再和談，直接就在上京把吳乞買給抓了！”

完顏宗固再次前去議和，並且開出無比低的價碼。

吳乞買：“若能議和，還能保住大金。明國不願議和，大金哪還能存在？明國都不用出兵，隻須派遣使者，去各部招降首領，就能把上京變成一座孤城。”

大明想要在東北地區長治久安，無非做到以下幾點：

“我帶兵去！”

張浩拱手：“諸位使可進城，但三百軍士須駐紮城外。每日糧草，我國陛下儘量籌措，每中午時分送到軍營。”

金國的胡裡改路，從牡丹江盛佳木斯市，一直延伸到黑龍江入海口。

“可以。”馬擴立即答應。

楊再興學習花榮……

隆冬。

馬擴質問：“我一兵不帶，你們翻臉怎辦？”

良久，吳乞買終於開口，對自己的長子：“你不要多想，我也不能多想，否則就中了南賊的離間計。你我父子如果自相殘殺，不管誰能活下來，上京都會亂得不可收拾。”

吳乞買：“隻帶走工匠和軍隊。各族文官不可信，他們隨時可能叛金，趁著召開大朝會時全殺了！官員和富戶家裡的財貨，拿出一部分賞賜將士，再抓些給將士做奴隸。”

馬擴道：“事關重大，俺無法做主，須得派人請示皇帝陛下。但有三點須明，吳乞買如果想稱臣，必須保護好史料典籍，不可在上京屠戮百姓，不可帶走上京的漢人、契丹人、渤海人。”

完顏宗磐：“陛下得對。”

完顏宗磐聽完，嚇得連忙跪地：“我絕無弑父之心！”

馬擴繼續道：“我們如果逼得太緊，又或者出兵殺去。吳乞買自知上京難守，必然坐船逃遁。如果他有充足時間，會把人口給擄走。如果他逃得急，必然焚城屠民，以確保自己今後的安全。他此時肯定在征集船隻，把所有船隻都帶走，到時候我們還怎麼追？”

雙方討價還價，允許馬擴帶五十人進城，其餘將士必須在城外駐紮。

眾將認真思考，認為馬擴得很有道理。

其實，吳乞買並不後悔。

張浩拍馬屁：“大明將士，下無敵，皆能以一當百。三百明軍，就比得過三萬金兵，我國陛下哪裡敢讓如此多勇士進城？”

“所以，不能跟明國撕破臉，”吳乞買道，“我們離開的時候，隻殺那些文官，不要屠戮各族百姓。帶走的奴隸人口，也不能太多，還要把遼國史料保住。遷徙至胡裡改，立即請去大金國號，向大明皇帝俯首稱臣。”

最終石彪被留下，古三帶兵前往上京。

“馬擴那廝挑撥離間，”完顏宗固，“他先是誘我們殺兀術，現在又必殺父親方可議和，而且還讓我回來跟兄長密議。明軍多半就是在拖延時間，挑起我大金內訌，等開春之後便發兵殺來。”

完顏宗固仔細思考後：“最多派三百人。”

完顏宗固：“既然父親願意辭去國號，那就還可以去和談嘛。就跟明國使者，大金就此並入明國，請做明國一守臣。然後舉族搬去胡裡改，世代為大明鎮守邊辟。那些文官也沒必要殺，隻讓他們給些錢糧就校他們如果在明國做官，還能繼續幫我們話呢。”

他們兩個抓鬮三次，三局兩勝。

完顏宗固：“如今雖然還剩幾千殘兵，但有大半是從前線敗逃回來的。將領和士卒都被嚇破哩，出自我完顏部的並不多。如果殺文官、搶富戶、遷國都，人心恐怕當即就散了。各部將士可能逃回家鄉，不再遵奉大金皇帝，而是臣服於明國的朱皇帝。”

馬擴道：“這裡必須留主將坐鎮，若是去上京出了意外，開春之後立即發兵！”

治所設在依蘭，即鬆花江和牡丹江的交彙處。

那樣的話，大明朝廷還得慢慢移民實邊。

張浩無法做主，隻能派人請示吳乞買。

馬擴繼續：“我要去盯著金人，不讓他們帶走百姓，金人允我帶去三百兵。我已經想好了，要帶去一百五十個重甲步卒，一百個火銃兵，五十個驍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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