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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農場的行政大樓離彆墅很遠,周一誠開了十分鐘後才到達。
行政大樓也是妥妥的歐式建築風格,十分的金碧輝煌,周一誠剛進門已經有人出來迎接,那人是個十分漂亮的小姑娘,見到他微微頷首:“您好,是周總嗎?”
“是的。”
“我是行政部焦野,專門負責您的入職辦理,您請跟我來。”焦野很快地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連一句廢話都沒有。
“好的,麻煩您了。”
周一誠跟著她上二樓,二樓的辦公室跟他公司的裝修差不多,都是透明的玻璃門窗,坐在裡麵的人在乾什麼看的一清二楚,相反,裡麵的人看外麵也很清晰。
周一誠意識到他一進來,那些目光有意無意地盯著他,然後竊竊私語,他不用猜就知道這些人說的是什麼。
一個已經被農場解約的公司老總,為了挽回訂單甘願跑到農場做著最底層的工作,這種事估計十年也遇不上一回。
但周一誠也不自我內耗,彆人怎麼看法不重要,隻有拿在手裡的合同才是重要的,而且他的臉早就在昨天丟光了,還有什麼比送客戶18限漫畫更丟人的嗎?
沒有。
入職流程就按照普通求職人一樣,簽勞動合同、領廠服、領工牌、帶著他去工作的場地,焦野說先把他安排在馬場,後續在各個崗位輪流體驗。
馬場比較遠,周一誠開著車帶著焦野去的。
焦野座到了後麵,挨著他剛剛領的衣物一言不發地低頭看著手機。
周一誠從後視鏡中看到了焦野飛快打字的手,心裡有個猜測,這孩子是不是在瘋狂地diss他,算了他不想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一副興奮又隱忍的神情,他公司的女生討論起八卦就是這個樣子。
與此同時,星星農場公司群已經炸開了鍋。
一棵小野草:我現在在周總的車上,正在前往馴馬場。
新人小劉:焦姐,他沒騷擾你吧?
一棵小野草:沒有。
技術部張哥:這個周總看著就不像好人,昨天敢送少爺那種東西,誰保準以後會乾出什麼事兒?要我說就不應該讓他留下。
一顆小野草:這你就不懂了,上麵說要特殊關照周總,不要讓周總覺得我們農場很閒,沒看見我們今年的招工人數都下降了嗎?特彆是馬場,你懂的。@熱愛工作的老馬。
熱愛工作的老馬:了解了解,一切遵從領導要求@馬場小趙@馬場小樊@熱愛工作的小馬駒。
熱愛工作的小馬駒:收到。
馬場小趙:收到。
馬場小樊:收到。
馬場的人員一表態,公司群裡本來潛水的人都冒出水麵加入討論,彈出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蓋了百十層樓。
群裡有的看熱鬨不嫌事大還開啟了賭局。
有人發起了群投票:快快快,賭周總什麼時候受不了自己離職,壓一陪三啊,一個月起步,不滿一個月的都算一個月,今天下午三點截止。
還有的人提議:馬場的人不要參與啊,免得你們出老千放水。
熱愛工作的小馬駒:我不累死他就不錯了,中指表情包【jpg】
群裡正討論的緊張,忽然響起群消息提示:滴答-----醫療部文森特-馬克邀請童執入群。
微信群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幾百樓的聊天戛然而止。
隻有空白的頁麵上顯示著係統消息:
童執已經和大家是朋友了,快來和大家打個招呼吧。
一行機械的微信提示輕飄飄地砸在群消息頁麵上,瞬間消滅了剛才所有的喧嘩。
焦野感覺一陣頭皮發麻,看見群消息提示的那兩字看了半天,童執????誰不知道叫這兩個字是誰?那可是農場的大少爺!
要說這兩個字的微信名字單拿出來,她肯定是不信真的,那怎麼可能是那個從未見麵,農場的神秘的傳說之一,童先生的親孫子---童執????那絕對不可能。
但是一看邀請的人,彆說是她了,農場裡的人沒有不信文森特的話,文森特不但是童執的專屬醫生,還是童執和他們交流的主要溝通渠道,基本上代表了童執少爺本人。
為了再次驗證自己的正確,焦野立刻點開了星星農場公司二群(沒有領導版本)。
群裡麵已經炸開了,大家看見少爺進一群全部都陷入了亢奮狀態。
1L:天哪,天哪!這是什麼驚天大瓜,童執少爺居然出現在公司群!!
2L:是真的吧!是真的童執少爺?咱們的農場的少爺?
3L:我去!文森特醫生邀請的,農場還有第二個敢叫這個名字的嗎?
4L:天哪,這是什麼修羅場,剛剛帶周總入職,童執少爺就加群了,少爺可從來不露麵的啊!這是不是代表少爺也想吃瓜啊!
5L:肯定是了,把少爺欺負的那麼慘,少爺就不能反擊了?
6L:當然能!太能了!
焦野興奮地劃著手機,八卦之魂在此刻到達了頂峰,童執加公司群這個驚天大瓜讓她太入神沒有注意到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周一誠連續叫了好幾遍發現後麵的人都沒有回應,隨即下車,抬手敲敲窗戶示意她到達地點,焦野如夢初醒一般連忙做賊似的收起手機。
手機收起的前幾秒,周一誠被迫在短暫停留的微信頁麵上看到了幾行字。
【總之讓老馬和小馬先給周總上一課!讓少爺看看我們的實力!】
【對對對!順便把他的性取向掰成直的!】
天哪,真的是太離譜了,他本來就是直的好嗎?周一誠按按眉心,一瞬間腦瓜子疼的要命,一點也不想多看,抬手為焦野拉開車門。
焦野沒想到被當場抓包,略微尷尬,二人相視沉默一小會,周一誠打破這種微妙的局麵,“這就是馴馬場了吧。”
“是的。周總。”焦野很快恢複了打工人的狀態,說:“我這就帶您過去。”
馬場周一誠前一陣子經常和童偉明一起來過這,所以還算熟悉環境,就連焦野手機裡提到的老馬和小馬都認識。
老馬是馬場的負責人,小馬是他的孫子,年紀十八九歲,很早輟學跟著他爺爺,現在是馬場裡的二把手。
照麵的時候,老馬和小馬還在乾活,幾個人站在馬廄旁客套一番,焦野就走了,留下周一誠在這,小馬抱著手臂打量一番:“周總,你現在穿著西裝不方便乾活吧?”隨即拿下巴指了指旁邊:“那邊有間更衣間,換了工作服再過來。”
“好。”周一誠想了想說:“既然來到這了,我就是一名普通員工了,所以叫我全名就好。”
“全名?全名那麼長誰記得住啊?我叫你小周吧?”小馬嗤笑一聲說。
“可以。”周一誠露出商業微笑,早就料到會被這樣對待一點也不意外,隨即轉身走向更衣間。
周一誠脫下西裝,穿上藍色工作服和勞保鞋,變成了一個苦逼的奴役。
等他出來的時候,隻有小馬一人在收拾著馬廄裡的衛生,老馬已經走了。
這裡的馬廄是半敞開式的一排一排足足幾百個,裡麵站著各種各樣的血統馬,那些馬時不時地拿頭出來打量著兩個人,小馬摸著一頭夏爾馬問他:“熟悉嗎?我知道你前陣子一直和童先生來這裡,你騎過這裡的馬嗎?”
“應該沒有。”周一誠大致回憶了一番,基本上沒有熟悉的馬兒。
“知道為什麼不給你騎這裡的馬嗎?”
“不知道。”周一見他麵色不善,也不敢胡亂猜測。
小馬臉色忽然猙獰,惡聲惡氣地說:“因為這的馬吃了你們公司生產的劣質飼料後,好不容易才搶救回來,現在身體虛弱,一直在這裡養著,給不了客人騎。”
周一誠誠懇地道歉:“抱歉,這件事是我管理不當。”
“道歉有用,要警察乾啥啊?”小馬冷哼一聲,隨即說:“一會這些馬要送去修蹄,你趁著空檔把所有的馬廄衛生打掃一遍。”
“所有?”這裡的馬少說也有三五百,馬廄每個二十平方,加起來將近一千來平。周一誠不確定地問:“所有的都要今天修?”
“不然呢?你最好在它回來前修,不然等馬兒回來,認生踢到你彆怪我沒提醒過。”小馬走出馬廄關掉籠子,邪笑著說:“有幾間我和我爺爺已經打掃過了,你要是想掃我也沒意見,我會在這教你怎麼掃,但是要是不合格要你自己重新弄到合格為止。”
然後也沒給他反駁的機會,拍拍他的肩膀,“小周,加油哦。”
說完小馬在旁邊撈了個凳子,踩著凳子跨在馬廄的鐵欄杆上準備看戲。
周一誠站在原地和一群哼哧哼哧的馬對視,總算知道給他上一課是什麼意思了。
所謂現代人的辛者庫大抵是如此了,隨著馬被農場的人陸續牽走,周一誠開始了勞作。修蹄子的時間是一小時,但是這裡不是一隻一隻修,而是十幾隻一起,也就是說周一誠要在一個小時打掃十幾個馬廄。
馬廄裡麵的稻草和糞便摻雜在一起,周一誠雙腳踩著帶有氣味的稻草,拿起工具開始清理,潮濕的稻草不小心沾到手上,一股溫熱黏膩的感覺讓他心裡起了雞皮疙瘩。
是新鮮的米田共。
小馬一隻腳支著鐵欄杆,舉起手機打開社交賬號,在裡麵開啟了直播,一鍵共享到了公司微信群,直播名稱為:《小周在線做苦力》
直播一開頓時人群爆滿,公司裡的人一股腦似地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