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的一條腿被斬了下來。
他痛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大量鮮血從傷口噴湧而出。
昨晚一夜,靈力耗損,如今僅剩的一點靈力被他用來防禦抵擋,他無法再分出更多靈力為傷口止血。
倒是有療傷止血的丹藥在,他若是活著離開,拿上那條腿,找到好的修仙藥師也能恢複。
前提是他可以分出手去吃丹藥,他可以離開這九陽城。
收到華嫵的求救消息,他馬上就來了,誰也沒說,沒人知道他來了九陽城。
更沒人知道,他馬上要死在九陽城。
陸朝踢了踢他的傷口。
雷霆痛得身體蜷縮,極致的痛苦讓他再也叫不出一個字來,他幾乎暈厥。
太痛了。
微弱的靈力維持著他那薄弱的防禦,他連叫喊的力氣都沒了。
陸朝麵無表情,提劍斬落。
劍光化作無數劍影,擊碎雷霆最後的防禦,同時插進他的身上。
好好的人,瞬間被紮得跟個篩子似的。
元嬰雷霆,徹底咽氣!
陸朝緩緩後退兩步淤泥中坐下,額頭上全是汗珠。
要殺一個雷係元嬰,哪是那麼容易。
京都那次,如果不是出其不意,加上薑邊爍被趙垠認出慌神,她沒那麼容易得手。
體內靈力耗損,陸朝拿出一顆蓮華丹吃下。
至純靈力在體內蔓延開來,她舒服了許多。
銀雪插在雷霆的身體,陸朝沒著急拔出,任由鮮血從傷口流出。
同時,她抓過了雷霆的手。
時間一點點過去,陸朝坐在泥堆上麵,直到冷意襲來,她抬頭一看,在對麵方家之外的看到了一對身影。
然後……陸朝看了看天。
是白天啊。
他們看到陸朝,表情相當無語。
果然又是她!
陸朝拿出青光印,將結界收起。
這還是她殺了薑邊爍以後,在趙垠屍體旁邊撿到的。
雖然她知道這東西肯定是觀眠給他,隻要她用,大家都知道這是觀眠的東西,可是……那又怎麼樣。
趙垠死了,這東西也就成了無主之物。
誰撿到就是誰的。
夜遊神瞬間來到陸朝麵前,指著她的手都在發抖。
“你不能讓我倆消停兩天?”夜遊神這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們真的很忙!
“現在是白天,我哪知道是你們二位,日遊神呢?黑白鬼呢?鬼王呢?城隍呢?”陸朝懟回去。
她的確沒想到來的是他們。
夜遊神被問得差點咬碎牙齒。
“他們聽到是無情山都不願意來。”
陸朝攤開雙手,“那就跟我沒關係。”
夜遊神:……
他們為什麼不願意來?
無情山的人從來不反思自己嗎?!
“這位也麻煩二位幫忙盯一盯,一年。”陸朝指了指地上被銀雪捅成篩子的屍體。
隻要一年。
夜遊神想都不想,“憑什麼,我們不答應上一個……”
旁邊那位拉住了他,“我們不答應,你不會又要乾預我們吧?”
陸朝挑眉,“你們可試試。”
夜遊神雙雙無語。
以她無情道的修為能力是可以做到的,那可是天道……
咳!
他們看向雷霆。
“雷霆,出來!”
嗬斥的語氣相當暴躁和不耐煩。
雷霆小心翼翼從肉體爬出,剛才的對話他都聽見了,比起恨陸朝殺他,他更驚悚陸朝的身份。
他要殺的到底是誰?
她認識冥界夜遊神,還很熟!
她其實是仙人?
他在找仙人報仇?
他今日是來送死的?
“好好看著他,他要是被召回去還魂續命,我還得殺一次,這次我不能保證能不能留下他的魂魄。”陸朝打趣。
雷霆一言不發。
作為修仙者,他怎麼可能會跑?
逃走被抓回去不僅他會在冥界受罰,還會影響他下一世。
雷霆不是在死這件事上看的很開,他是識時務。
死都死了,也不能原地複活,作為陰魂,他找修仙者……不,仙人報仇,除非他是想魂飛魄散。
夜遊神:……
她在小看誰?
捆在雷霆身上的鎖魂鏈多了兩層。
上次帶走薑邊爍,都沒用鎖魂鏈。
雷霆:……
他這是犯了天條?
接著,夜遊神粗魯一拽。
“走了走了!”
他們一連來了兩趟,這趟還是代工,他們很煩,特彆煩!
不要惹他們!
雷霆被推得趔趄,偏偏敢怒不敢言,亡靈如何違背鬼神?
夜遊神哪會來的這麼快?
雷霆不知道,某些時候“無情山”三個字,真能讓各方辦事都簡化快捷許多。
“後會有期。”陸朝對著夜遊神揮了揮手。
他們額角滑下黑線。
她看他們想跟她再見嗎?
陸朝拔出銀雪,擦乾淨血。
“辛苦。”陸朝輕輕點了點劍身。
銀雪劍氣晃動兩下,是在回應。
陸朝笑了笑,將它收回。
陸朝又把青光印放進小口袋,掌心之火點燃雷霆的屍體。
陸朝離開方家。
街上,寂靜無聲,一個人都沒有。
陸朝回到宣風樓之前換了身衣服,之前那件都是血。
宣風樓大門敞開,隻有那個冷臉掌櫃拿著劍坐在門口,一副大俠派頭。
陸朝在他麵前停住。
“這是……”
“有我守著,歹人休想踏入宣風樓!”
陸朝:哦。
“你有客人。”掌櫃又說,指了指酒樓裡麵。
客人?
陸朝繞過掌櫃,走進酒樓。
“陸姑娘。”
“客人”見陸朝回來,熱情招了招手。
祝關山走近,“都解決了?”
陸朝看到方若東和祝關山,“上樓休息吧。”
她想他們回方家來著,想到昨晚那一戰,想到方家的那片狼藉。
開個房間吧。
方若東和祝關山住下了。
好幾天過去。
夏家修仙沒有上門問方家後續之事,陸朝便想到了元榛。
應該是她攔下了想來問話的人。
那麼這個元嬰之死,她應該也會如實傳消息去各個宗門。
為徒報仇而死。
徒弟攛掇厲鬼殺人。
九州宗門知道這些,不會再出來主持公道。
陸朝在等沐晚寧,等到她都要以為沐晚寧放她鴿子了。
這天清晨,陸朝剛修煉完。
“陸朝!”
臥室的門被敲響。
陸朝抬手打開門,祝關山站在外麵,他麵色紅潤已經完全恢複。
“乾嘛?”
祝關山平複一下心情,“你有客人。”
事情比較突然,他是既著急又震驚。
陸朝:?
又是客人?
祝關山尷尬苦笑,“你還是快去看看,挺……一言難儘。”
陸朝有種不妙的預感。
走到二樓,遠遠看到門口那位“客人”,下樓的陸朝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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