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一句話,將欽天監監正麵色嚇得毫無血色。
洪定術士亂國,康定元年大周術士幾乎遭到了滅頂之災,隻有少部分術士活了下了,導致傳承久遠的多支術士從此斷了傳承。
因前人的緣故,現如今術士在大周完全就是夾著尾巴做人,說話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再次觸黴頭,又讓朝廷滅一次。
此刻欽天監監正叩首在老爺子麵前,腦門觸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此時此刻欽天監監正內心開始後悔了,自己今日是不是就不該走這一遭。
但來時自己給自己算了一卦,卦象顯示吉在東方,此行大吉。
不因如此啊。
“咳……!”
戶部尚書接連聲討欽天監監正,嚇得對方大氣都不敢出。
顧幸這才緩緩開口道:“何大人此言言重了,此番監正也是好心。”
“今年的雪確實來的很急,不同往年溫和,監正也是按規矩占卜,卦象顯示大凶之相,故而進宮如實上報罷了。”
“至於針對此事朝廷該如何決策,便是陛下與諸位大臣商議而定了。”
“陛下,臣正是這個意思,”欽天監監正急忙開口。
抬頭感激的看了顧幸一眼,伸手擦拭了一下額頭的細汗。
“王爺恕臣直言,術士沒一個好東西,”戶部尚書冷哼一聲,直言不諱道。
欽天監監正頓時一陣惱怒,張嘴欲要說什麼,但最終忍了下去。
對方段位太高,實在不敢說話。
“何大人,陛下麵前此話孟浪了,”工部尚書低聲提醒了一下。
戶部尚書鼻腔發聲,冷哼一聲不在說話。
顧幸眼角一挑:這何有道對術士的厭惡是否過於大了一點?
“此事無需商議,戶部下去儘快籌備物資,”此時老爺子目光從戶部尚書身上掃過,淡然開口。
“陛……!”
“嗯?”
“是陛下。”戶部尚書被老爺子一個眼神瞪了回來,隻能領旨。
不過心情一看就極為不滿,板著一張臉朝老爺子行了一禮:“臣告退。”
走時還不忘瞪了欽天監一眼。
戶部尚書離去,老爺子繼續對工部尚書道:“接下來的時間,無論是否會有天災出現,工部務必保證長安通往各州的官道暢通無阻。”
“隨時做好受災地區搶修道路房屋的準備。”
“另外一旦真的發生天災,定會有大批災民朝長安趕來,務必做好救助災民的準備,不準出現任何阻擋的情況出現。”
長安身為大周都城,無論是什麼地方,一旦受災,百姓逃難的第一選擇目的地永遠都是長安。
“是,臣領旨,”工部尚書領旨退了出去。
工部做事是往上要銀子,不像戶部那般,是一個勁的往外掏銀子。
故而對於老爺子的聖意,工部一向都是隻要錢到位,你老咋說,我們咋做,絕對不打一絲折扣。
兩位尚書走後,顧幸又與老爺子交談了片刻,才起身行禮離開。
至於欽天監的監正則是被老爺子留了下來,顧幸瞅了一眼,對其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王爺……王爺……!”
顧幸慢悠悠的出了皇宮,剛走到街道上,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呼喊聲。
“王爺是欽天監的馬車,”顧幸進宮做的是馬車,車廂外響起周全的聲音。
“停,”顧幸吩咐了一聲,馬車停下,欽天監的馬車迅速趕了上來。
欽天監監正掀開馬車的簾子走下馬車,頂著大雪對顧幸行禮開口道:“今日之事多謝王爺。”
“舉手之勞,監正無須如此,”顧幸一手輕抬車廂窗戶簾子,語氣平靜。
“監正這是返回欽天監,”顧幸隨口問道。
“真是,”欽天監監正應了一聲。
顧幸麵色輕笑開口道:“正好欽天監與本王順路一段,你上來與本王同乘,本王有話問你。”
欽天監監正看了一眼顧幸乘坐的馬車,一臉惶恐道:“臣身份低微,怎敢與王爺同坐一車。”
“無妨上來,”顧幸語氣淡然,卻不容質疑。
說話間已經有護衛,將馬凳安置好了。
“是,臣僭越了,”欽天監監正告罪一聲,才抬腳登上了顧幸的馬車。
“坐,不必拘束,”監正進入車廂,顧幸輕聲開口。
“是,”監正應了一聲,不過依舊滿是拘束,說是坐了下去,但在顧幸眼中反倒是像是在紮馬步。
顧幸見狀笑了笑:“你們修道之人講究的不就是一個灑脫嗎,怎麼到了你這反倒如此拘束,一點不像修道之人。”
“臣是術士,並非修道之人,”監正急忙開口。
“這兩者不一樣?”顧幸表情一愣。
疑惑道:“老本行不都是算命嗎?”
監正聞言苦澀一笑,出聲解釋道:“王爺有所不知,占卜隻是一術。”
“並不影響會者是道士還是術士。”
“不過相對來說,術士更加精通占卜,風水,命理等各項技能,而且多為專學一術,對某樣技巧更加精通。”
“而王爺口中的道士,則是跟傾向於誦經,煉丹,練氣他們追去的是長生一類。”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現如今無論是術士還是道士,隻要是心思通達者,幾乎都會涉獵不少,目前逐漸也就分的不再那麼清楚了。”
“就像臣,自幼拜師術士一道,精通占卜風水兩術,但對道門的各種經文,傳承也略知一二,隻是不如占卜風水那麼精通罷了。”
“哦原來如此,”顧幸點了點頭。
忽然問道:“那相麵你可懂。”
“略知一二,”監正回道。
“那你看看本王,和旁人可有什麼不同?”
顧幸忽然開口。
監正表情疑惑,但還是真的盯著顧幸看了起來。
“咦!”
片刻之後監正輕咦了一聲。
“怎麼本王麵相有問題?”顧幸輕笑。
不是不怕對方看出什麼,而是顧幸壓根不信。
即便對方算出了此次,不日大周可能將有大災,顧幸依舊不信。
畢竟那玩意是可以根據氣象推測出來的,隻要是一個經驗老道的莊稼人,應該都能看出個一二三。
欽天監作為這個時代,最專業的一群人,若是都看不準,那就真的可以埋了,要他們何用。
監正沒有立即開口,反而起身跪了下去,小心翼翼道:“臣對相麵一事隻是略知一二並非精通。”
“對於王爺的麵相臣看不透,還請王爺恕罪。”
www.5364.bar。m.5364.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