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人可真會說笑，”戶部尚書輕笑出聲：“自古以來古人大可曾見過三軍元帥，上來第一戰邊親自披甲擔任先鋒衝入敵軍大營的？”
“何大人此言有理，”倪廷辰附和出聲：“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儲君亦是君。”
“我大周治世之才眾多，為何要讓太子涉險？”
“隻需選出一個能力過人的欽差大臣前往賑災便是。”
“至於皇子，隻要是陛下的子嗣，亦或者是皇室成員，誰去不都是一樣？”
“依老臣隻見，四皇子燕王亦或者七皇子逍王都是極佳人選。”
太子生母乃是皇後，而皇後的母家是崔家，太子妃的母家是古家。
兩大集團勢力都和自己不對付，若是讓太子前往泉州，倪家還能有好果子吃？
至於燕王與逍王，倪家雖說尚未和其有啥利益綁定，但也從未交惡。
並且目前來看二人也比較正派，若是二人前往泉州，怎麼都好過太子。
戶部尚書麵色輕笑：“怎麼在右相眼中，三皇子不能擔此大任？”
何有道什麼都沒說，卻成功將三皇子引了出來。
倪廷辰表麵樂嗬嗬的回應道：“何大人說笑了，三皇子的才華，我等可是有目共睹的，老夫不過是認為，若是讓三皇子前往賑災，有點大材小用了。”
心底：三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丫的不清楚？
讓他去？
恐怕泉州官場得地震。
因各種利益關係，一眾官員各自有各自看好的皇子，紛紛推舉，一時間養心殿內一眾大臣再次交鋒了起來。
“肅清！”
直到大太監申坤輕喝一聲，眾人才瞬間安靜下來。
老爺子沉默片刻，目光看向太子，直接開口問道：“太子你可願前往泉州賑災？”
老爺子此話一出，倪廷辰內心頓時一緊。
顧幸也皺了皺眉，不過卻不是怕太子俘獲民心，而是依太子的性格，若是前往泉州，對於泉州的百姓恐怕不是啥好事。
“父……！”
太子沒有絲毫猶豫便要表態，老爺子卻抬手製止了對方。
繼續說道：“不用急著回答朕，想好了再說。”
“如右相所言，泉州匪患眾多，在加上現如今天災人禍，你身為太子大周儲君，身份尊貴若是前往泉州。”
“雖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鼓舞受災的百姓，但你也會麵臨諸多危險，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朕。”
老爺子說完利弊，眼神平靜的看著太子。
“兒臣身為大周儲君，豈能被一區區匪患嚇住，兒臣願前往泉州為父皇分憂。”
太子說的極為認真，語氣鏗鏘有力。
但此時的老爺子眼底卻是閃過了一絲失望。
因為剛才太子回答的時候，出現了猶豫。
即便猶豫的時間很短，但老爺子依舊在那極短的時間中捕捉到了太子眼眸中那一閃而過的猶豫之色。
“行了此次受災地方眾多，你即為太子，便沒必要前往泉州了，就在長安主持賑災一事，與戶部統籌物資調配吧。”
老爺子看著太子說道。
“是，兒臣謹遵父皇聖意。”
老爺子表情征征的看了一眼太子，隨即什麼也沒說，收回了目光。
對於老爺子，太子一向不敢直視老爺子的眼神，故而對於老爺子看自己的異樣眼神並未注意。
不過卻被一眾大臣清晰的捕捉到了。
陛下這眼神是何意？
尤其是左相崔傑以及都察院右都禦史古瑞慈，二人心頭更是瞬間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老七你呢？”老爺子沒有理睬一眾大臣的心中猜想，目光轉向顧幸。
“全憑父皇做主，隻要父皇需要，兒臣立即回去收拾行囊趕赴泉州，”顧幸幾乎是脫口而出。
有些事，上麵並非是真要你去做事，而是隻需你的一個態度。
“行，那你便準備準備，兩日後隨三司巡察禦史一同趕赴泉州，”老爺子麵色淡然。
這就直接點將了？
顧幸心頭一驚，按理說不是應該還有一套流程嗎？
周圍一眾大臣見老爺子直接點將顧幸，表情也是微微一驚。
“怎麼諸位愛卿還有更好的人選？”老爺子抬頭看向一眾大臣，麵色平靜看不到一絲波動。
“謹遵陛下旨意，”一眾大臣相互望了一眼，立即行禮說道。
並沒有人出言反對。
“那便散了吧，”老爺子淡然道：“老七留下，戶部備好物資，兩日後第一批運往泉州的賑災物資，隨老七的隊伍一同趕赴泉州。”
“臣等告退！”一眾大臣行禮退出了養心殿。
眾人退出養心殿，左相崔傑與右都禦史古瑞慈以及太子三人默默地走到了一處牆角。
三人看了一眼四周，確認無人之後，古瑞慈率先開口。
表情微怒：“太子，陛下詢問你是否願意前往泉州賑災，你為何猶豫？”
“孤何時猶豫了？”太子不滿反駁。
在太子的印象中，自己從未猶豫過，反而給了滿分的答案。
“哎，”左相歎息一聲：“太子你是否猶豫，這並非你說了算，而是陛下。”
“今日太子與逍王的較量，太子你落了下乘啊。”
太子眼底滿是陰霾：“就因老七將京周商號的物資全部捐獻給了朝廷？”
“可孤不也緊隨其後將彙通商號貢獻了出來嗎？”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古瑞慈就感覺自己心煩意亂，看眼前的太子都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但又奈何對方是自己投資的對象。
隻能耐著性子解釋道：“太子你難道不明白雪中送炭與錦上添花的區彆嗎？”
太子皺眉：“彙通作為百年商號，難不成還會被一區區老七剛剛創辦不足半年的商號比下去。”
“這並非是重點，”古瑞慈輕喝一聲：“重點是逍王在太子前麵主動說了此事。”
“就憑這一點，就算京周商號隻是一個空殼，太子口中的彙通存有百萬物資，在陛下心中，太子也是落了下乘。”
“更何況後麵陛下又主動給了太子你機會，卻被太子你白白錯失，再次落到逍王身上。”
“太子今日之事，你敗的一塌糊塗啊。”
古瑞慈厲聲輕喝。
“瑞慈兄？”古瑞慈因為氣急，說話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左相眉頭猛地一皺，出聲提醒道。
“此乃皇宮，還請瑞慈兄注意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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