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乾活了,”劉子冠朝外喊了一嗓子。
屋外立即湧入了一群人,人人麵色陰冷手持鋼刀,目光帶著冷意掃視屋內的一眾官員。
讓一眾官員心顫不止,血壓飆升。
古玉堂猛地起身,麵色難看地看向顧幸。
“逍王殿下臣等好心設宴為你與諸位欽差巡察禦史接風洗塵,但你這是何意?”
“何意?”
顧幸麵色淡然:“自然是憑大周吏律依法行事。”
“按大周吏律,凡大周官員吃穿用度皆有定額,不可鋪張浪費。”
劉子冠的聲音響起:“此時泉州正遭逢數十年難遇的天災,無數泉州百姓流離失所衣不遮體,食不果腹。”
“而你身為泉州知府,一方主政父母官。”
“非但不積極賑災,反而在這天香樓假借為逍王接風洗塵的名義,大肆鋪張浪費奢靡無度。”
“古玉堂你可知罪?”
劉子冠麵色陰冷,輕聲喝道。
“碰!”
“你放肆,”古玉堂麵色陰沉難看,但並未說話。
而是一名泉州官員拍案而起大聲訓斥劉子冠:“古大人乃朝廷三品大員,一州知府,封疆大臣,豈能容你這般放肆。”
大周一州知府的品秩多在從三品與正三品兩個品秩之間。
而古玉堂作為大周勳貴士族,身為一州知府的品秩自然是正三品。
“放肆!”
“碰!”
一聲怒喝,一名名不經傳的影衛上前,一腳就給剛才訓斥劉子冠的泉州官員踹倒在地。
冷冷出聲:“影衛司代天子巡察百官,所過之處如天子親臨,你敢訓斥天子?”
一頂誅九族的帽子瞬間扣下。
嚇得摔倒在地的官員麵色煞白不敢言語。
“逍王殿下你確定今日要這般待臣?”古玉堂冷著臉望向顧幸。
周圍一眾官員,無論是泉州官員亦或者倪翰林,還是隨顧幸一同從長安出發的欽差巡察禦史,此刻一個個皆是滿臉驚愕。
誰也沒想到顧幸會突然發難,畢竟從進入泉州開始,顧幸的表現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一點異樣都沒有露出來。
甚至上一刻都還在與古玉堂其樂融融地談笑風生,誰知下一刻居然就突然發難了。
“本王如何待你?”
顧幸麵色平靜:“一切不過是按律罷了。”
說著揮了揮手。
“古大人請吧,”劉子冠上前一步:“按規矩,古大人觸犯了大周律法,需要隨下官走一趟。”
古玉堂此時不怒反笑,眼神冷冷地看了一眼劉子冠索性重新坐了回去。
顧幸坐在另一側麵色淡然地看著這一幕,也不說話。
劉子冠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還請古大人配合一下,不然下官恐怕就得用強的了。”
“古大人身為一州知府,若是被外人看了去,不好。”
古玉堂冷哼一聲:“先不說本官並未觸犯大周律法。”
“就算本官真的觸犯了,本官身為朝廷三品大員,按大周律也必須是手持當今聖上旨意,方可緝拿本官。”
“你們算什麼東西?”
說著還不忘瞟了一眼顧幸,顯然這話是連顧幸一起在罵。
“王爺按大周律,此舉確實不妥,”此時都察院禦史柳正陽起身開口。
“有何不妥?”顧幸反問。
“按……”
“呃?”
柳正陽剛欲繼續開口。
隻見周全懷中抱著一柄寶劍便走了進來。
“天子劍?”
柳正陽看著周全懷中的寶劍驚呼出聲。
天子劍是聖祖皇帝曾經的佩劍,聖祖皇帝立國之後,國內局勢不穩,貪官頻出。
聖祖皇帝震怒,將自己的佩劍起名天子劍,賜給了自己信得過的大臣,讓其成為欽差巡察天下。
所過之處凡貪墨紋銀十兩以上者,即可使用天子劍先斬後奏。
當年那名大臣也是一個狠人,手持天子劍,直接殺穿了整個大周各州地界。
所過之處,殺得那是人頭滾滾,百官膽寒,一度讓天子劍成為了大周勾魂索的代名詞。
後聖祖皇帝駕崩之後,此劍便被當成了一種傳承留了下來,但卻再未重新現世過。
此刻屋內一眾官員,看著周全手中的天子劍,心臟都在顫抖,時隔百年之久,逍王再度將這尊殺神請了出來。
逍王這是要弄甚?
“呀嗬,此劍百年未曾出鞘,柳大人居然識得?”
顧幸一笑:“這樣也好省得本王簡紹了。”
柳正陽麵露一絲苦澀,自己能不知道嗎?
當朝陛下為了震懾百官,將此劍懸掛於養心殿禦座之上。
還美名其曰是鞭策自己,說此劍乃是聖祖皇帝用過的,不但斬殺過無數外敵,也斬殺過上千貪官。
懸掛於頭頂,便等於是聖祖皇帝在親自監督自己,能使自己內心時刻知曉自己的身份,乃是一國天子,不可忘民,貪圖享樂昏庸無道。
實則狗屁,就是懸掛在那,凡是進入養心殿的官員,隻要抬頭便能清晰地看到這柄天子劍。
讓百官心中時刻謹記,莫要動歪心思,不然朕一劍砍了你。
而且對於天子劍,其實當初建武老爺子是打算將其懸掛百官朝會的金鑾殿上方的。
意思舉頭三尺有青鋒,都老實一點,不然容易被砍。
但結果被百官極力勸阻,這劍殺的人實在是太多,就這樣明晃晃地懸掛於頭頂,百官感覺瘮得慌。
而且皇室堂而皇之地懸掛一柄寶劍,在百官頭上,這威脅的意圖也實在是太過於的明顯了一點。
這才無奈退而求次將其懸掛在養心殿中。
顧幸伸手接過天子劍,將其抱在懷中,漏出滿口大白牙,視線掃過屋內一眾官員。
“現在應該不存在什麼合理不合理了吧?”
一眾官員沉默了。
就連古玉堂都變得沉默了。
這有什麼不合理的,這可是聖祖皇帝的佩劍啊。
“古大人認為合理不?”顧幸單獨又朝古玉堂問了一遍。
古玉堂麵色陰沉:“天子劍代表天子,所過之處代表天子親臨,既是聖意自然合理。”
古玉堂內心倒是還想再反駁兩句,這裡畢竟是泉州,是自己的大本營。
但若是麵對天子劍,自己還敢反駁,便是抗旨,此乃死罪。
哪怕逍王此時就算真的一劍砍了自己,自己也是白死。
家族不可能會為一個死人與皇室撕破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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