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上前走了兩步,再次將羽箭搭在了弓弦上,聲音冰冷:“有膽子就繼續?”
“正如剛才某個鼠輩說的那般,朝廷賑災,自然不可能真的傷害百姓。”
“但對於你們這些試圖蠱惑百姓與朝廷對抗的鼠輩,朝廷也從不姑息。”
“少在這大義凜然地說大話,你……!”
“啊……彆殺我……彆殺我!”
周全話音未落,人群中就立即有不信邪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此時人群本就無人敢說話,異常安靜,突然冒出一道聲音,莫說周全了,就算是一名普通人也能瞬間鎖定一個大致的方向。
聲音響起周全立即拉緊了弓弦,對準了目標。
說話之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對方見到周全的動作,速度極快,一把抓過了自己一旁的一名災民,將其擋在了自己前方。
成為人質的災民,麵色蒼白毫無血色,驚恐亂叫。
“抓人,”
目標抓了人質擋在前麵,周全鬆了弓弦,數名禁軍第一時間衝了出去。
“都不準過來,不然我一刀宰了他。”
眼見四五個五大三粗的大漢朝自己衝了過來,嚇得對方麵色一白,不知從哪摸出了一把匕首,架在了人質咽喉處,對禁軍大聲喝道。
“想辦法抓活的,此人有大用,”對方的舉動讓顧幸眼前一亮。
此子大才也,自己正愁需要一個藥引子,這不就來了嗎。
但讓顧幸萬萬沒想到的是,此事居然還有變故。
“砰!”
隻見歹人話音未落,便感覺自己後腦猛地疼了一下,隨即便一震眩暈傳來,雙眼一閉陷入了黑暗。
“傻逼玩意,四周全是人,一把破刀子你擱這威脅誰呢?”
男子癱軟在地,身後一位缺了數口牙的大爺,雙手拿著一個爛成數半的破碗片,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抬腳瘋狂往對方身上招呼。
“踏馬的剛才就是你抓老子給你擋箭是吧?”
“讓你找老子,不找彆人,”上一刻還在吱哇亂叫的人質,此刻也在大展神威一個勁地朝對方身上猛踹。
“此人我老早就察覺他不對勁了,竟然真的是歹人,還想挑撥我等使壞朝廷,實在可惡。”
“給我揍他。”
“砰砰砰!”
普通百姓隻是單純,不是傻,在此人拉旁人試圖為自己擋箭,又掏出匕首的那一刻,眾人便知曉這便是剛才那位大人所說的,隱藏在自己等人身邊的鼠輩。
試圖挑撥自己等人,對抗朝廷。
這等壞人必須要揍,而且得往死裡揍。
周圍災民立即加入了揍人大軍。
等禁軍好不容易擠開人群衝了進去,對方已經完全看不到人樣了。
眼看對方就要被打死,禁軍急忙高聲喊道:“住手……統統住手。”
在禁軍的厲聲嗬斥之下,眾人這才一副意猶未儘地退去。
一名禁軍蹲下迅速檢查了一下歹人傷勢。
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死。”
揮手說道:“帶走。”
“那個軍爺,”此時缺牙大爺上前一步攔住了禁軍,語氣雖有些忐忑,但還是硬著頭皮,舉起了手中破碗片。
道:“軍爺剛才這廝用匕首威脅他人性命,是老漢我不顧一切,用老漢我僅存的家當將其製服的,所以軍爺你看,能不能賠老漢一個碗?”
幾名禁軍彼此對視了一眼,雙目看向缺牙老頭,眼神有些怪異。
缺牙老頭見此還以為對方不悅,急忙解釋道:“不是老漢我小氣,一個破碗都舍不得,實在是老漢我現在全身家當,除了這身破衣裳,就剩這麼一個碗了。”
“若是再沒了,老漢我日後連朝廷施舍的粥都打不了。”
“你這老漢挺有意思,”一禁軍指了一下如同死狗般的歹人:“你可知你立了大功了。”
“你這一碗底子砸下去,可是給我等省了不少工夫,這等大功你確定你隻要一個新碗?”
老漢眼珠子一轉:“若是可以,可否再賞賜老漢一件禦寒的棉衣?”
這等大功隻要一件禦寒的衣物?
這老頭倒是一點不貪。
招手讓缺牙老頭跟上,隨自己等人一同去麵見王爺。
“這泉州的民風確實挺彪悍啊,”缺牙老頭的動作全被顧幸看在眼底。
那邊刀子剛架在人質脖子上,老頭抄起一個缺了一角的破碗,一大把年紀的老人,硬是跳起來往人家後腦勺招呼,一下就給砸暈了。
動作乾淨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絕對的練家子。
剩下的便是周圍一群災民,你一言我一語距離有點遠,說了啥,顧幸也聽不清。
反正不足片刻的時間,災民便一窩蜂地衝了上去,開始對其拳打腳踢。
中途顧幸好像聽到了一陣慘叫,但很快慘叫就消失了。
“老實點,再敢掙紮你信不信大爺我卸了你的骨頭。”
很快一眾禁軍押著七男三女來到了顧幸麵前,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外傷,個個都是鼻青臉腫的,顯然都挨了一頓毒打。
但最慘的那人還是被缺牙老頭一碗底子砸暈的那人。
眼瞅著都快沒啥熱乎氣了。
這些人都是混在災民中,一直鼓動災民鬨事的人。
剛才這些人鼓動災民的時候,便一直有人在人群中尋找聲音的來源。
外加某個大聰明突然的暴雷,讓一眾災民回過來了味,配合禁軍抓人,很快便將這些人全部抓了起來。
“全部帶下去,本王隻要結果,”對於這被帶到自己麵前的十來號人,顧幸連問都懶得問,直接讓人帶走。
審訊自然是劉子冠的活,絕對的專業。
劉子冠大手一揮將人帶到了一處空地,外圍則是被一群穿戴甲胄的士兵組成人牆,隔絕了不遠處災民的視線。
“啊……!”
“殺了我,殺了我。”
片刻時間不到,一陣淒厲的慘叫從人牆中傳了出來。
眾人什麼也看不到,但這一聲聲慘絕人寰的慘叫,卻是異常清晰的傳入現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聽得眾人頭皮發麻,眼中不自覺的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這是顧幸故意為之的,每逢天災必有人禍。
眼前的災民來自泉州各地,顧幸根本就沒有辦法對所有人的身份進行一一甄彆。
而混在其中的歹人,肯定也不止目前暴露這些,絕對還有。
所以為防止某些宵小繼續暗中作祟,顧幸不得不來點來點血腥狠辣一點的手段。
來鎮住那些隱藏在陰暗潮濕中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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