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王遇刺其中一人還重傷昏迷不醒,頃刻間整個京城都被戒嚴,禁軍全員出動封鎖了整個京城。
期間連專門負責京都治安的城防軍都被趕回了城防大營,無令不得擅自出行。
整個京都城防安全由禁軍全權接管。
大街小巷中無數身穿禁軍亦或者影衛服飾的人來回奔走。
街上的百姓見此場景心中頓時反應了過來,這是出事了,紛紛返回家中緊閉門窗。
這玩意神仙打架波及到他們這些凡人豈不是死的冤枉。
老爺子從太醫院出來之後,便直接前往了顧幸遇刺的地方。
“臣等參見陛下,”等老爺子到的時候,整條街都早已被禁軍封鎖,大理寺,刑部,都察院等各司刑法主官此時皆也到場,準備第一時間勘探現場。
不過一聽老爺子要親自勘探現場,任何人不準破壞,便全部彙聚在一起耐心等待。
同時一個個麵色焦急的商議著什麼。
顯然今天這事將天給捅破了,他們身為各司主官若是不能儘早破案,定會被老爺子降罪處罰,一個個此刻心裡緊張的不行。
老爺子的身影出現,眾人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嗯,”老爺子此刻麵色平靜,輕輕嗯了一聲。
但熟知老爺子的人都知道,此刻老爺子早已震怒到了極點。
眾人走入第一現場,入眼望去整條街道上趴著的死屍不下百人。
有刺客的屍體,有行刺時恰好路過此地的百姓,還有顧幸二人的護衛,以及數匹早已沒有了氣息的馬匹。
老爺子目光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陛下,”此刻大理寺卿恒慶來到老爺子身邊輕輕喊了一聲。
老爺子麵無表情的揮了揮手。
“是,”恒慶立即應了一聲,扭頭對身後的眾人道:“都勘察仔細點,莫要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各司官員立即帶人散去,目前此案老爺子尚未指定交個哪一個衙門來做。
故而凡是得到消息的各司衙門,皆是主官帶人趕到現場,親自帶隊勘察現場。
“陛下有情況,”各司衙門的人剛剛散開,便有人來報。
一名大理寺的官員沉著臉道:“左側商鋪二樓發現了數具百姓屍首,從外傷來看,皆是老手一擊斃命。”
“報,右側商鋪二樓也發現了數具百姓屍首,從死因上判斷,兩者相同,皆是江湖老手行凶,一擊斃命,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老爺子聞言眉頭一皺,抬腳朝一側商鋪走去。
進入商鋪,商鋪裝修極為豪華,是一家售賣綢緞的商鋪,不愧是開在內城的,從布局到店鋪中所兜售的麵料難看,一看就是一家走高端路線的店鋪,
進入店鋪,一樓沒有任何人影,老爺子邁步繼續朝二樓走去。
腳步剛進入二樓,憑借多年沙場經驗的老爺子,立即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前方有人領路,一路將老爺子領到了最深處一件隱蔽的房間中。
裡麵此刻站著數名官吏,正在勘驗屍體。
“陛下,屍體一共七具,四男三女全部在其中,”見到老爺子的身影。
一名官吏起身行了一禮,開始介紹著屍體的情況。
“從現場血跡判斷,此處並非第一作案現場,皆是它處傷人之後,拖拽至此。”
老爺子聞言默不作聲的走了進去,屋內七具屍首穿著皆不算普通,全部一擊斃命被人丟棄在裡麵。
老爺子看了一眼現場,官吏說的沒錯。
七人都是在它處被人殺死之後,搬運到此地的。
隻不過一樓的血跡被做了簡單的處理,若是不仔細看,難以發現罷了。
老爺子隨意看了一眼眼前的屍體,便走到了一旁靠近街道的屋內,屋內窗戶大開,正好對上顧幸被行刺的街道。
腳下還丟棄了兩把強弓,不過並未出現遺失的箭支,窗台上還有一處清晰可見的腳印,顯然是用來行刺的羽箭全部射了出去,刺客丟棄了強弓加入了近戰。
這是一群亡命之徒,從一開始就沒人想著活著回去。
老爺子彎腰將強弓撿起細細觀察,又看了一眼四周,心中得出一個結論。
“陛下這是刺客用來行刺兩位王爺的羽箭,”這時身後一名官員取來了一支羽箭遞到老爺子麵前。
老爺子接過羽箭看了一眼,一手從身後一人手中接過一張帕子,包裹著手掌,一手握著箭身,一手握著箭頭,用力一扭,箭頭也箭身邊輕鬆分開了。
不是斷了,而是就是這麼設計的,在戰場上無論是箭頭還是箭身出現了損壞,都能立即換上新的,不耽誤使用。
這套工藝目前而言,除了大周工部,無任何一個地方能做到。
“哼!”
“很好,好的很,”看著手中一分為二的箭頭與箭身,老爺子在窗戶處站立了片刻,說出了到此的第一句話。
全程麵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但跟在身後的眾人,麵對老爺子這平靜的語氣,卻是無一例外全部壓低了身子,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查!”
“給爾等十日時間。”
老爺子朝宮中走去,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全程沒有任何動怒的跡象。
“諸位?”
老爺子走後各司主官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剛才老爺子在的時候,眾人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塊巨石壓著一般,完全無法喘氣。
此刻老爺子走了,眾人這才感覺,壓在胸口的巨石消失不見了,新鮮的空氣重新進入了肺部。
大理寺卿恒慶看著眾人第一個開口出聲。
“哎,”刑部尚書看了一眼現場片地的屍體,手中也拿著一根羽箭,目光環顧眾人一圈:“都看了吧。”
都察院新任主官開口道:“今日刺客使用的刀刃還是弓箭,若是本官沒有看錯,應當全部出此泉州大營。”
凡大周製式裝備,運往何處的武器,都是需要提前告知工部,工部在鍛造武器時,一同鍛造上使用大營的名稱,防止軍械被人倒賣。
而眼前刺客使用的武器,便全部出現了泉州大營的字樣,而且觀其樣式,並無任何作假。
幾人聞言點了點頭,一人開口道:“此事諸位怎麼看?”
眾人麵麵相視誰也不說話,大理寺卿一把年紀了,此刻看著手中羽箭愁眉苦臉。
內心那叫一個後悔啊,早點告老還鄉不好嗎,非得貪念權利的味道一直拖拖拖,現在好了徹底扯犢子了吧。
“行了都彆愁眉苦臉的了,此案影響甚重,陛下時刻盯著的,諸位都彆想著將自己摘出去,咱們還是商議一下,該從哪個方向往下查吧。”
刑部尚書見眾人都不開口,隻好率先說道。
“要不先從刺客屍體身份查起?”一人提議。
“刺客屍體價值估計不大,”大理寺卿砸吧了一下嘴:“本官估計這些刺客的身份,查到最後恐怕全是泉州人士,甚至還有個彆乃是泉州軍中出來的。”
果不其然正如大理寺卿所猜想的那樣,等各司查清刺客身份之後,無一例外全是泉州人士。
一部分是泉州在衙門掛號已久的江湖人士。
另外幾人則是泉州軍中人士,其中有一個級彆還有點高,乃是泉州從七品武官。
整個線索仿佛都在指向泉州,而且從各方發現的證據來看。
好像都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此次刺殺,完全就是因為顧幸在泉州的所作所為,將某些人逼急了,專門找顧幸報仇的,至於老六為什麼也會跟著遇刺。
那完全就是碰巧了,捎帶手解決掉的玩意。
沒有任何的政治因素在其中。
對於這一切眾人卻壓根不敢往上報,為什麼?
因為一切實在是太順了。
刺客雖說沒有一個活口全死了,但其他證據卻是出奇的好找,完全就是放在那,讓眾人去拿的一般。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在發現整個案件的證據鏈很快就找齊,開始閉環之後,無一人是高興的。
因為大家都明白一個事,此案背後多半是出現了高人,自己一群人都被耍了。
但即便如此大家有一個算一個,又都不敢一個勁的往下深挖,事關皇室水都是深不見底的,一不小心便會淹死人。
一個個抱著那本幾乎毫無破綻的卷宗,都在思考一個問題要不要硬著頭皮報給老爺子,就此結案。
你好我好大家好。
畢竟聽說逍王好像挺過來了,沒死。
“砰!”
“你們當朕是傻子不成?”果不其然當第一份卷宗,眾人遞交給老爺子之後,將案件定為了泉州方麵的仇殺。
老爺子瞬間暴怒,將卷宗砸了回去,將眾人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全部打回去重查。
一眾官員走後,老爺子胸口還在上下劇烈起伏。
“太子今日在乾什麼?”老爺子忽然問道。
“回陛下,東宮一切正常,並非任何異常,隻是太子依舊每日都會派人去一趟太醫院,詢問一下逍王的身體狀況,”申坤低聲開口道。
老爺子兩眼爆發出絲絲殺意:“你說老七此次遇刺,背後之人會不會是太子?”
“撲通!”
此刻整個養心殿除了申坤,沒有任何其他宮女太監,申坤聽聞此話。
麵色一白,哪裡敢接話,撲通一身就跪在了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問你話呢?”但老爺子卻不依不饒。
申坤見狀隻好不得已道:“回陛下,太子殿下一向仁德,那日逍王回京之時,還處處維護逍王殿下。”
“逍王殿下遭遇刺客之後,更是立即前去探望,足矣證明太子與逍王殿下關係和睦,太子殿下斷然不會對逍王殿下出手的。”
申坤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卻久久不見老爺子出聲。
老爺子不出聲,申坤也不敢動彈,就這樣一直趴在地上跪著。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都久久不見老爺子發出任何的響動,申坤這才敢抬了抬頭觀察了一眼前方。
結果沒看到老爺子的身影,又左右張望了一眼,還是無人。
這才敢將頭抬高了不少,這才發現此時偌大的一個養心殿哪裡還有老爺子的身影,老爺子啥時候走的申坤都不得而知。
“呼!”
申坤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媽呀,嚇死個人了。”
“來人,”申坤對外喊了一聲。
兩名小太監推門而入,弓著身子走到了申坤麵前,恭敬道:“申公公。”
“陛下呢?”申坤先是問了一句。
小太監道:“奴婢不知,陛下沒讓我等跟著。”
“哎,算了,扶咱家起來,”申坤抬起一手。
“是。”小太監將申坤攙扶起來的時候,申坤腿肚子都還在明顯的打顫。
兩名攙扶的小太監見狀,都深知一個道理,不該知道千萬不要知道,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於是二人非常默契的沒人說話,默默攙扶著申坤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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