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趙卿和李安然雙雙喜提熱搜，不是路人投稿，是媒體報道。有狗仔拍到李安然和疑似趙卿的某女共同出現在醫院，更有女粉絲微博照片截圖力證，確實在婦產科偶遇李安然。地點和人物明晃晃地透出奸情的氣息，林虹一大清早上網，就被鋪天蓋地的李安然趙卿戀情疑曝光給襲擊了。她在電話裡聽趙卿大致描述了起因經過，明明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她卻忽然問：“為什麼突然想去吃燒烤？劇組聚餐還是誰請客？”趙卿愣愣地答：“張樂妍請的。”一句話，五個字，林虹心思已經轉了幾個彎，說了聲等我過來就掛了電話。她辦公室裡坐著兩個公關部的負責人，一男一女，大家表情都看不出有多著急，一是不相信這緋聞是真，二是李安然的為人他們比外麵要了解得深，根本就不是那種對女生隨便玩玩還讓彆人未婚先孕的男人，是以見林虹掛了電話，輕鬆問：“這會不會是哪家搞的水軍，故意來黑我們家？”林虹眼神晦暗，沒答。另一個女負責人一直在刷微博看動向，忽然咦了一聲，林虹問她怎麼了，她把手機遞過去。“然哥發這個是什麼意思？”李安然的微博主頁，最新動態顯示是剛剛發出，五個字：李辰海本人。林虹真有點想罵臟話了，她覺得她應該是懂了這位“李辰海”的意思——看到新聞都寫李安然趙卿戀愛，不高興了，拐著彎說是李辰海本人和趙卿戀愛。可惜沒人懂，《如果不是你》的官微還以為他在宣傳新劇，笑嘻嘻地轉發了。林虹把手機還回去，冷靜吩咐：“和後援會幾個負責人通通氣，控評也好還是買水軍也好，把事情壓下去，營銷號那邊給點紅包，最快今晚最晚明天，我要去上海。”兩個負責人都一愣：“新人不管了？虹姐，你這經紀人當得像老媽子啊。”“不是還有個首飾代言要你去談嗎？”談到代言，林虹眼皮跳了跳。這個首飾品牌上一個代言人就是張樂妍。哪兒不撞，非要撞到她的槍口上來。她不帶感情地笑：“談，去上海一樣地談。”趙卿和林虹通了電話，安靜地立在房間門口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網上出了什麼事。微博、瀏覽器、其他APP的頭條推送，但凡是和娛樂沾點邊兒的，都在討論這件事。李安然不鬨緋聞，唯一一次是和一個雜誌編輯，很快就解釋了是朋友，後來就再也沒出現過。他剛過了三十歲生日不久，這個年齡也正是戀愛結婚的黃金期，趙卿看了一圈微博和粉絲群，大家反應都很大。再仔細看下去，這反應激烈的大部分人，是在反對緋聞女主角，也就是她。換句話說，李安然真戀愛了，粉絲也不是說要死要活，但大家不喜歡她，不希望偶像和這麼一個人傳緋聞。對頭變情人，反轉劇情也不是這麼寫的。好在經紀公司動作迅速，臨近中午，李安然的粉絲出了各種分析圖，把她和其他一些親近的工作人員拉到一起對比，從身高到身材，說得有模有樣，肯定醫院這個女人一定不是趙卿。經濟公司的紅章聲明也發得快，嚴肅指責傳播不實消息的營銷號。趙卿微博上的小號，甚至還看見個彆激動的粉絲，跑到發圖的那名女粉絲微博下麵罵，說她是李安然高級黑，故意混淆視聽。趙卿覺得有些對不住那個小姑娘。可她不能承認，真不能。微信圈子小，風浪也小，倒是作家群咋咋呼呼了一陣。夢夢和她最熟，但看照片裡女人的身形和偶爾露出來的眉眼，就給她發來了私聊：卿姐，是你吧？是哪裡不舒服嗎？這一句就足夠貼心了，趙卿回：晚上來這邊吃多了，胃病犯了……我月經不調，順便一道看了。她怕夢夢誤會，忙補充：李安然人挺好的，擔心同事，怕我不認路所以送我去的醫院。扯謊的後遺症挺嚴重，趙卿短時間內無法直視自己發出去的解釋，心想眼不見心不煩，趕緊切了小號。可一登小號，居然看見消失好長一段時間的短毛同學，連續給她發了幾條消息。短毛：不好意思阿生，我前段時間在忙畢業論文的事……又注冊了一個小號，這段時間都在用小號哈哈哈哈就忘了登這個號。短毛：哎，我想想還是實話給你說了吧，我上次不是去深圳了嗎，我在酒店碰到哥哥和趙卿了，應該沒認錯，是趙卿，我去過她的簽售會。短毛：你不知道我有多震驚，可回到家裡一想，我覺得哥哥和趙卿這狀態，真的像在悄悄談戀愛。……短毛：我應該是入了真人CP坑了……建了個CP小群，你要來玩兒不？……短毛：臥槽臥槽臥槽！！！你快看熱搜！傳緋聞了！臥槽！我的蒼天！……最後一條，是張微博私信截圖，短毛對趙先生說：爸爸。趙卿想撞牆。李安然自然也看到了新聞，一直以來手機在他眼裡就是聯係阿卿的工具，沒仔細研究過各種社交軟件。昨晚弄了個小號，偷摸加了幾個群，正是對這些公眾平台有興趣的時候，早上起床就看到推送，人一到化妝間，周圍人揶揄看戲的眼光，仿佛在無聲討論他會不會就此公開。李安然打心眼裡不爽，恨不得在腦門上貼個李辰海的名片，昭告天下，和阿卿傳緋聞的不是小明星，是老子我。自個兒鬱悶了半小時，想起還有個微博，切上大號發了一條隱晦的宣言：李辰海本人。剛把手機蓋在桌麵上，左側的餘光裡出現一個窈窕身影。李安然聞到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張樂妍看上去隻和他閒聊，聲音也放得輕，就兩人能聽見：“今天網上可是出新聞了，你不打算……公開？”本來想說解釋，耐不住內心騷動，想看看他對這段婚姻的態度，換成了公開兩字。李安然臉上是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不。”看不出他正不爽？還要一直問公開，公開你大爺。張樂妍眉峰一挑，含笑：“那我幫你保密，你請我吃飯？”李安然：“嗬嗬，肥死你。”張樂妍：“……”無心再應對她的套近乎，他也擔心張樂妍原本和小明星熟識，到時候看出什麼來，搞不好會影響到阿卿。李安然起身想去室外，走了兩步，看見白瀚文和助理站在一堆，手裡捧了個還在冒熱氣的保溫杯。夏天還用保溫杯喝水，還真是保護嗓子的好歌手。有本事去唱歌啊，來劇組演什麼戲。李安然盯了一會兒，抓到來回忙碌的小陳：“去，把我的杯子拿來，我渴了。”沒幾分鐘小陳就蹬蹬蹬跑回來，把現泡的美式咖啡遞給他。李安然眉頭緊鎖：“我不喝這個，換一個。”小陳還以為他今天想換換口味，結果李安然緊跟著就是一句“以後都不要泡這個咖啡了，太難喝。”小陳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外加心痛震驚：“虹姐說你要喝我才買的，還大老遠地從北京背過來，我房間還有好多呢。”李安然心底起了些難言的煩躁，一時竟沒想出拿什麼話搪塞這個小助理，下意識摸了下鼻頭，冷臉道：“多少錢我給你出了，去買瓶礦泉水。”“哦。”小陳隨口接，“那還有其他要吃的沒？”李安然沉吟，嚴肅道：“可樂味的薯片，拿一包，彆被人看見。”小陳欲言又止，歎了口氣，認命地跑了。上午李安然隻有三場戲，完成度很高，陳金林是個喜歡誇人的導演，基本每場結束後都要逮著他連說幾聲好，看樣子滿意得很。譚莉有個地方連續NG了五六次，就是一句台詞翻來覆去地出錯，她第一次和李安然搭戲，感受到這位男星的職業素養，佩服又赧然，休息時向他取經：“然哥，能不能說說你備戲的心得啊？”李安然瞥她一眼，你又不是真的阿卿，當然演不好。“有些東西，光靠後天是不行的。”比如他堂堂李總本色出演，就征服了在場眾人。“啊……”譚莉尷尬點頭，不知說什麼來轉場，眼神一轉，看到攝像機外側的人，忙笑：“然哥，趙老師來了。”李安然嗯了聲，聽不出喜怒，可譚莉離他最近，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她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神起了些微妙的變化，像平靜的湖，在清晨的陽光裡起了金色的漣漪。沒人去攪，是湖水自流。李安然撇下譚莉走過去，牽起趙卿的手在掌心揉了揉，沒說話，可眉眼和唇角都有淡淡的笑意。趙卿想抽開，小聲說：“這兒這麼多人呢。”李安然反問：“這兒有誰不知道你是我老婆？”路過的攝像停頓兩秒：“趙老師放心，我們嘴巴嚴。”趙卿羞赧愧疚皆有，乾脆低頭裝啞巴。陳金林讓他們倆過去看上午拍的片段，李安然還是牽著她沒鬆手，趙卿穩了穩心神，邊看邊聽陳金林講話。劇情她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真看到從前筆下的文字被演員們認真演繹，心裡的激動難以言語。很多鏡頭是重複的，為了方便後期剪輯。於是趙卿看到李安然從不同角度進房間的樣子，還有他握筆寫字的姿勢，坐在辦公桌前抬頭的側顏，細碎的片段像生活日常，手還被他攥著，趙卿有些恍然如夢的不真實感。視頻放完，李安然偏頭問她：“我表現好吧？”趙卿看著他，心思複雜地嗯一聲，換來李安然溫柔的捏臉動作。陳金林無意打擾小夫妻，不過也咳一聲提醒：“你們倆不想現在公開的話，還是收斂一些，劇組雖然不是外人，但是人多眼雜，總有一兩個人嘴巴碎。”兩人同時點頭，趙卿摸著被李安然捏過的臉頰，出了會兒神，等李安然繼續工作她退出場外，看見張樂妍望著她的方向，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