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對著土地神拜了三拜,用紅綢寫滿祈福的話,掛在了最高的樹枝之上。 那棵被寄予厚望的樹其實已經有些不堪重負,它的枝丫已經彎了,樹乾被纏繞得變形,紅綢飄風,綠葉如蓋,承載了多少期盼? 容崢靜靜地看著她,那張從重逢開始,就有些格外凝重的臉。 從寒風到安亦修,再到蘇吾決,她心中的壓力實在太重、太重了,性格也變得異常柔軟,從前的她,是不會這麼容易落淚的。 蘇小小睜開眼,長長地呼出口氣,“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平安。” 哪怕,這幾乎注定是個不可能的願望。 容崢笑了一下,一把抱住她,調侃道:“世子妃好像越來也柔軟了,聽說隻有懷孕的人才會這麼容易落淚,你不會懷孕了吧?” 蘇小小猝然失笑,哭笑不得地伸手打他,“誰懷孕了?你想得美!” “哎呀,”容崢忙撒手一躲,沿著河岸避開,“聽說懷孕的人還會喜怒無常,可見是沒錯的!” “你還說!”蘇小小跺了跺腳,臉色發紅地追了上去,“彆走,我今天非得把你這張嘴給撕爛!你給我站住!” “哎呀呀,媳婦打人啦!” 計劃正式開始的那天,蘇小小又來到了土地廟,潛心祈禱。 沿著河岸走過,回到莫府,誇葉巧巧已經站在了門邊等她,表情凝重,蘇小小同她點了點頭,兩人隨後一起離開。 她們要去找毛弟,一起去都城那寬闊的主乾道上買菜,也順便,去看那場所有人都掛心的刺殺。 主乾道直通王宮,四匹快馬拉著輛馬車緩緩駛出,持刀的宮中侍衛莊嚴肅穆,緊緊跟在馬車身後,兩匹快馬載著鐵甲兵後來居上,在前方開到。 一輛拉貨的板車停在路邊,毛弟睜大眼睛,饒有興趣地看著隊伍。 “這不是三皇子呼延厲的馬車麼,”有人議論道,“莫非又是去山中打獵的啊。” 呼延厲每個月都有出去狩獵的習慣,這幾乎成了都城中的舊例,人儘皆知。 誇葉巧巧纏著毛弟問,“毛大哥,這個馬車好漂亮啊,裡麵那個三皇子長什麼樣呢?” “三皇子比太子好看,”毛弟出口就是這句話,隨後卻歎,“三皇子的母妃深受陛下寵愛,因此三皇子也很得寵,就是被寵壞了,跋扈得很。” “啊?”誇葉巧巧驚奇道:“那他就帶這麼點人出來,不怕嗎?” 毛弟失笑,“怕什麼,他是皇子,誰還敢對他動手不成……” 毛弟笑容還掛在臉上,就聽隊伍裡排頭的一人大喊一聲:“小心有刺客!” 誇葉巧巧戲謔地掃了眼毛弟,而後和蘇小小不約而同地驚叫,拽著還在發愣的毛弟就往車下躲。 毛弟還怔著,就見帶頭的左邊的侍衛從旁邊倒飛出來,三個穿著夜行服的人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隊伍大亂,馬車被牽地左右搖晃,右邊的侍衛大吼一聲,佩刀直接透了過去,將左側兩個人擋了一下,徒手對上右側的此刻,同時大喊道:“快到殿下回宮!” 將士反應倒快,忙牽著馬車回宮,不想四匹馬突然亂了,馬車才調轉了頭,馬車就倒在地上,摔出個驚慌失措的男子。 呼延厲也才十六歲,還長著嬰兒肥,突逢大難,嚇得險些尿褲子,一轉頭就看見鋼刀一閃,脖子上寒風直吹,雞皮疙瘩不停地長。 鋼刀快到脖子上了,呼延厲幾乎愣住,一個高大的男人卻突然出現,和刺客纏鬥在一起! 險象環生,呼延厲就愣愣地看著,那刺客三人在他眼中已經是不可戰勝的了,但突然出現的蘇吾決卻更像戰神一般! 此刻一死二逃。 蘇吾決看著躺在地上的死人,眉頭皺都沒皺,抬腳就要走。 “你站住!”呼延厲突然喊道。 蘇吾決轉頭,上下打量他,“何事?” 還從沒人對他這般不敬,呼延厲想要發作,但一看他身邊躺著的死人,頓時膽寒起來,“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