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走了。 他的世子妃,他的丫頭,竟然隻給他留了一句“抱歉”就走了。 容崢低下頭,臉上如覆陰影,容安還埋在他懷中哭,寒風擔憂地看著容崢,想要勸說些什麼,又實在講不出口來。 等容安哭得差不多時,容崢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轉頭卻對寒風道:“告訴陛下,這幾日我不在京中,要查的事你繼續查,直接向陛下稟報。陛下若問我去了何處,你隻說不知。” 他定是要去找世子妃,寒風有些疑惑,他本來就不知道容崢要去何處啊。 “世子爺,”寒風有些不放心,“是否要派人跟著您,萬一出了什麼問題……” “不必,人去多了反而打草驚蛇。” 容崢默了默,竟笑出來,將怔住的容安拉到門口,似乎十分有把握的樣子,道:“安兒彆擔心,哥哥怎麼會讓你的嫂嫂不見呢?哥哥很快就會把她帶回來的。” 容安抽噎了一下,她實在很喜歡蘇小小。 她不像那些大家閨秀一樣刻板,也不像那些庶女一樣畏縮,她豪爽大膽,幽默有趣,她始終跟她有話說,而且願意聽她說話,自從娘親去世後,她已經很久沒像這幾日一樣痛快了。 “哥哥知道她去哪裡嗎?” “知道哦,”容崢摸摸她的頭,“是哥哥告訴她的。” “嘎?”容安近了。 容崢失笑,“傻妹妹,你隻放心,這慶王府永遠都隻有一個世子妃,你也隻有一個嫂嫂,那就是蘇小小,你的蘇姐兒,彆的人,咱們慶王府都不要。” 容安含淚點頭,“嗯!” 容崢擦乾她的眼淚,她這妹妹自小活潑多話,看起來十分堅強,實際上隻要出了事,就總是會往他懷裡撲。 這樣的時候其實很少,所以這次,容安是真的害怕了。 “乖,這幾日就待在府內,”容崢叮囑道,“等哥哥帶人回來,就去皇宮請旨,讓她進我們慶王府,好不好?” 容安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哥哥說到做到啊!” 容崢點頭,能讓他這麼溫柔對待的人不多,活著的更少,容安是一個,蘇小小是另一個,彆的,再沒有了。 “哥哥一定會帶她回來,一定。” 蘇小小既出京城,並無固定的去處,一來她人生地不熟,二來她避著人多的地方,兩千兩黃金,光是路上聽了一耳朵便覺得嚇人。 想起平日並不見安君義炫富,昨兒一聽他如此出血,竟生出幾分感動和貪欲。 她身上帶的銀子不多,銀票卻很有幾張,手上桐花雪玉珠也帶著,安君義曾對她講過,這本就是蘇依鳳的東西。 娘親遺物,卻留給了安君義,安君義又拿給她,怎麼能不珍惜,意義重大啊。 行至第二日傍晚,蘇小小站在一家客棧前,住了一整夜的野外,看了一夜現代不曾觀賞過的明亮星星,蘇小小並沒有她前世在野外生存那樣自在,反而……失眠了。 腦子裡不停地閃過安君義、慕容凰、容安,還有容崢,他們對自己這麼好,自己就這麼走了,說不愧疚是不可能的,隻是再愧疚,她也不能用自己的自由當做代價。 她大概是被伺候慣了,蘇小小將銀子拍到掌櫃桌上的時候忍不住想,怪道人們都說享樂容易吃苦難,這也不過才幾個月,她竟十分不習慣一個人野外生存。 不過,這或有也和這具未曾受過專業訓練的身體有關,太羸弱的身體經不起折騰。 “公子,公子?”掌櫃地叫醒了她,“您要住甲等二號房是嗎?” “哦,對,讓人給我抬盆熱水進來,再備一桌晚飯。”頓了頓,蘇小小又道,“要二兩牛肉一壺清酒,再來一隻烤鴨。” 早在電視劇裡看過這種橋段,如今終於能夠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