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廣順和項央趕上山頂,進入張廣元屋內時,才發現內中已經擠滿了人,不是頭領就是供奉,群情激憤,見到項央,更是恨不得立即出手宰了他。
項央心內發寒,此時他武功雖然是山寨頂尖,但若是被這許多高手圍攻,就算有鬥轉星移無懼群戰,隻怕也會真氣耗儘被人分屍。
“張頭領,你快來看看,我見寨主體肌膚暗青,顯然是身受劇毒,這寒冰似乎能緩解毒素擴散,還能壓製傷勢,所以大寨主還有一息尚存。”
有一個背著藥箱,留著三寸胡須的老者開口道,項央認識這人,是議事堂四十人中的一個,在供奉中位列末席,武功不高,甚至可以說弱,不過醫術過人,地位不低。
聽到這人的話,張廣順心裡一喜,走到近處去瞧,就見到一塊人形冰塊立在那裡,裡麵封著的張廣元赤身裸體,中間那坨還如長槍刺天,真個不知羞。
“還有一息就好,我精通神照經,凝聚無量生機,有起死回生之效,不知可否救助寨主?”
項央這時說話,頓時引動不少人反對,周安民倒是安靜不少,因為雖然眼下項央麻煩大,但他的保護傘張廣元也是九死一生,要是惹怒項藉,把自己殺了怎麼辦?
“肅靜,眼下大哥隻是重傷,還沒死,你們吵吵嚷嚷是想造反嗎?項藉是否心懷叵測,有意加害大哥,還未查明,不可妄下定論。
不過他言能救大哥,不妨死馬當活馬醫,讓他試一試,若是成了,可以暫時饒他一馬,等大哥好轉再行定奪,要是不行,我張廣順第一個要他的命,你們還有異議嗎?”
張廣順在山寨中還是頗有威嚴,他話都說出口了,一般人也不會反駁,尤其是現在眾人齊聚,項央若有不軌,也難逃一死。
項央則微微點頭,上前查探一番,隻是麵對寒冰罩體的張廣元,也是頗為束手無策,若是打破寒冰,張廣元隻怕登時就要斃命,一絲生機都無,神照經也不可能真個將之救活,除非是聖心訣一流的蓋世神功,又或者天蠶神功也有可能。
“不怕,這是寒心訣秘法篇的冰封勢,有獨特的鎮壓傷勢,封存生機之效,我會出手為你打開一塊。
你從中施展神照經,若是真能救活大哥,我必會為你說話,甚至排除了你謀害大哥的可能,還會為你請功。”
張廣順說著,走到冰塊後方,雙掌輕輕一按,有掌形冰塊掉落,露出張廣元暗青色的肌膚。
項央見狀,連忙走到近前,雙腿盤膝,運功於雙掌之間,頭頂一片氤氳蒸騰,全力按照神照經記載的秘法運轉此功,此刻不為殺敵,隻為救人。
連城訣中,狄雲在獄中上吊自儘,即將死透,被丁典以神照功的內力救活,有起死回生之效,雖略顯誇張,但也的確是神功之流。
此門功法也是金係的一大奇葩,縱然九陰九陽,乃至北冥易筋,太玄先天,也是做不到這一點,因為涉及到生死輪轉,不是區區低武境界所能囊括的。
此刻也是項央頭一此全力運轉神照功的救人篇,雄渾內力散發風雷之音,有純淨到極致,濃烈到無限的真氣裹挾生機緩緩注入張廣元的體內。
屋內,有不少人對項央說能救活張廣元嗤之以鼻,認為是天方夜譚,雖然這世上的確不乏那種功夫,但區區項藉能有那種神功?
那夏大夫卻是瞪大眼睛,看著項央運氣,張廣元由原本奄奄一息,幾乎快要咽氣,到心臟強壯跳動,生機漸漸恢複,欣喜若狂。
“活了,活了,真的有效,寨主的生機被兩處消耗,一位臟腑之間的利器消磨,一位劇毒侵蝕,此時得到補益,再加上寨主雄厚的修為,足以度過難關。”
張廣順目中欣喜,暗暗思量,若真是項藉要殺大哥,必然不會傾力相救,說不定他也是被人蒙蔽,可恨,到底是哪方勢力要害我大哥?
其餘人則是頗為震驚的看著項央,牽英與幾個真氣外放的高手暗暗心驚,這項藉身懷如此神功,來曆必定不簡單,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周安民心內也是五味雜陳,難以訴說的複雜,越來越看不透項央了,那斬神刀真會讓他神元有缺,最後發瘋自戕嗎?
項央此時不知外界眾人各異的心思,真氣輸入張廣元體內,再沒有一個人比他更了解此時張廣元的處境。
喉劍在腹中被冰塊凍住,暫時不會再有危害,隻是脾胃肝膽都被刺破,生機消失,還有詭異的劇毒在張廣元的體內肆虐,要不是有一股冰寒的真氣封住毒素,也是屍冷多時了。
這裡就不得不提及項央所修的七傷拳了,功力不夠,強自修行是傷人傷己,但功力火候足夠,修行此功,駕馭七氣,不但威力無窮,還能修煉五臟生機,心肝脾肺腎的防護力大增,比起一些修煉皮膜的橫練功夫更加高深。
若是項央被喉劍算計,縱然沒有冰封勢,也未必會死,何況他還有神照經此門奇功。
“牛皮,這樣都不死,隻能說你張廣元厲害,也是上天庇佑我項央與小李飛刀緣分不淺,好,就助你一臂之力,迫出喉劍。”
項央心內喜悅,若張廣元真被喉劍術射殺,他與那第一個支線任務的獎勵,也就是小李飛刀就失之交臂了,現在好了,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救人不是目的,殺人才是。
而此時,張廣元思緒也由混混沌沌恢複意識,察覺到體內一股強大的生機助自己存活,同時真氣有意識的幫自己迫出喉劍,也是暗運寒心訣。
神照真氣與寒心訣兩者合力,眾人隻見冰塊層層瓦解,張廣元雙眸陡然睜開,張口吐出一小塊冰坨,內裡一枚精細的喉劍若隱若現。
“寨主不要鬆懈,我現在以神照經為你吊命,咱們共同合力為你驅毒。”
項央的聲音響起,張廣元雖然訝異是項央在救助自己,更好奇對方是以何種方法,但也知道不是思量這些的時候,全力催動寒心訣真氣逼毒。
時間點滴而過,過了約莫兩個時辰,項央方才臉色淡然的收功,讓在場靜候的眾人駭人,這人是多麼雄厚的修為啊。
這卻是他們誤會了,人皮麵具下,項央也是臉色慘白,隻是因為麵具顯不出本來神色,這才顯得很輕鬆。
此時此刻,堪稱項央最危險,最無力的時候,因為他一身實力已經十不存一。
“咳咳,我已經沒有大礙,隻是身體虛弱,還要靜養,你們先下去吧。
對了,項藉此番消耗不小,你們不要無禮,刺殺我的事還沒有定論,不要自亂陣腳。”
張廣元吐出一口青黑的血液,臉色依然不是很好,這毒隻逼出三分,著實厲害,不過有這三分也足夠,剩下的以他修為足夠慢慢磨損,不出一月就可痊愈。
至於內傷,就不是那麼容易恢複的,還需要夏大夫細細調養。
總之,這次刺殺雖然沒有完成,但張廣元此時臟腑殘破,項央若是刺殺於他,把握大大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