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路路過十二家出刀宰殺獵物的人家,駐足時間超過一個時辰,是在偷學我們這的刀法,外鄉人,你是誰?”
站在項央麵前一丈遠,這少年語氣鏗鏘,眼中帶著濃濃的審視,他看不出對麵這人的深淺底細,但知道這人剛剛是有意偷看閔莊兩家的屠牲刀。
“在下項央,這次是護送閔娥夫人回南鄉,所以才到這裡,至於兄台所說的偷學刀法,沒有心法,沒有總綱,隻有宰殺牲畜的三招兩式,也算是偷學了吧,莫非還要交學費?”
麵對這少年的敵意,項央笑笑回應,在他眼裡,這個少年倒是頗為不俗,內功火候還有整個人的氣勢在同輩裡算是出類拔萃的,但也僅此而已。
來到這南鄉,他見過的人裡麵,能對他產生威脅的,也隻有閔霸先一個人。
“哼,這裡是南鄉,不歡迎外麵的人,你沒事最好不要亂逛,免得給自己惹麻煩。
還有,屠牲刀法雖然隻是宰殺牲畜,錘煉體魄所用,但也不是你能輕易偷學的,留下一根手指,這件事就算了了。”
少年看了眼項央嫩如白蔥的十指,微微搖頭,冷笑一聲回應,如此十指如何握刀?
武林規矩,偷學彆派武功乃是大忌,輕則斷手斷腳,廢除武功,重則打殺了事,隻留一根手指,他已經算是從輕處理了。
兩人的這番對峙似乎也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有十幾個閒著的魁梧大漢走到跟前聽到少年說的話,微微點頭。
這屠牲刀法也不算稀奇,南鄉閔、莊兩家,基本都會,但是祖訓有言,隻在兩家男丁手上傳承,不傳女,不傳外姓。
“一根手指?哈哈,小子,你還真是敢說,這樣吧,這手指放在我這裡,你有本事就來拿,或許能作為你的戰利品也不一定。”
項央還真沒想到這人如此霸道,看了他們南鄉的屠牲刀法就要留下手指。
要知道他也僅僅是武癡性子發作,想要一探這刀法的究竟。
自己憑天賦記憶,將這套刀法返本溯源,作為資糧增長自己的刀道造詣,雖然也逃不過一個偷學,但九成九是自己的本事,可不是你屠牲刀法能比的。
況且你南鄉中人人不避諱,光明正大的屠宰牲畜,那就彆怕人家學會。
項央的話說完,那少年也不再浪費口水,腳下爆發一層氣浪,瞬間貼近項央,手掌作刀劈向項央的左手小拇指,掌鋒攝人,正是要直接卸掉項央的拇指關節。
這刀法是項央認識的,旁邊眾人熟悉到骨子裡的屠牲刀法,以掌作刀,貼近骨骼關節,看似是砍,實則內中的運刀法門乃是挑。
這少年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經將屠牲刀法化為對敵手段,一出手猶如雷霆乍現,武功還算不錯。
不過項央的動作更快,後發先至,同樣是右手並掌,自上而下刺在少年並掌的手背前,無聲無息,卻後發先至,速度力道也不比少年快,落在一些人眼裡,就是帶著特殊的韻味,很古怪的感覺。
而少年正嗜血的微笑,卻忽然發現項央的左手在眼前消失,反而自己的手背一股刺痛感生出,剛要再反應,手腕忽然被項央扣住,如何發力,用氣,都難以動彈。
“好了,小孩子不要成天打打鬨鬨的,要多多修心養性,不然你這刀法雖然越來越強,但性子怕也是越來越野,回去好好練兩年再說吧。”
項央搖頭,以他的武功對付這少年,純屬欺負小孩子,微微一甩,直接把那雄武的身軀高高拋起,劃出一個弧線。
少年人在半空身體僵硬難以動彈,目露驚駭之色,他這噸位體格被扔這麼高,真氣又被項央封鎖,落地後隻怕會被摔出內傷。
好在項央並沒想和南鄉的人直接開撕,手上用了巧勁,少年是雙足落地,隨後身體恢複正常,滿臉驚駭的看向項央。
他是閔家七支同代人中練武最勤奮,也是如今武功最高的,然而麵對和他一般年紀的項央,卻如同被猴耍一般,實力差距難以估量,這太不可思議了。
圍觀的漢子們也是睜大眼睛,看著項央不自覺的後退幾分,這人好厲害。
“你很強,我叫閔恒沙,多謝你手下留情,不過還是要提醒你,南鄉不歡迎外來人。
你若是真的悶,可以去外麵的河邊釣魚,千萬不要亂逛。”
閔恒沙雖然莽,但不傻,剛剛項央若是下狠手,那刺擊就不是淺嘗輒止,而是直接撕碎他的右手,壞了他練刀的手。
雖然他心裡還是認為項央偷學了他們南鄉的屠牲刀,但也沒有剛剛那麼不依不饒,換言之,被項央打服了。
項央轉身擺擺手,示意知道,朝著南鄉的入口而去,刀法學了,他再沒有彆的打算,去看看這裡的山水之色也好。
“恒沙,那人是跟著娥姐回來的,聽說還是外麵很有聲望的一個高手,會不會是借機來咱們這裡打探消息的?
這些年越來越多的高手不告而來,而且越來越難對付,我們是不是要和莊家商量一下,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有漢子在閔恒沙耳邊說道,彆看他們都三十好幾,遠比閔恒沙年長,但地位上兩者不可比較。
“先不要急,剛剛我也是想試探這人,沒想到對方武功這麼厲害。
恐怕南鄉除了隱於山中的祖輩,隻有我爺爺和莊家的那一位能壓下他。
我現在就去找爺爺問問這人的情況,你們不要妄動。
還有,這幾天七脈的人會陸續回來,大家都打起精神,不要讓外麵的人看了笑話。”
說到外麵的人,閔恒沙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同一祖先,數百年下來,也分成不同的支脈,有的血脈很親,有的已經很遠。
還有,外界的族人一向看不起他們這些南鄉的,認為他們古板,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肯進步,少年人終歸是在意臉麵,有火氣,所以不想讓這幫人看扁了。
“不過這些還是次要的。
爺爺說過,隻要我能爭得同輩第一的位子,就會將兩家世代相傳的秘密說給我聽,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思緒之間,霍婷婷和閔楓兩個也是一個繃著臉,一個憂心忡忡的結伴而來,見到了被一眾大漢圍在中間的閔恒沙,有些陌生疏離。
閔恒沙也看到了兩人,霍婷婷不放在他眼裡,他也不熟悉,但另一人卻是讓他眉頭一皺,
“閔楓?你居然還有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