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婷婷和閔楓回到家族後立馬將見到洪泰和邙山麵的事情報告給了閔娥,閔娥又通知了閔霸先,於是一場浩浩蕩蕩的搜山活動在族祭前展開,可惜連根毛都沒找到。
不過這些已經與項央沒有任何關係,將兩個麻煩帶回南鄉內,他便一直閉門不出,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姑娘還要規矩。
而之後幾日,陸續也有其他閔家的支脈派出代表人物回來,零零散散的約莫有二十多個閔姓人,大部分是湊數的,隻有兩脈還算是有些成就。
一個是河西零縣的閔鷺,和閔娥是一代人,開辦武館,以一手狂瀾刀法揚名。
項央見了此人一麵,大體印象還算不錯,至少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刀術造詣應該還在那閔恒沙之上。
另一支是同為河西的閔豹一支,開辦了一家小鏢局,武功一般,但因為與閔家的宗族兄弟多有聯係,朋友多,發展的也還不錯。
時間一晃,幾天過去,族祭在閔家的宗祠舉辦,項央乃至霍婷婷等外姓人在這個隆重的日子,都隻能呆在自己房間裡,不得外出。
隻是偶爾聽到閔霸先低沉渾厚的聲音在隱隱約約念著祭詞,哪怕不曾親眼所見那場麵,也必然是無比的莊嚴,肅穆。
族祭花了整整一天時間,待到晚上,又是閔家的大族會,七脈齊聚,中間經曆了什麼項央也不知道,因為他一直在自己的房間中。
直到族祭後第一天,也就是篝火晚會的前兩天,閔家的閔豹和莊家的一個人發生衝突,失手打傷那人,引動了兩家緊張的氣氛。
就在閔豹傷人不到三個時辰,留在南鄉生活的一個閔氏族人被人發現溺死在自家的水井內,閔家驗屍後發現有屠牲刀封脈的手法,且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懷疑是莊家的人動的手。
這次死了人,兩家的矛盾持續升級,甚至有幾個日常有嫌隙的人大打出手,各有損傷,這次的事件也直接導致兩家的關係降至冰點,至少表麵看來是這樣。
光線明亮的房間內,項央坐在屋內騰升著熱氣的暖炕上,手裡拿著一柄飛刀和木頭,木屑紛飛漸漸顯露出一個女人的輪廓。
屋內的方桌邊,鄧春覺與方明兩個頗有些苦悶的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不時看向項央,
“項少俠,眼下南鄉的情勢是越來越緊張了,閔、莊兩家是一刻也不消停,出去就能見到兩家人吵嚷的畫麵,實在讓人心煩。
我等想要請夫人提前回府,不知項少俠意下如何?”
沉默了好一會兒,鄧春覺終於忍不住開口,一側的方明也是頗有些無奈的看著項央。
一路上項央三番兩次挫敗強敵,實力有目共睹,可以說閔娥能安然回南鄉,他的作用能占到九成,意見不可謂不重要。
“洪泰你們找到了嗎?此人上次雖然在山上被我驚走,但是身邊的確多了不少高手,若是咱們沒把他解決就提前上路,很可能會發生未知的危險。
不是我項央危言聳聽,以我武功也許能護得夫人周全,但霍小姐,還有諸位,我未必有把握。”
項央眼皮也不動一下的回道,完了吹了吹手上木雕的屑粉,飛刀在他手上極為靈巧,用刀的旋刻插劃轉等等技巧不說爐火純青,也是極有造詣的。
可以說哪天沒飯吃了,有一把飛刀,一塊木頭,也能雕刻出種種模樣,賣出去作為生計。
項央的話讓鄧春覺與方明同時一噎,洪泰躲在南鄉之外的大山裡,山脈綿延,要找人,和大海撈針也沒什麼區彆。
“這,洪泰的確是一個麻煩,但南鄉眼下也不安全,現在兩家鬨得劍拔弩張,甚至都動刀子了,這要是發展下去,指不定會成什麼樣子。”
方明歎了口氣,端起酒杯喝了個乾淨,南鄉本就排外,現在他們這些外來人隻能呆在房間內才能求得片刻的安靜,這趟差事也是倒黴。
“先彆急,南鄉兩家在這裡生活了幾百年,這麼長的一段時間,都相安無事,這次就會徹底翻臉,還大打出手?”
項央手上不停,心裡明亮,也許這是兩家也察覺到了什麼異樣,這才將計就計,當然,這是他猜測的。
以他看來,閔豹是這件衝突的引子,身份有很大的問題,不過也可能隻是一個旁人推出來的小棋子,算不得重要。
之後的閔家死人,可能也是有心人製造的血案,不來點重頭戲,怎麼挑撥兩家的關係?而且這種挑撥眼下看來也是有些作用的。
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磕磕絆絆在所難免,心裡有怨氣怒氣積聚也是正常,一些爭吵肯定是真的,如此才可能將戲演的更真。
至於說兩家徹底撕破臉皮,打個你死我活,這是微乎其微的事情。
他們守著同一個秘密這麼多年,甚至彼此之間血脈交融,閔家人有莊家女,莊氏族中有閔姓婦人,兩家還各有極富遠見的家主,怎麼都不可能做出鷸蚌相爭,讓漁翁得利的事情。
“隻是就是不知挑起這事端的是不是洪泰那一夥人,如果不是,這夥人又是從哪來的?”
項央心神一散,手上的飛刀就慢了,而且雕刻的人像死氣沉沉,不見靈性。
歎息一聲,項央收回飛刀,將手中未完的雕像放到一旁,將目光放到憂心忡忡的兩人身上,
“其實若你們真的拿不定主意,不如去問問夫人的意見,我是無所謂,什麼時候回返都沒問題,隻是我提議,最好是將洪泰解決再上路。”
鄧春覺點頭應下,他們也有這個心思,隻是還得項央這邊點頭才行,這也是顯得對項央看重,不是將他當做隨意驅使的下人。
兩人正要說回去向夫人稟報,外麵突然傳來金鐵之器交擊的清脆聲和廝殺聲,來不及和項央說什麼,連忙向外趕去。
項央也是眉頭一皺,事情發展的這麼快嗎?這都明刀明槍的乾上了?
他還靠在炕邊的被褥上,趕忙穿靴下地,拿起掛靠一邊的碧璽刀也走了出去。
門口是鄧春覺與方明,項央湊上前,往外一看,七八個大漢糾纏在一起,手中的屠宰尖刀叮叮響作一團,甚至有一個刀法不精的已經被砍倒在側,脖子被砍翻,眼看活不成了。
“這是鬨真格的?難道兩家真的毫無察覺?不然再怎麼演戲,也不用這麼拚命吧?
就算打退外敵,兩家今後隻怕也是難以善了。”
項央疑惑,按照自己了解的信息和推理,這擺明了有些不對頭,就算演戲也演過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