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央出手之快,還在無字天書觸發任務之前,或者說因為他心神凝聚,不為外界所動,天書的提示並未看到。
“寒冰綿掌?配合我這一身可以化氣為冰的卓絕真氣,倒還算是可觀。”
項央眼皮也不眨一下,自吹自擂一番,也算是自得其樂。
寒冰綿掌出自青翼蝠王韋一笑,算是一門陰寒類的掌法,不過也僅此而已,若是與降龍掌相比,小巫見大巫罷了,僅僅是多一門見識底蘊。
走到王信的屍體前開始摸屍,一串銀針落到手中,是由一條極為細密的絲線穿插,項央一不留神,食指的指尖被這絲線劃開,滴出血珠。
連針帶線都是好東西,另有一卷名為破冰拳的拳譜,應該就是剛剛王信持之與項央如影隨形腿爭鋒的武學,還算不錯。
整理完收獲,項央施施然起身,在暗夜中慢慢朝著死寂的樹林前行,雙眸所見不過眼前一尺左右,兩耳則聆聽內中動靜,稍有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
項央行進的速度很快,一路走來,前方隱隱約約有明亮的火把,使得他心裡一緊,腳下加速,衝出樹林,見到水潭前正立著一個身材高大的虯髯大漢。
這大漢雙目緊閉,兩手緊緊握拳,由內而外散發著冰冷的寒意,似乎也在經受著卻邪的幻境攻擊,看來他還沒有得手。
“臨時任務,斬殺冰魔使閔北玄,任務獎勵,一門掌法兩年修煉進度。”
項央心裡一動,這個任務獎勵還算給力,兩年時間,足以讓他將降龍掌法再遞進一個層次,可以遇強越強。
至於寒冰綿掌,用這個獎勵來修煉簡直是一種浪費,況且他如今內功有成,修成此掌法並不費力。
至於閔北玄這個人,經曆和魔門那些小嘍囉數次交手,項央也沒什麼好感,自然不會手軟。
手上無聲無息的出現一串銀針,正是從王信的身上扒下來的,項央左手提線,右手撚著針頭,以極高明的暗器手法發射銀針。
定珠降魔神功也好,小李飛刀也好,都有不下數種的暗器手法,項央也可算是一個暗器大師。
一時間,靜謐的夜裡,十幾枚銀針劃破空氣,朝著閔北玄射去,根根聲息全無,大白天都容易得手,何況是在這暗夜之中?
隻是世事就是如此玄奇,閔北玄正迷失在環境中,項央的殺機卻恰恰將他喚醒,又在暗器臨體的刹那間意識到危險降臨。
如老鱉縮首,高大的身軀蜷縮,四肢舞動,一偏,一退,項央自問必殺的一擊儘數被躲了過去,隻有銀針墜地的炸裂聲響起。
“好狠辣的手段,少年,你似乎不是南鄉的人,為何要偷襲於我?”
閔北玄也是驚出一頭冷汗,後背濕漉漉一片,差一點就栽在這裡,得虧自己的武功還算高明,不然絕難逃一死。
同時在心裡暗暗思量,這少年能來到這裡,隻怕不是易與之輩,王信有很大可能被殺,那麼外界的戰事如何?
“你想要卻邪刀,我卻快你一步,已經溝通卻邪中的靈性,你說我為何要殺你?”
項央見到偷襲失敗,眉頭也是一皺,這人的武功比他想象的還要高明許多。
“你說什麼?你已經溝通了邪刀中的靈性?怪不得,怪不得我受到的幻境會這麼可怕。”
閔北玄呢喃一句,他修成冰魔大氣功一脈的小三陰之法,善能冰封精神意誌,不為外界所動,又能以冰魔真氣封禁神刀,本來萬無一失。
想不到,想不到棋差一招,神兵此時已然有主,所以他要取走神刀,第一步就是殺了這人。
項央溝通靈性,得到卻邪承認,已經算是刀主,這是最艱難的一步,隻是他實力暫時不夠,所以不曾帶走神兵。
這就跟看到路邊有個被繩子拴住的小狗,主人不在,不代表沒有主人,你想把狗牽走,也得問問人家同不同意。
“既然如此,那就留你不得了。”
閔北玄心神散發,想到很多,不過隻決定了一件事,務求以最快的速度斬殺麵前的這個少年,而後取刀離開。
心念一起,殺氣便蠢蠢欲動,吹皺了一池水波,邪刀有感,似乎也躍躍欲試。
項央嗯了一聲,微微詫異,他從對麵那人的心中感受到磅礴的殺意,卻不是因為被偷襲的惱羞成怒,而是精神貫徹意誌的必然,對方隻是想要他死,是因為卻邪嗎?
暗夜中,一抹劍光乍起,霜寒凜冽,猶如雷霆迸發,項央喉嚨處被一抹鋒銳無比的氣息刺激的微微泛紅。
這閔北玄竟然是一個劍術造詣極為精深的高手,便是比之項央所見過的林遠山也不逞多讓,甚至更勝一籌。
閔家莊家世代修煉屠牲刀,竟然出了一個劍術高手,雖然不算多麼驚奇,但恰恰說明這人不循常規。
“好一個指劍功夫”
危機臨頭,項央反而讚了一聲好劍術,腳下飛踏,踩碎泥土,身形急退,於其鋒芒正盛時避過,待其劍勢低沉,口中猛地發出一聲威嚴獅子吼。
腳下立地生根,一手彈指而出,彈指神通的指力不絕,與對方指劍對擊,傳出啵的一聲漣漪響聲,勁風吹得兩人長發亂舞。
一手作手刀狀,用的是屠牲刀法的刀招,斜戳,直指閔北玄的心口。
手是殺人刀,人也好,豬也好,心口被戳一個大洞,都要死的透透的。
項央這反手出招,也是透著濃濃的殺機,欲置閔北玄於死地。
“好反應,好手段,楓兒的天資也是不俗,但與這少年相比,實在不堪。”
閔北玄心裡酸澀,大有一種人比人得死的感覺,同時更激起殺死項央的欲望,將如此天資之輩扼殺於弱小之時,簡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口中同樣傳出一聲尖嘯,音波連連,與獅子吼不停的撞擊,三丈之內,狀如無物的空氣劈裡啪啦的炸起鞭炮聲。
而麵對項央的手刀,閔北玄雖驚不亂,雖然他後來改練劍,且劍術造詣非凡,但他最早也是在南鄉長大,修煉的是南鄉男丁必須習練的屠牲刀,滿滿的熟悉感。
空出的一手畫圓,與項央剛猛戳來的手刀交擊,兩人一進一退,且行且打,腳下的泥土如被人用鏟子翻過一樣,偶有砂石在地下,也被兩股淩厲的氣勁催的粉粹。
水潭內,卻邪刀光亮的刀身隱隱顫動,嗡嗡作響,湛藍如玉的刀柄有血色湧動,不過最終還是沒有飛出水潭外,似乎也在觀察兩人生死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