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央此時武功比起和黃朗交戰時,已經進步良多,縱然洪泰郭鵬那等高手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然而閔北玄既然是冰魔一脈的魔使,自然也非等閒之輩,一身冰魔大氣功渾厚而森寒,境界高於項央,劍法招數堪稱千錘百煉的殺人之術,簡練而直接。
項央與赤手與之對陣,壓力著實不小,不過壓力也是動力,一身武功在這種高手的催化下,無論是招數,還是對敵的經驗,對時機的把控,對氣機的應用,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手握拳印,乃是破冰拳法,拳意凝重,如破冰山,三手連環,腳步運使一門步法,步步挪移,層層推前,閔北玄身體前空間如冰天雪地,憑空生霜寒。
這一門拳法王信之前也曾施展,然而與閔北玄相比,實在是天地之差,不論是功力,或是拳意,又或者是氣勢,完全是兩種境界。
項央不退不避,作手刀於胸前連斬九九八十一刀,刀刀摩擦空氣,快刀絕倫,氣勁奔湧,有熱騰火勁於麵前升騰。
兩人之間,刺啦啦的冰火交擊的聲響冒出,煙霧繚繞,恍然之間,被無形的氣勁鎖死在方圓三丈中間之內,久久不散。
若是被山間愚夫見到這副場景,隻怕能當場嚇尿,錯認為仙人在世也屬常事。
很快,一聲轟然爆鳴聲響起,一道影子倏而從朦朧白霧中被震退,蹬蹬蹬踏裂地麵,倒退七步,臉色陰白中帶著彤紅的色彩,是閔北玄。
項央則施施然從白霧中走出,吞吐之間如海中巨鯨,粘稠的血液在體內奔流湧動,熱氣蒸騰。
兩人正麵交手中,對方的冰魔大氣功雖然厲害,且無比深厚,但最終還是敗在三分歸元氣與燃木刀法之下。
“少年,此時罷手,咱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要逼我和你魚死網破。”
閔北玄臉色時而陰白,時而紅潤,乃是被燃木刀之刀火之勁力侵入體內,鎮壓之下引起的異狀,他也沒想到自己幾十年的功力,居然敵不過區區少年不過十年之功。
項央沒有答話,隻是暗暗警惕,停在距離閔北玄十步外的地方,手中現出一枚小巧的飛刀,捏在指尖。
以他眼下的實力,挫敗閔北玄容易,擊殺此人很難,要是妄動刀法,倒是有七分可能。
不過不遠處水潭內就是卻邪,若是刀意勾動對方的靈性,他可不想在實力不足的情況下再被放一次血。
閔北玄麵色一冷,噗的一口吐出一口鮮血,落到地上發出茲拉的滾燙聲,雙手在幾處大穴點擊,稍微處理了下傷勢。
一雙眸子死死盯著項央,體內的冰魔氣勁緩緩凝成一團如冰晶一般的圓球,這是他收藏的一門爆發潛力的秘法,能瞬間發揮自身十二分的實力。
兩人都存了動用底牌的心思,就看誰更技高一籌了。
就在閔北玄腳步前踏的刹那間,項央微微一笑,腦袋一偏,雙眸閉合,手中的飛刀貫發而出,於暗夜中升起比白晝還要閃亮的刀光。
這抹刀光於淒豔中帶著殺機,映在閔北玄的眼中,是他此生今世見過的最亮的刀光。
刀光中,隱隱有畫麵流轉,一個頭頂天腳踏地,毛發若江河的巨無霸青獅朝他撲來,凶狠中帶著煞氣。
閔北玄心內膽怯,精神世界一顫,冰心映照現實,一抹飛刀已經近在眼前,右手運起一生最大的力量朝喉間擋去,唰的一聲撕裂聲過後,帶走一串血珠。
汩汩,鮮血冒出,滴答,血流滴下,閔北玄右手摸了下自己的脖頸,濕漉漉一片,抬到眼前,鮮紅滿目,他已經死了。
項央深深喘了口氣,睜開眼睛,雙眸竟比之前大戰數場還要勞累許多,透著虛弱。
眼前的閔北玄雖然還立在原地,但喉嚨口已經被飛刀穿插而過,左右附近的血肉組織儘數被無匹淩厲的刀氣給切割,除非是怪物,不然絕不可能存活。
“果然是至上境界的飛刀,我想的不錯。”
小李飛刀乃是一門無上攻殺之法,彙聚人體精氣神三寶發出,威力冠絕項央一身所學,越級殺敵根本不成問題。
隻是此門功夫有一個要點,精氣神三寶,精氣二者項央懂得應用,唯獨神之一道,過去難有作為。
這還是他在天幻秘境中曆經南小茹一事,心思神傷,以雕刻入微之法練成此功,在此界第一戰,就差點擊殺林遠光這樣一個強手,威力不可說不強。
然而說到底,他對南小茹,是愧疚,感激,欽佩等等複雜心理交融於一起,還算不上愛,威力頂天了,也就是那樣。
直到他修行了獅子吼,從中窺得一門青獅觀想法,能壯大精神,鞏固意誌,方才對小李飛刀有了另一個領悟。
李尋歡之偉大,絕不是他自己樂於綠自己,將林詩音讓給自己“兄弟”,而是他一片悲天憫人的情懷,奉行仁者之道的高尚精神。
大俠之所以是大俠,就是因為他們維護正義,行正道,對於一個老實本分的人來說,都希望有這樣一個大俠生活在自己周圍,斬妖除邪,肅清黑暗。
他飛刀的威力舉世難敵,也與任何情愛無關,而是他的精神強大,意誌貫穿靈魂,飛刀一發,不是旁人不想躲,不是旁人不想避,而是他們做不到。
剛剛項央運發小李飛刀,就是粗淺的將自己的精神灌注於飛刀中,遠比通過神思之傷,帶動精神融入飛刀,更加直接,也更加正宗。
也所以,他的精神蒙蔽了閔北玄的精神,使得他眼前幻象叢叢,要不是他修煉冰魔大氣功,可冰封精神,隻怕臨死之時,也還困在精神世界中難以自拔。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刀之後,項央才真正走上了飛刀至上境界的道路。
而有了琉璃心經,項央的精神修為會越來越精深,飛刀的威力也必將與日俱增,越來越強,隻要精氣神增長,威力永無止境。
心思激蕩間,水潭內炸起水浪,卻邪盤旋飛舞,瞬間插入閔北玄的體內,短短片刻之間,原本雄武不凡的大漢,已經萎縮的不成樣子,形同乾屍。
“這他娘的還真是邪刀,今後要是將它拿到手了,還要小心運用,不然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魔頭了。”
項央腳下退後幾步,遠離卻邪,眼中光芒閃爍不定,雖然他可算是刀主,可還真沒把握能不被此刀所害。
以他了解,過去閔、莊兩家也有能溝通此刀的刀道高手,可惜最後都被此刀勾引,落得個精血空耗,英年早逝的下場。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卻邪,你要理解我,等我修成先天,再來娶你,不,是取你,到時陪我縱橫天下,戰儘群豪。”
項央感受到卻邪刀中傳達的不滿念頭,一臉嚴肅道。
他有種自己是窮小子要迎娶白富美的感覺,對方之前有過幾次感情經曆,但都因為兩者家世不匹配,沒有好結果。
現在輪到他了,雖然愛情穩定了,但事業不成,還是不行,畢竟前車之鑒,必須得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