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荀大師 (為老貓舊巷加更)(1 / 1)

來瓊山時,項央走過兩界山,不過是根據他人手繪的粗糙地圖按圖趕路,並中途從千鶴峰轉道下山,對兩界山的形貌並不如何了解。

好在臨行時吳一夕讓村裡的一個老人為項央指明了一個大概的路程,至於具體能不能找到那個所謂的鑄造荀大師,就要看項央自己的手段了。

比起怪石嶙峋,高聳險惡的瓊山,兩界山山勢平緩,放眼望去,多是蒼翠綠植,內中更有數之不儘的走獸飛禽棲息在此,倒也是一處山明水秀的好地方。

一路深入兩界山,項央來到吳一夕大概指引的地域範圍,運起天視地聽鎖神大法地毯式搜索。

更由於進軍先天,精神修為狂飆猛進,探尋範圍大大增加,一路施展風神腿在山間飛掠馳進,進度驚人。

不到兩個時辰,項央便在兩界山內的一處偏僻穀內尋到生人蹤跡,還不止一個,因此朝著這個方向趕去。

這是一個凹槽形的絕穀,沿一座高峰順下,左有水潭,右有林木,還有火炭之類的燃燒物堆積。

當中坐落十餘間青磚紅瓦建成的大屋,和項央想象之中茅屋一間,隱世一名的情況大不一樣。

項央目力過人,精神明銳,看到有幾間屋子上空黑煙滾滾,熱勁外放,想來是正在鍛造,心裡一喜,應該是這裡了。

“也是,沒人規定隱士就要餐風露宿,住茅草屋,條件允許,財力充足,生活的好一點無可厚非。”

項央背著沉重的木匣,運起風神腿的捕風捉影,速度快若流星,除了自身真氣運轉,天地之間無處不在的風氣也在助推,順風而行,借天地之勢,這才是至上之輕功。

來到峰下的平地,凹口處有兩個袒胸露背的威猛大漢立在那裡,一人握著一個大錘抬舉落擊,滿麵專注,汗水沿著凸起的肌肉滴落,似乎在以此練力,修行舉重若輕這一武道技巧。

“來人止步,現在荀大師正在接待貴賓,最近三個月時間都沒工夫為他人鑄造,請回吧。”

見到卷風流而來,快比流星的項央,兩個大漢停下手裡的動作,齊齊轉身正對項央,一人一手大錘橫在項央前麵,應該是學徒或者隨從仆從一類的人。

“勞煩兩位通稟,在下隻求鑄造一個刀匣,材質已經備齊,並不需要多長時間,至於貴客,我應該也算是貴客吧。”

項央探手握住兩個大漢交叉橫著的大錘,嫁衣真氣狂湧而出,震蕩靈氣增幅威力,短短片刻,兩個碩大的鐵錘錘頭被消融成鐵水,呲呲的落到地上一片焦黑。

嫁衣真氣比起功行先天,已經吸納天地霜雲風三氣入體的三分歸元氣威力已經大大不如,但輔以天地靈氣,依舊不是後天能比。

“這,這,小師傅稍候,我這就去通稟荀大師。”

兩人所持大鐵錘乃是以雲英石熔煉鐵精而成,不是寶兵,但材質堅韌,非輕易能壞,更彆說單單以真氣將之融成鐵水,項央這一手著實鎮住了兩人,態度大變。

項央點頭,心裡則在體味剛剛手上的力道,嫁衣真氣當真是一門厲害的神功,純以自身功力而論,在後天少有匹敵,威力無儔。

可惜就可惜在沒有吸納天地雷火之氣的心法要訣,不然此功之威力,怕也未必遜色三分歸元氣,說不定能與風雲世界的鐵門神功煉鐵手一較高下,可惜差就差了這一招,而這一招,就是天地之差啊。

項央這邊暗暗琢磨嫁衣神功吸納天地雷火之氣的可能,另一邊大漢一路小跑走進一個大門敞開的屋子,見到屋內的幾人,先是行了一禮,然後才將項央來到,並純以真氣融化特製鐵錘的事情說出。

這屋子房間不大,正北方向的大椅上坐著一個身材結實,胡子繚亂的壯漢,看起來好像四五十歲,短衫短褲,露在外麵的肌膚血管凸起,好似一條條纏繞的小蛇,猙獰駭人。

在壯漢左右兩側,有三個男女對坐,還有兩個隨從站在男人身後。

兩個女孩天姿國色,長相相近,應該是血親姐妹,不過一冷一熱。

冷的那個容顏精致,清麗無匹,白衣翩躚,冷的仿佛不似人間中人,那不是刻意的偽裝,而是天生性子清冷,又或者習練了某種特殊的武功,這才有此種變化。

熱的那個火紅衣裙,靚麗之間多有秀美,手中執著一條盤軟疊起的長鞭,臉色木木,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剩下三個男人應該是一主兩仆,主人是個二十五六的英俊青年,高鼻劍眉,肌膚瑩潤,錦衣在內,外披薄紗,頭上長發被一條玉帶束著,不時瞥向那兩姐妹,多有優柔糾結。

仆人則是站在青年身後,一負長劍,一背大刀,閉目之間紋絲不動,呼吸之間也聽不出間隔,乃是後天中一等一的高手,比之第五先君身邊的柴八柴九也毫不遜色。

“光頭和尚?要來找我鑄刀匣?在我印象中雍城內似乎並沒有這一號人物,難道是七郡中有高手來此?”

荀大師就是那個胡子繚亂,肌肉上青筋暴起的那位,拽著下巴上好似雜草一樣的胡須滿是疑惑,同時有些猶豫和糾結。

房間內的這幾人也是來求器的,他們的背景來曆更是得罪不得,這可如何是好?

“大師不妨見一見他再說,能有這份功力火候,武功驚人,必不是無名之輩,而阿雪的淩霜劍還差一枚主材沒找到,暫且不用急。”

那英俊青年風度翩翩,見到荀大師一臉憂慮又怕得罪自己的模樣,溫聲勸說,引得荀大師連連點頭,暗道不愧是大家族子弟,這心胸氣魄,非狹隘之人可比。

“也好,那就多謝顧公子通情了,等我先看過那人,了解了他所需再做決定。”

荀大師麵帶感激道,心裡則思忖,

“唉,你哪裡知道我在那錘子裡加了什麼,能融化鐵錘,後天怕是少有人做到,更大可能是先天來人,不然我豈會如此為難?”

他所謂的性情古怪不過是針對一些普通人與普通高手罷了,也屬於抬價的一種手段,可謂深諳人的心理。

麵對項央這等先天以及房間中大有來曆背景的幾人,卻是絲毫不敢拿架子。

說到底,他雖然有手藝,卻也是人,脫不開七情六欲以及凡間俗事纏擾。

當有一天,他真正鑄造出一柄神兵,才真正成為大宗匠,有資格順心從意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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