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台下的人(1 / 1)

而距離生死擂台遙遠的小村莊內,老頭子還是如往昔一般慢慢悠悠的晃蕩在藤椅上,就著榕樹樹蔭,在斑駁的光暈下,享受片刻的安寧與靜謐。

“八葉,一世好友,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如果能殺了那個年輕人,固然好,算是為你報仇雪恨,如果殺不了,想必他今後再也提不起刀了,對於一個有望進軍忘刀乃至無上刀道之境的強者來說,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但如果今日之後,他還有再提刀而戰的那一天,我將不勝歡喜,因為又將多一個同道中人……”

在小宅柴房的角落,一柄刀背寬厚的砍柴大刀靜靜斜靠在牆角,隨著院中老者心念而動,驟然閃過一道精芒,無匹的犀利,無匹的霸道,似乎曾經也是一柄足以震驚世人的神刀。

“哥哥,你怎麼看?刀千秋的武道似乎已經晉升入你我都難以想象的境界了,你還想和他再論刀嗎?”

距離擂台最後方,兩個身材相貌一模一樣,然而打扮氣質截然相反的人占據一個角落,周圍的人似乎視而不見,仿佛有什麼遮掩了他們的視線。

這兩人自然是刀劍同流開鋒門的兩大門主,刀癡與劍癡,同時也是孿生兄弟。

以他們兩人的修為,自然將擂台上的一切看得清楚明白,分毫無差。

普通的觀戰者隻以為那道刀氣乃是智善發出,但他們兩個卻知道,出手的人是不知身在何方的刀千秋。

“的確,刀千秋一直在進步,不但是武道,也是刀道,不過武者,就是要迎難而上,矢誌不悔,如果有機會,我當然要讓他看一看我現在的刀。

唯獨可惜的是,我再也沒機會和台上的那個年輕人較量一場了,刀千秋,刀千秋,嘿,你難道也感到畏懼,怕被人超越,所以搶先一步下手嗎?”

刀癡身軀微動,神情冷肅,刀千秋乃是他一直向往和追逐的目標,但麵對他和麵對項央,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對他,過去的刀千秋是指點與提攜,似乎並不擔心自己會超越他,更可能他認為自己永遠也不可能超過他。

而對項央,兩人固然有殺死八葉的仇,但殺人償命,也不該用這種手段將項央從刀道的絕頂刀手打落深淵才對。

這就像是,一個前輩眼見後輩潛力無限,進步飛快,怕有一天自己這個前浪被後浪拍在沙灘上,所以搶先一步下手,將之夭折,以保證自己得權威和地位不被挑釁,不但失格,而且卑劣。

換言之,在刀千秋的眼中,他刀癡是不如擂台上這個年輕人的,令人難以接受。

“我倒覺得並不是這樣,刀千秋也許是真的想殺了項央,但僅僅靠刀葉中的一次出手力有不逮,所以轉而選擇這個方式。

其實我到現在也不懂,刀千秋是如何做到的,項央這樣一個天才刀客,居然提不起刀,是心靈上的破綻嗎?”

劍癡搖頭,說出與刀癡截然不同的見解,以他看來,刀千秋並非如此狹隘之人。

想當初,對方如日中天之時,為領袖康州群刀的萬刀之首,聲望比今日項央與刀癡兩人加起來還要再大數倍不止。

這樣的人,在人生巔峰時刻選擇封刀歸隱,絕不是那種懼怕後輩超過自己的狹隘之人,所以也不可能是有意為之。

一切的根源隻是項央殺了八葉,八葉是刀千秋的好友,刀千秋要報仇,僅此而已。

“這是心靈上的交鋒,境界上的碰撞,項央的刀道修為不如刀千秋,自然被壓製,刀心被封,恐怕今後很難掙脫出來了。”

刀癡搖頭,他與劍癡修為相差仿佛,劍癡看不懂,他當然也看不懂。

不過不需要明白過程,隻需要知道結果就好,那就是,項央這個足以與他一較高下的刀客,再也提不起刀了,這是他親眼所見。

“會嗎?如果項央從這次挫折中站起來,會不會晉升到比現在還要更強的刀道境界?”

劍癡沒有回話,隻是心內有些猶疑,那日的項央以刀問道,實在給他帶來不小的震撼,這樣的人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被擊倒的。

有言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福禍本就是沒有定數,也許,這個年輕人還會給他帶來更大的震撼。

“好了,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這次可說是不虛此行,項央的刀,刀千秋的刀,給我帶來極大的啟發,我要閉關修行,或許可以更進一步。

不過這回鬨出的動靜可真不小,許多老朋友都來了,希望下一次,能找一個試試我的刀鋒。”

刀癡無愧於一個癡字,他的人生好刀如癡,此次收獲不小,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山修行。

而他說話的同時,將目光分彆瞄向四周不同的方向,似乎那裡有著連他也不得不鄭重相待的人。

而擂台上,原本封鎖困住項央的大陣已經消失,血芒無蹤,智善又被大陣反噬而死,生死擂之事可算了結。

項央暫且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與焦慮,恍若無事的走下擂台,迎著四麵八方數不清的膜拜之人,與元寶一同施展輕功離去,隻留下原地還在議論不休的武者。

“如何,血塵,你可服氣?”

觀戰人中,有三個普普通通,與旁人看來並無不同與稀奇之處的人也緩緩消失。

“東北角的老道士是青鬆道君的偽裝,距離他三十米外一個天人氣勢霸烈,戰意無窮,應該是近來冒起的戰王。

還有那個在刀劍二癡前的中年書生,是夏家的夏令秋。

另有三個天人,真氣似乎同出一源,帶著地脈龍氣特有的波動,是大周神捕門的高手。

看來你說的的確不錯,如果我們今日出手,那麼招致的可能就是天人大戰。

不過現在怎麼辦?智善擺下生死擂,他死了,我們恐怕再也沒有動手的理由了。”

這三人自然是魔門易容偽裝過得高手,釋法衍,巨靈,以及血塵。

血塵此時卸下偽裝,口氣也軟了下來,不服不行,單以他們三個,的確難以壓的住這幫龍精虎猛的高手。

“血塵啊血塵,你也太老實了,誰說我們沒有出手的理由?

三日後,我苦海一脈分舵被人無端剿滅,經過辨認,正是項央下的手,起因是我苦海護發智善將他的刀心打碎,再也不能用刀,所以打擊報複。

這不是我們挑釁,是他肆意妄為,我們當然可以出手。”

釋法衍心情不錯,項央雖未死,但也不足為懼,恐怕他在蒼穹錄中也該除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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