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不會動你(1 / 1)

第4章:不會動你上官洪煜半晌沒作聲,心中卻是有些鬱悶。藥無痕到底有什麼目的?要製鶴涎香的解藥,明明就需要雄鶴的眼淚做藥引,而藥無痕卻告訴淩婉容——解藥的藥引是雄鶴身上的毒素。藥無痕編造這樣一個謊言給淩婉容,豈不是比告訴她實情更加殘忍?隻是……藥無痕到底是不忍說出實情呢?還是另有其他目的?譬如說……不想讓淩婉容知道她即將命不久矣之事,以免她做出什麼事,影響了某種局勢?“淩婉容,你師父平時都跟什麼人來往?”不自覺地,上官洪煜問出了這不太合適的話。淩婉容立刻擺出警惕的神情:“王爺又想做什麼了?我醜話可說在前邊——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此生最敬重的人就是師父,如果王爺做了什麼傷害他老人家的事,可彆怪我不會再跟王爺合作,甚至與王爺為敵。”上官洪煜見她如此維護藥無痕,不禁在心中覺得好笑:看來,她和他還是不像。她終究是有非常信任的人,而他則沒有。如果藥無痕真是利用了她的話,隻怕她最後會遭到重重一擊吧?“隻要你不做有損本王利益的事,本王不會動你身邊之人。”上官洪煜淡淡地說道,“本王不過是覺得,你師父一直逗留京城數月,武林大會之上更是奪走陳聰盟主之位——如果不是為了某種目的,沒有人會這麼做。”淩婉容微微一怔,倒是想到了一點:師父一向閒雲野鶴,幾個月前卻一直留在京城,的確有點奇怪的感覺。不過要不是因為師父一直藏身京城,她也沒辦法逃過上官洪煜的懷疑,暗中傳信給了師父,讓他老人家奪走金川盟主之位。師父若是從其他地方趕到京城的,就算不是她傳信,上官洪煜也會懷疑到她的頭上。淩婉容的這番沉默,並沒有引起上官洪煜的懷疑。他反而覺得,淩婉容也開始思索藥無痕的反常了。上官洪煜正待開口說話,卻聽外邊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王爺、王爺,皇上來了,而且看來十分生氣。”房門外,傳來了徐梨焦急的聲音。上官洪煜和淩婉容同時一震,兩人都沒想到上官謙會來,也沒想到上官謙會知道他們相見的事情。“他怎麼知道的?”上官洪煜臉色沉了下來,犀利的視線緊盯著淩婉容。淩婉容皺眉,想了想才道:“不清楚,我們還是先出去吧。待我問問他,看他是如何知道我在賢王府的。”說完,她便率先往房外走去。一句‘我們’,奇跡般澆熄了上官洪煜的慍怒之火。看著那抹嬌小的背影,他隻停頓了片刻,遂大步跟了上去。兩人很快到了賢王府前廳,果然見到上官謙不耐煩地等在廳中,連坐也沒坐,更不說喝上幾口徐梨奉上的茶了。 “容兒!”上官謙一見到淩婉容,立刻朝她走過去,神情在一瞬間鬆了下來。幸好,上官洪煜沒對她怎麼樣,不然他一定讓金戟不顧一切動手宰了上官洪煜再說!淩婉容神情微微尷尬,他也表現得太明顯了吧?沒等她有所表示,上官洪煜已經伸手托住了她的腰,且對上官謙微笑道:“臣弟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不過婉容她昨晚鶴涎香之毒發作,臣弟唯恐她有事,便留她在房裡歇了一晚,所以才耽擱了與皇上去藥王穀的星塵,皇上莫要怪罪婉容才是。”淩婉容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響,然後她知道自己完了。上官洪煜想害死她……也用不著在上官謙麵前,和她秀曖昧吧?雖然前廳靜悄悄地,但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有什麼在空氣中爆炸開來了,還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然後,一向溫和到不可思議的皇帝,露出了可怕的駭人神情,看著麵帶微笑的三賢王,有一觸即發的跡象。“你叫她——婉、容?!”陰寒猶如地獄裡傳出的鬼魅聲音,從上官謙的薄唇中擠了出來。上官洪煜看著那雙陰鷙到了極點的黑眸,心中莫名一寒,大手一鬆,而佳人已入他人懷中。幾乎是立刻的,上官洪煜懊惱一握拳,這一輪——他輸了!人如其名,上官謙從小到大便是謙謙君子的模樣,待人溫和有禮,甚至一度被人認為是溫吞沒脾氣,也可以說是——好欺負。太後不止一次教導他:作為一名帝位尚不穩定的在位者,須得忍人所不能忍,厚積薄發。不鳴則已,一鳴,則定要驚人!然而,上官謙不過是養成了內斂的習慣、將真實的自己藏在了溫和表象背後而已。他的脾氣若真爆發起來,一般人怕是承受不了。此時此刻,他就如同一隻被奪了伴侶的雄獅,隨時都有撲向敵獅的可能。而這一撲,即使兩敗俱傷後果不堪設想——狂傲如他,恐怕也不會在乎那麼多了。“皇上,我昨晚的確是……鶴涎香之毒發作了。”淩婉容感覺頭皮發麻,背脊涼颼颼的一股陰風撫過。她趕緊開口解釋,就怕這頭獅子沉不住氣,在敵人麵前露出鋒利的爪子來。因為,還不是時候。上官洪煜並沒有把柄在他手中,所以他不能拿上官洪煜怎麼著。如果他先動手了,那麼這‘弑兄’乃至是‘暴君’的罪名,他是吃定了。上官洪煜正愁沒有機會反,他不能給上官洪煜這個機會。何況,藏寶圖一事沒有解決,不止大安朝內部動蕩,連鄰國也在蠢蠢欲動呢!“你到賢王府來做什麼?”上官謙聽見這熟悉的柔和之聲,臉上的寒冰褪去一層,但眼中仍有著掩飾不住的慍怒。她知不知道他三更一過就去了小樹林、然後足足等了她五個多時辰?!她又知不知道,當他潛入容賢樓、發現她是隻身犯險之後,有多麼的擔心她緊張她?上官洪煜是什麼人,她不可能不清楚,而她竟然三更半夜前來賢王府,她是嫌命太長、還是覺得她可以做到任何事?如果……如果上官洪煜對她起了任何一絲歹念,她現在就不是冰清玉潔的淩婉容了!他一路都在想:倘若上官洪煜真敢動她,他縱然是抄了整個賢王府,將上官洪煜淩遲處死,又能挽回些什麼?他縱然能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但被侵犯的人是她,她能夠忘掉這些難堪的回憶麼?正因為太了解她的心高氣傲,知道她若真的被侵犯,是決計不會再和他在一起,所以他真的是擔心死了!“我……”淩婉容當然知道自己理虧,隻是她真的沒想到,她會因毒性發作而耽擱了這麼久。不過眼下也不是找原因的時候,她還是得趕緊想辦法平複上官謙的怒氣呀。突然,她靈機一動,連忙從袖口中拿出了那個寒冰玉盒,看了一眼上官洪煜後轉頭對上官謙說道:“皇上,其實我是來還這隻雪雁蟲的。因為我體內寒毒已清,用不著它了。而我感念它勞苦功高,本想將它送回雪山去,卻因即將前往藥王穀而無法親自前去,所以才來拜托三賢王的。”上官謙微微眯了眯眼,冷哼一聲:“容兒果然是心存‘善’念。”一隻小蟲子而已,她殺人都不眨眼,她以為這種爛借口他會信嗎?!要不是了解她心中的顧忌,他才不會給她麵子、不拆她的台!淩婉容正訕訕地笑,而上官洪煜卻在此時上前,微微抬手搭上了上官謙的肩膀,嚇得她差點心跳停止。待她定睛一看,上官洪煜眼裡並沒有殺氣之時,她才放下心來。“皇上,其實臣弟和淩樓主也算是有些交情,所以稱呼上難免隨意了些。如果皇上不喜歡的話,臣弟改口就是了。”上官洪煜溫和的笑著,眼裡滿是真誠。上官謙看了上官洪煜一會兒,漸漸恢複到常態,扯唇一笑道:“賢王的人脈果然廣,朕也是最近才得到容兒歡心的。不過——容兒會到賢王府來,是賢王邀約的吧?”上官洪煜唇一抿,正欲發問,而淩婉容已經搶先一步質疑出聲了:“皇上是如何得知我在賢王府的?”她記得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送小圓球給她的上官星辰也不知道,其他人就更是不知道了。如果上官謙是猜的,未免也太大膽了——萬一她不在賢王府,他是不是認定上官洪煜不交人,然後和上官洪煜撕破臉、大打出手?上官謙早已瞥到上官洪煜眼中那抹細微的異樣,便哼了一聲,說道:“朕聽星辰說,有人送了一個東西到他房中。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打不開那東西,所以便將那東西交給了你。”上官洪煜在心中‘咯噔’一聲,暗暗惱怒:一定是陳聰這窩囊廢送錯了地兒!將裝有密信的小圓球送到了上官星辰房中!看來,以後小圓球不能用了,得改改傳遞消息的方式,不然一定會被上官謙發現。“可是我並沒有告訴他……我要來賢王府。”淩婉容故意皺眉,既要取得上官洪煜的信任,也想知道上官謙會掰出什麼理由來。她可不信是上官星辰猜到的,否則怎麼就上官謙一個人來了?彆說是上官星辰,就是她那位好師兄,也一定會在上官謙沒去容賢樓尋人之前,趕來賢王府要人的。“因為你走的太匆忙,某人傳給你的密信——你忘了毀屍滅跡!”上官謙冷笑,她是在挑戰他的說謊能力嗎?淩婉容頓時訥訥地低了頭,撇嘴道:“我原本是想來賢王府一趟之後,再前去小樹林赴約的,沒想到卻毒性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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