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我就都喜歡“哪兒有……”淩婉容忍不住破涕為笑，也不敢在他麵前流露出太多哀傷，以免他發覺異樣。她低頭擦乾眼淚，遂抬頭眨巴著眼睛問他：“上官，現在的我好看，還是先前的我好看？”因為身份的問題，淩婉容和上官謙雇馬車前都易了容。應上官謙強烈要求，兩人裝扮成了一對走江湖的小夫妻，雖然不及本來麵目英俊靚麗，但好歹也是眉清目秀的十分相配。上官謙瞅了她一會兒，終於不負她望地答道：“不管你是聞名京城的醜夜叉，還是傾國傾城的紅顏樓主，或是跑江湖的小女人——隻要你的思想你的感情你的心，還是屬於淩婉容的，我就都喜歡。”淩婉容嫣然一笑：“原來上官喜歡的是這些，果真是很內涵呢！”“內涵？”上官謙表示不解，這跟‘內涵’有何關係？“隻喜歡女子美麗的外表，稱為‘膚淺’；喜歡女子獨特的心靈，那自然就是‘內涵’了。”淩婉容俏皮的眨眼，早猜到他不會懂得她的‘現代語言’。上官謙露出笑容，頻頻頷首表示讚同：“原來如此，那麼容兒是膚淺還是內涵呢？”“我啊，我是外貌協會的。”淩婉容驕傲的昂頭，故意不說她迷上的——是眼前這個帝王的內斂、神秘、以及疼她如命。“外貌協會？”上官謙頓時頭疼了，她怎麼那麼多新鮮詞兒？看來，她是故意整他的吧？淩婉容咯咯直笑：“外貌協會呀，就是一個女人的組織，凡是入此會的女人，都是喜歡俊美男人的。長相一般的男人呀，很難入她們的法眼喔。”上官謙眉一挑：“這麼說來，我還算令姑娘你滿意了？”淩婉容剛一點頭，上官謙就沉了臉：“大膽女子！竟敢對朕挑三揀四！就算朕日後毀容、臉如鬼魅，你也再無反悔機會了，你這輩子跟定朕了！”“才不要，你毀容了我就離開你，再找個帥帥的做替補。”替補？上官謙腦袋裡又有了問號，但他這次學乖了，絕不被好奇心利用、從而再受她所欺。他直接將雙手伸向了她滑膩的玉頸，邪笑著撓起她癢癢來。“哦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不要……”淩婉容在他大腿上打滾，恨不能滾到馬車廂的地上去，卻怎麼也逃不過他的鉗製。於是她笑的臉色漲紅，隻剩下求饒假哭的力氣了。正在兩人嬉鬨之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頭車夫憋著笑說道：“公子、夫人，這兒有一家客棧，小的看公子和夫人也一定餓了，不如先用午膳，待會兒再趕路吧。馬兒也需要進食喝水了，不然很可能撐不到下一個小鎮。”上官謙這才停了對懷中女子的‘攻擊’，輕咳一聲道：“好，那就在這裡歇一會兒吧。” 他低頭啄了啄那含著淚意的水汪汪大眼，低笑道：“不鬨了，這筆帳晚上再算，我們先用膳去。”淩婉容輕哼了聲，待會兒她在身上撒毒，一定讓他嘗嘗她的‘小厲害’！她什麼也沒說，乖乖從他腿上離開，然後任他牽著她下了馬車，往客棧走去。走到門口時，上官謙突然回頭對她說了句：“夫人，不許使毒，不然我會好好‘懲罰’夫人。”淩婉容騰地一下臉紅了，儘管是假扮的，可聽在耳裡還是那麼的……讓人臉發燙。更何況，他還頗有暗示意味的說——好好‘懲罰’。“是，相公。”她低眉順眼地答了句，心肝兒也顫抖了下。唔，除了現在假扮夫妻行走江湖之外，此生……應該再沒機會這麼叫他了吧？上官謙淺淺一笑，縱使易過容，卻也因那股無法遮擋的尊貴氣勢，而黏住了客棧中不少女子的視線。身為女子的淩婉容當然看見了，於是嘟了嘟嘴，暗罵一聲‘花蝴蝶’！而不巧地，上官謙聽見了，便一邊牽著她的手往內走，一邊笑著問道：“夫人，誰是花蝴蝶？”在大安朝的江湖裡，‘花蝴蝶’其實是個打情罵俏的褒義詞，倒是和‘采花’一詞大相徑庭了。江湖女子若是如此啐罵自己的相公，便說明她其實是很受其相公疼愛、夜夜纏綿的。淩婉容一時不察，倒讓上官謙撿了便宜。她一路微瞪著他，坐下時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反正不是相公你。”上官謙也不惱，隻是一邊笑著一邊深情看她，然後如願看見她的臉頰越來越紅。其實他的容兒……心腸極軟，而且還容易害羞。隻要他找對方法，她的心是很容易被他抓牢的。不知何時，小二哥已經站在了兩人落座的桌前，隻是兩人太過‘深情相對’，因此忽略了小二哥。小二哥見狀，隻好重咳一聲，當了這個煞風情的劊子手：“請問二位想吃點什麼？”淩婉容如獲大赦，忙轉頭看向小二哥，微笑道：“我們不挑食，小二哥準備兩樣客棧的招牌菜就可以了。”雖說淩婉容易過容了，可那雙眼中所透出的迷人風情——怎麼也無法遮蓋過去。小二哥頓時呆住了，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小娘子，模樣算不得太俏，可眼兒勾魂的緊呢！上官謙不悅了，微微用力便拍在了桌麵兒上，語氣沉沉地問道：“我家夫人好看嗎？”小二哥不自覺地就答了話：“好看……”緊接著，小二哥回過神來，頓時大窘。他忙不迭地點頭哈腰，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小的不是有意冒犯夫人的……小的這就去準備，這就去準備……”“哼！”上官謙大手一揮，氣勢逼人：“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你下去吧。”要不是看在這小二眼中並無淫邪隻有驚豔的份上，他早出手教訓這不長眼的東西了。“謝謝大爺，謝謝大爺。”小二哥也是擅於察言觀色之人，從二人的氣質中便看出二人身份非凡，於是稱呼立刻改了。見小二哥擦著冷汗下去準備吃食了，淩婉容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大爺……原來以前偶爾翻閱的武俠中，江湖中弱小者真的會如此稱呼強大者。她以前雖也偷偷逛了不少地方，但並未真正融入於江湖之中，是以這回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稱呼。好笑之餘，她也不免有些嗟歎——真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稍不留神就會連身家性命都沒了。倘若上官謙是一般的紈絝子弟，這小二哥今日還真討不了什麼好。此時，客棧裡人聲鼎沸，四麵八方都是江湖人士的喧嘩聲。江湖兒女從來都不拘小節，粗聲粗氣早已是家常便飯，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收聲之念。因為說話的人太多，一時也分不清他們在談論些什麼。“想那淩婉容國色天香，身份又是江湖第一神秘組織——容賢樓的樓主，她怎麼會看上這樣的貨色？你們說是不是？”突然，一個突兀的大嗓門響了起來，蓋過了所有人的喧嘩聲。客棧裡頭，突然一下子安靜下來，不知是因這嗓門太大而一時驚訝，還是因為對這位大嗓門所提到的人感興趣。淩婉容微微詫異地望向上官謙，卻見他也正看著她，眼裡有著和她一樣的疑問——這個被她看不上的‘貨色’，指的是誰？“大哥說的沒錯，這些男人八成是想美人想瘋了，居然敢上容賢樓去提親！而美人還沒見到，他們竟因為爭風吃醋而自己先打起來了，哈哈哈哈……”大嗓門的對麵，坐著一個容貌粗獷的男人，這會兒正止不住的哈哈大笑。於是，淩婉容和上官謙同時籲了口氣：還好，這些人所談論的‘貨色’，不是大安朝皇帝。不過二人緊接著又對視了一眼，均想著是哪些男人這麼大膽，敢上容賢樓去提親。而容賢樓的人，又是怎麼處理此事的。為了避免身份泄露，二人隻是靜靜的坐著，用默契的眼神進行交流，而沒有去詢問那些知道內情的江湖人。何況既然他們會在客棧裡談論此事，接下來必然還會繼續透露一些信息的。果然，在小二哥開始往二人麵前上菜時，鄰桌有人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向那大嗓門提了問，大概是關於大嗓門所說的淩婉容之事。於是那大嗓門又高聲說了起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嘲諷和得意：“你們竟然連這也不知道？大安朝十公子中的六公子，都已經帶著聘禮進京去容賢樓提親了，提親的對象正是那大美人淩婉容啊！”十公子中……有六位出動了？淩婉容和上官謙繼續用眼神交流著，同時也沒忘了用膳——萬事麵前，填飽肚子都是大事。上官謙時不時的瞥她幾眼，麵色有些不豫，嘴唇偶爾也動兩下：容兒，你可真是魅力無限、‘豔’福不淺呢！淩婉容贈送暗含秋波的白眼一枚，紅唇也動了幾下：你搞清楚，本姑娘不是那麼沒品味的人好不好？上官謙心裡舒服一點了：看在你這麼有品味的喜歡我的份上，我就當身邊這些人在放屁吧。淩婉容差點噴飯，好不容易才輕咳幾聲後，咽下了嘴裡的飯菜：注意身份，要文明。遵命。上官謙無聲勾唇，遂認認真真填起肚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