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野做事向來粗心大意,這樣的xing格若是換了普通人活著是彆的神仙絕對死的渣都不剩了。可偏偏他的身份尊貴的不能再尊貴,地位高的不能再高,神通、法力、氣運、福源等等旁人求而不得的東西都是他老人家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意兒,所以無數年下來,但凡是想算計對付他老人家的,都成了遊戲中被**oss莫名其妙就輕易反推的炮灰。 可是這會兒張野有了個寶貝閨女,頓時化身“女兒控”的二十四孝好老爸居然難得的jing明起來。 為了放心的在女兒的識海中陪伴自家寶貝閨女的真靈,張野思前想後之下深深體會到了當年冥河等人招攬小弟的心思,為了自家寶貝閨女的安全,自己理所當然的得充當閨女手下第一號的打手,一天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的看著閨女……可是這就沒jing力注意彆處的動靜不是,所以發展下線也就成為了當務之急。 正因如此,張野找到自家心肝寶貝的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肆無忌憚的封神,便是在漫天紫氣籠罩全球的時候,地球上所有駐留的神仙全都收到了通知。 化名耶哥和該隱的帝俊和蚊道人搞明白了之後,立馬心驚肉跳的帶著全部手下一路狂風向東奔去,其速度那是遠超光速,眨眼之間便彙聚京城上空,可即便如此他們兩個還不是最先趕到的,最先到達的居然是直接通過地府,暗中護持著張野寶貝閨女的牛頭馬麵。 這幾人也算是老相識,相見之下都顧不得寒暄了。全部麵無人sè的大眼瞪小眼,他們幾個太了解張野了。或者說從洪荒初年開始就不知道被張野禍害了多少次,都被張野禍害人的本事嚇怕了……以往的時候張野不見麵就能禍害的旁人yu仙yu死。這會兒主動召喚他們到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禍害的威力就更可想而知了,所以見麵之後連互相詢問都不敢,隻能通過眼神互相安慰。 張野在洪荒的時候就是個大宅男,不是上檔次的神聖也配不上他老人家禍害,所以認識他的人也就是洪荒頂尖的大神,所以這會兒除了帝俊四個人之外,其餘被召喚而來的神仙、妖魔以及鬼怪全然不明白自己怎麼不由自主的就被召集了起來,更是忍不住七嘴八舌的寒暄的寒暄,打聽的打聽。一時之間整個běijing城的上空縱橫往來的全都是這些毛神的神識,諸如“吃了麼您呐?”,“好久不見啊”,“你怎麼也來啦”之類的交談此起彼伏,再加上地球上幾千年來缺少對神仙的素質要求,更有無數有仇的,有怨的,有情的,有恨的……差點當場便要拉開架勢直接解決各自的問題。 最後好在牛頭馬麵站了出來。這兩位比改頭換麵的帝俊和蚊道人容易認得的多了,當真是“人如其名”,而且地球上所有的神仙、妖魔、鬼怪沒有不怕他們兩個的,都曉得這兩位看似地位低下。可是即便飛升到了洪荒,隻要沒修成大羅金仙,自個兒的小命始終都歸這二位管。 於是烏壓壓的一堆人按照神仙、妖魔和鬼怪分類。推出了三位打頭的便和牛頭馬麵打探消息了。 “牛哥,馬哥。這次是誰鬨出這麼大動靜啊?” “是啊,是啊。這位不會是上界下來的神仙?” “對啊,對啊,他把咱們召集起來莫非是要通傳什麼上界的消息?” 牛頭馬麵不說話,兩個都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個瞪著牛眼,一個拉長個馬麵,全然沒好氣的冷冷的盯著這幾位,直到這三人頂著他兩的氣勢縮差點縮成了一團之後,才終於大發慈悲的開口了。 “你們有誰是四教之人?” 呼啦一聲,人群中站出了三分之二的人。 “剩下的人中有多少是地府之人?” 呼啦又一聲,剩餘的人中又站出五分之四的人物,而剩下的隻是百十來個沒後台的散修。 牛頭馬麵和帝俊,蚊道人八目交彙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心道:這下就好辦了,不論三清和西方二位的徒子徒孫,還是幽冥鬼府的手下多少都知道點無憂道人的來曆。 於是牛頭和馬麵便對著站出來的這些人道:“我也不多說了,隻說一句——玉京山的那位來了!” 一句話說完,除了那百十來個沒背景的當場就議論了出聲,其餘的都鴉雀無聲。 三清和西方二位在旁人看著是高高在上的聖人,可是麵對張野那當真是連孫子都不如,所以他們在認識到了張野的凶殘之後,那是做夢都在提醒自家的徒子徒孫“珍愛生命,遠離無憂道人”,而這幾位平時極少招收弟子,可但凡招收弟子的時候入門規矩都是大同小異的詭異,先是師傅給準弟子磕一個響頭,隻要做師傅的沒被折福折壽而死,便立馬跳起來讓弟子給自己三跪九叩,好把剛才的損失都補償回來……這也就是為什麼真仙難求的緣故了。 等這四教的弟子入了門,頭一件事情不是拜三清和佛祖,而是被自家師傅領著和看通緝犯畫像似的看一張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張野畫像,然後通過三清和西方二位口口相傳並秘而不宣的無憂道人的事例,結合畫像教會徒弟如何辨認傳說中的無憂道人,但凡忘記了一絲一毫就彆想得學到真正的本事。 那架勢距離古墓派弟子入門就差往畫像上吐口水了。 三清和西方兩位不怕自家徒子徒孫本事大了造反,但都極怕徒子徒孫因為認人不清而給自家招災啊! 所以時間久了,三清和西方二位的徒子徒孫自然而然的便和洪荒的神仙一樣,不約而同的對那些小氣外加小心眼,並時常抽風的人物二貨敬而遠之。即便是逃不掉也每一個敢主動招惹。可是但凡招惹之後發現並不是無憂道人的時候,那個二貨便會被群起而攻之。而且還不是一下打死那種,反而打個半死之後都會被人用難得的天材地寶救起。養好傷之後再一天胖揍三次。 所以不論是地球還是洪荒,但凡修真之人之中,能橫著走的都是些二貨,被所有人通緝圍毆的也是這些二貨,可真正長命的還是些二貨。 以至於如今三界神仙之中暗中最流行的一句話便是“修道的真諦便是小氣,小心眼外加缺心眼啊!”。 地府的眾人都是後土的手下,自然感受不到三清和西方二位徒子徒孫那種無助和蛋蛋的憂傷,他們對於無憂道人的定位極為混亂。若是信閻王(也就是巫祖)大人的話,那麼無憂道人就是個好爽且護短的了不起的高人;若是信牛頭馬麵的話嘛。無憂道人就是一個報複心極強,並且最善於欺騙彆人感情的騙子(誰讓當初糊裡糊塗的張野對牛頭馬麵本尊說自家的道心找不到呢);若是根據後土娘娘流傳出來的傳言,那麼無憂道人就好似一個極不負責但又法力無邊的花花公子。 但不論怎樣,三清和西方二位也好,閻王等人也好,都沒有透露張野的真實身份……你或許可以編排道,詆毀道,誹謗道,但是真正認識道。求道,修道那都是各人的緣法。 所以除了知道張野真實身份人,其餘的神佛、妖魔和鬼怪對張野的認知僅僅是玉京山之主,神通無量。法力通天,連聖人見了都禮讓三分的先天大神。 這樣的認知對於集結在běijing上空的這些神佛,妖魔和鬼怪已經足夠了。 更何況張野也沒心思一一接見這些小人物。隻是昭告了帝俊和蚊道人的身份之後便隨手拋出一道寧人發指的法旨,便活蹦亂跳的一頭紮進了自家閨女的識海。 帝俊四人接過法旨一看。當場就目瞪口呆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了——無憂道人他老人家居然又要封神。 張野想的好啊,為了加強自家寶貝閨女的保安措施理所當然的就得招密探和打手。 打手他老人家安排了自己。帝俊,蚊道人,牛頭外加馬麵,這樣的力量彆說在地球了,就是在洪荒也絕對能萬無一失。 因此緊缺的人才便是密探,還是那種可以時時刻刻監控全球的密探,按照張野的想法最好一個凡人身邊安排一個修士,但凡聽見了“完顏”,“女兒”,“京城”等等關鍵詞便要立即上升jing報級彆。可是這樣大的人力顯然是不現實的,張野無奈之下隻好根據修士的能力儘量放寬要求,但至少都得五裡一個土地,五十裡一個城隍這樣的標準。 於是帝俊拿著法旨的手都開始抖了……這樣的搞法便是把洪荒的神仙全召喚過來也不夠啊,你老人家知道凡人有多能生麼? 四個人愁眉苦臉的計較的半天,最後還是牛頭馬麵出了個主意才完成了張野的要求。最後今天但凡被召喚過來的修士都被天上掉的餡餅給砸了個正著,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正兒八經的福德正神,按照各自的能力分彆冊封成了執掌地域大小不同的城隍、水神、山神、迅遊神和駐留京城護院的功曹,而所有的土地神正好便宜了清軍入關之後被屠殺,並且尚未來得急投胎轉世的冤魂。 神仙的辦事效率極高,況且還是張野親自安排的事情,因此等張野的打手和密探全部到位,按照他老人家要求開始監控全球的時候,距離他老人家降臨地球才過了兩個多時辰。 帝俊四人剛要找張野交旨,誰想一場浩大的功德雨便從天而降,帝俊四人傻愣愣便平分了四層功德,其餘六層則分給了剛剛上崗的神靈。 小夥伴們又驚呆了——難道這就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的真實寫照? 帝俊四人連忙掐指推算了一番,結果更讓他們不知道說什麼好。 張野這樣的安排雖然出於私心,可是當真有大功與地球,從小了說是化解了清軍入關時幾百上千萬被屠殺的漢人,往大了說更是讓整個地球都更有秩序,因果了解的更快。怨氣和罪業消散的更快。而地球上凡人的數量如今已經超過洪荒,所以這場功德雖然是後天功德。但數量之多居然都能軒轅有熊成就人皇相提並論了。 天道降下功德的時候自然不會算張野他老人家,功德這玩意天道都不稀罕更彆說至道了。所以發放功德標準的便是按照“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進行。 可是但凡辦事的哪一個是有心的……知道張野身份的是不敢不辦,不知道張野身份的是被一級連著一級壓迫著做事。 連程序化的天道一邊發放功德一邊都極為罕見的納悶了:什麼時候地球上的好人這樣多了? 於是一場功德雨下來之後,地球上牛毛一般的神靈頓時對張野歸心了,畢竟跟著無憂道人混有肉吃不是。 大夥乾勁一足,釋迦牟尼頓時就悲劇了……誰讓那個倒黴的大玉兒最後發狠的時候說要把張野的寶貝女兒燒給佛祖呢,張野遷怒起來那是足以讓天地變sè,河海倒流。不但主謀注定倒黴,便是稍稍有關卻明明無辜也討不了好。 張野聽到消息之後第一個動作便是一腳將蚊道人踢出了聖人都打不破的地球結界,直接讓蚊道人去質問釋迦牟尼:“我寶貝閨女燒給你之後,你想要她怎麼伺候你這個六根清淨的禿驢?” 蚊道人翻著跟頭,以麵部著地的形式降落洪荒之後都顧不上會玉京山探親,一步都不敢耽擱的便衝向了西方極樂世界。到了西方地界的時候更是三下五除二放倒了一大片不認識他的和尚,然後當著笑臉出迎的西方兩位聖人和釋迦牟尼的麵將張野的話一字不漏的複述了一遍,並且在複述的時候還將張野的語氣模仿的惟妙惟肖,然後便帶著滿腔的同情以一種參加遺體告彆儀式時候的目光頂上了釋迦牟尼。 釋迦牟尼原本乃是通天座下大弟子多寶。乃是封神的時候通天為了多占一個位置和西方二聖做的一場交易,而西方二聖眼饞多寶的修為和氣運,為了替佛門撐麵子便答應了通天的請求,這才改了名字叫做釋迦牟尼。 可是即便釋迦牟尼當真忘記了本名也忘不了當初張野折騰三清的狠勁啊。便是三清加上所有弟子一起抵抗張野這個洪荒大魔王都抵擋不住,更何況現在自己一個人去麵對張野的遷怒。 多寶想著鯤鵬和太一的下場當場冷汗就下來了,轉頭便用求助的眼神可憐巴巴的看向了接引和準提。準提被這樣的眼光一瞅便極沒出息的頓時臉sè大變。還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就差沒直接開口說“你要死也不要拉我墊背啊”。 接引為人倒是厚道。隻不過麵sè越發的苦了,琢磨了許久才不確定的開口道:“要不然你還回通天門下……三清好歹比我們有幾分顏麵。” 眼瞅著釋迦牟尼聞言之後雙眼一亮。蚊道人實在是忍不住開口了:“這會兒便是躲到鴻鈞道祖那兒都沒用,你們不知道我家老爺是多麼寵愛才出生的小主人,隻要小主人高興,老爺便是掀翻了洪荒都不帶眨眼的。” 接引三人聞言當真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在接引修為足,最後終於靈光一閃,直接求教了蚊道人道:“道友既然指出了關竅,不妨乾脆替我們出個主意,不論成功與否,我佛門上下同感道友恩德。” 接引這番話就差沒明說送蚊道人一次因果了,若是其他的神仙聽了怕是當場就能樂得昏了過去。可是此時在蚊道人看來還不知道是誰占誰的便宜,雖然憑著這樣的因果以後可以讓佛門幫自己一次,可是佛門的力量再大能打得過玉京山?玉京山上光是天道聖人便足足有五個之多,求佛門還不如求雲中子幾個方便呢。 因此說到底還是接引想借著這次的機會和玉京山的人多沾些關係,最終算起來都是佛門占了便宜。 蚊道人如今的眼界那是高了太多,全然不在意接引的算計,更何況接引也實打實的想和自己親近,再加上他也當真不能看著多寶被自家老爺折騰的死於非命,便在三人的期待之中原原本本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了清楚,最後更是提點三人道:“所以這次最要緊的事情便是和康熙一家子撇乾淨乾係。幫著老爺給小主人出氣,隻要你們能將那個出餿主意的老娘們折騰的生不如死。你們就沒事了。” 蚊道人說完就趕緊向著玉京山方向飛去,一來是向女媧後土通報張野的消息。二來回地球還得借助後土手中的六道輪回。 這邊蚊道人剛一走,西方極樂世界便亂成了一鍋粥,接引三人先是將掌管藏傳佛教的幾個佛祖和菩薩找來,然後當著這幾個和尚麵指著鼻子一口一個罵“禿驢”,從領頭的佛祖一直罵到了大玉兒所信奉的支派菩薩,等到接引三人罵完,口水早已經將這個倒黴菩薩從頭到尾洗刷了好幾遍,然後三人輪流一人一腳將這位菩薩從極樂世界一直踹到了地府,最後三人還惡狠狠的對他道:“你給地藏傳信完了之後就直接去人間待著找那個大玉兒的麻煩。什麼時候道尊消氣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可是還沒等這位倒黴的菩薩到達人間呢,表現yu極為旺盛的地藏王就先動手了。 於是當天晚上,大玉兒剛睡著就開始做噩夢,她姑姑哲哲,姐姐海蘭珠,同為妃子的娜木鐘和巴特瑪一個接一個出現在她的夢中,輪番她扇耳光,找她報仇。哲哲找她索命大玉兒無話可說,的確是她通過多爾袞動的手;海蘭珠一樣上前索命。大玉兒惶恐之中更多是愧疚,雖然當時她沒直接動手,可多少也起了暗中推動的作用;娜木鐘報仇的時候,大玉兒除了拚命的奔逃之外完全無法可想。雖然娜木鐘不是自己害死 己害死的,可是自己的兒子卻害死了娜木鐘的兒子。 就這樣幾乎麻木的大玉兒生生的挨了巴特瑪十幾二十個嘴巴子這才稍微清醒了點,又是恐懼又是不甘的問道:“我沒害死你。你找我報什麼仇?” 巴特瑪的鬼魂聞言之後明顯呆滯了一下,但接著便又是一場鋪天蓋地的耳光。直抽得大玉兒頭暈目眩,恍惚之中似乎聽見巴特瑪的鬼魂道:“我是替被你害死的冤魂報仇。” 此時新一輪複仇又開始了。還是從哲哲打頭,大玉兒一麵被哲哲按在油鍋裡慘叫,一麵還在琢磨著巴特瑪的理由……被我害死的都親自來了,為什麼巴特瑪還說個“替”字呢? 第二天一早大玉兒醒來的時候就覺著全身上下無處不痛,夢中的遭遇好似當真經曆過了一番,臉不知怎麼就腫得和豬頭一般,全身上下許多地方青一塊,紫一塊,還有莫名其的燙傷,搞得傳喚過來的太醫壓根就摸不著頭腦,莫非太皇太後在被蜜蜂蟄的時候慌不擇路,被石頭磕磕碰碰,然後一不小心打翻了油鍋……可招惹蜜蜂這是一個四十多歲老娘們乾的事麼? 大玉兒不敢提晚上的噩夢,更是隱隱約約猜到了點什麼,有心想找了皇帝過來重新商議,可出爾反爾當真不是大玉兒的作風。思前想後之下大玉兒咬了咬牙,打算看看這噩夢是巧合還是當真有事再說。 這邊大玉兒沒通知康熙改主意,於是康熙也倒黴了。 第一次康熙讓梁九宮去完顏家的時候隻打算傳個口諭,大致的意思就是你家剛出生的女兒被朕定下了,十三歲的時候直接入宮做朕的小老婆,安排完了這事之後康熙感覺出了一口惡氣,便笑眯眯上朝,可是誰想坐上肩輿還沒走幾步,好好的肩輿突然就散架了,全然沒有防備的康熙直接就摔斷了一條胳膊,等到康熙怒氣衝衝的才被包紮好,比他更慘的梁九宮回來了,此時的梁九宮頭上被磕出了好幾大包,雙目烏青,手腳倒是沒斷,可是身上卻砍了好幾刀。 康熙看著勉強跪著的梁九宮納悶半晌,才一麵讓小太監扶起他,一麵問道:“朕記得是讓你去完顏家傳個口諭,你怎麼搞得和上戰場一般?” 梁九宮聞言差點就哭了出來:“奴才也不知道啊,隻是在往完顏府上走的時候突然就遇見了反清複明的一夥亂黨,他們見奴才坐著轎子還有護衛,便當奴才是什麼大人物,不由分說的便衝了過來。奴才一直跑到了午門才躲過了那夥亂黨的追殺,結果除了奴才僥幸生還之外。這次去的人全都死了。” 康熙聽了梁九宮的解釋在對照自己的斷臂臉當場就黑了,但年輕人終究膽氣足。於是直接寫了一份聖旨,讓一個小太監帶著一對護衛再去完顏家傳旨。 康熙和梁九宮兩個傷號就在屋子裡一邊喝藥一邊等消息。這一等就等了足足兩個鐘頭,不但沒見一個人回來,甚至連一絲消息都沒有。 “沒用的狗奴才,朕是讓他到西城完顏府傳旨,這奴才莫非跑到西域去了麼?” 康熙怒火衝天的咆哮了半天,心中卻實在沒底,一時煩躁之下隨手拿起身邊的一個茶碗便往地上砸去,一屋子的奴才就聽著“乒”的一聲響動之後,康熙突然“啊”了一聲。然後再仔細看了一眼無不是大驚失sè,感情茶碗的碎片反彈之後巧的不能再巧的劃過了康熙的脖子,又巧得不能再巧的劃破了一條血管,此時咋一看康熙脖子上“吱吱”冒血的傷口,不知道還以為剛剛康熙在玩自殺呢。 “太醫,太醫,快傳太醫。” “來不及了,先止血要緊,用香灰堵上傷口。” …… 康熙還是第一次受這樣重的傷。也是第一次感覺距離死亡是如此之近,整個人似乎都被驚嚇的有些呆滯,任由一窩的太監宮女折騰自己,等到太醫火急火燎趕過來的時候。就見著血早已被一堆黑漆漆的“傷藥”給止住了。 太醫極為驚訝這“傷藥”快速止血的療效,忍不住詢問了一句:“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香灰,極品檀香的香灰。”一等殘廢裝的梁九宮故作謙虛的道。 “蛋清。去了蛋黃的蛋清。”乾清宮伺候康熙的一等宮女仿佛嬌羞的道。 “蜂蜜,奴才的阿瑪以前就用過。”一等侍衛首領自豪的道。 太醫院的幾個太醫聞聽了“傷藥”的成分之後一邊給康熙重新換藥。一邊都在琢磨“傷藥”神效的奧妙,可是不論對照哪一本醫術典籍都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一直到有一天。太醫院院正和一位以前吃過苦的窮親戚閒聊無意間說起這事兒才知道了答案。 “戚,這都不明白?”那位院正的窮親戚又乾了一杯酒,一邊伸長手臂隔著桌子夾菜,一邊極度不以為然的解密道:“知道上好的土城是怎麼築的麼,靠的就是細土、蛋清和糯米汁……這些玩意兒連刀槍都能堵得住,就彆提什麼止血了。”。 院正恍然大悟之後從此就多了一個走訪民間的習慣,數十年之後告老歸鄉,院正將他一身所學儘數傳授給自己的長孫,而其孫高斌也不負眾望,以一手“堵絕天下”的絕活終成雍正朝的一代治水名臣。 不過未來的高斌不會知道,他爺爺此時差點小命不保。 換完藥之後幾個太醫還在琢磨“傷藥”的藥理呢,回過勁來的康熙卻什麼都明白了。康熙原本就是絕頂聰明之人,更是博古通今的學問人,哪裡還不明白剛才狀況,所以一想到自己砸個茶杯卻反傷了自己,最後還是靠著修城牆的“土方”才修理好了傷口,這樣沒麵子的事情足以讓康熙動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正當康熙盤算著如何滅口的時候,第二次前去完顏家傳旨的人終於有了消息,而這個及時的消息也挽救了幾位太醫和名臣高斌祖父的小命。 喝退了太醫等一眾人之後,康熙隻在屋子裡留下了梁九宮和一個大宮女,然後便讓報信的人進來回話。 而那回信之人卻是一個看守東華門的侍衛,康熙一聽此人報了身份就徹底糊塗了,傳旨是往城西完顏家傳旨,要走也是走西華門,離譜一點也是午門和神武門,怎麼會南轅北轍一般跑到了東華門,難道傳旨的那夥人是周遊世界一圈回來了? 那侍衛被康熙奇異的目光盯得冷汗直流,硬著頭皮跪在地上,簡直恨不得直接讓人埋了自己。 “說說,究竟是怎麼一會兒的事情。”康熙沉思半晌也不明白,終於好奇的問了出聲。 “嗻!”那侍衛又磕了一個頭才繼續回道:“據回來報信的說,他們出了西華門沒多久就遇見十幾個貝勒爺堵著路為狗的事情吵架,他們剛上去讓那些貝勒爺讓路。卻不妨一位貝勒爺的狗突然發狂,當時就咬傷了牽狗的奴才。然後其餘的狗也發狂了,都掙脫了出來。逮著人就亂咬。貝勒爺們當時就跑了,就剩下傳旨的人,結果十幾條狗就追著他們咬,咬死好幾個兄弟之後大夥慌忙之中隻好撤離,誰想那些狗仿佛認準的他們似得一路緊追,結果跑到朝陽門的時候才被守門的兄弟救了。” 康熙聞言就好似聽了天方夜譚一般,忍不住大怒,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喝道:“混賬,他們二十多侍衛居然對付不了十幾條狗?” 跪在地上的侍衛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又偷偷瞄了一眼臉sè鐵青的康熙,小聲替傳旨的人分辨道:“那……那十幾條狗中就有九條藏獒” “……” 康熙聞言頓時便將一口怒氣噎回了肚子裡,對於藏獒的本事他還是很清楚的,那是能和豹子一對一單挑的猛獸。康熙一麵欣慰與滿人子弟喜愛馴化猛獸的豪情,一麵也對自家侍衛的戰鬥力糾結不已。 最後康熙還是忍不住問道:“就算有九條藏獒,他們二十幾個侍衛也不能這樣狼狽?” 地上跪著的這位一聽這話就哭了,淚眼汪汪的瞅著康熙就嚎道:“皇上,兄弟們冤啊!咱們單曉得藏獒會放羊,卻不知道藏獒還能放狗……這些藏獒一路追。一路還將遇見的家狗、野狗都召集了起來,和趕羊似得追著兄弟們跑,到東四的時候這些狗加起來就上百了,等到朝陽門的時候差不多有五百多條。這會兒還被狗群堵在城牆上麵呢。” “恩?”康熙大奇:“既然被堵在上麵那回來報信的人是怎麼突圍的?” “沒突圍,這位兄弟是從朝陽門的城牆上一直繞道德勝門,這才把消息傳回來的。” 康熙琢磨一下傳旨之人的行進路線良久無語。或者他可以很欣慰——兩個時辰之中,先從西華門繞過紫禁城。跑到東四牌樓,再從東四邊戰邊退。一直上了朝陽門的城牆,再跑過四分之一的外城牆,最後成功到達東華門……這速度,這效率,彆說是人了,就是赤兔馬都不見得比的上啊。 “去傳旨的太監呢?” “頭一個犧牲的就是這位公公,生生被四條藏獒咬死了,彆提多慘了。” “……” 康熙打發走這個侍衛之後忍不住看了梁九宮一眼,心道:九宮還真走運,隻是受了些皮肉之傷。 梁九宮被康熙似笑非笑的一瞅,隻當皇帝打算讓自己第三次去完顏家傳旨,頓時嚇得肝膽俱裂,“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康熙麵前,淚流滿麵道:“皇上,您若是還要奴才跑一趟,奴才隻有一個請求。” 康熙聞言雖然知道梁九宮誤會了自家的意思,卻也驚訝這位大內總管居然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豪勇,忍不住帶著讚歎的語氣和藹的問道:“有何請求?” 梁九宮毅然決然的一咬牙,拜服與地,一字一頓的道:“請皇上借我三千鐵騎!” …… 冬天天黑的早,等到康熙瞅著夜幕發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這整整一天就做了三件事:傳旨,再傳旨和發兵殺狗,而這三件事帶來的後果便是前前後後被狗咬死了幾十個人,包括自己在內上百人受傷。 被大玉兒忽悠住的康熙在微微戰栗的同時隱隱有一種興奮的感覺:“這就是和命運爭鬥的感覺麼?” 因為大玉兒一時的憂鬱,被她鼓舞的康熙向著一條羊腸小道邁步狂奔。此時的康熙絕對沒想過自己會輸,他自從相信了“命運最大”之後,便理所當然的覺得天下無敵,所以今天的經曆儘管讓他感覺到了恐懼,但正是這樣的恐懼讓康熙體會到了與鬼神交手的感覺,並且激動不已的康熙正幻想著勝利之後真正品嘗“神擋殺神”的滋味,更期待著那個時候天下萬民和躲在暗中鬼神會表露出怎樣的神情。 康熙隻當這是一次真正的挑戰,完全沒考慮過他和張野之間無法形容的實力差距。康熙單單以為自己的皇帝身份足夠尊貴,仿佛真的有一種百靈佑護,諸邪不侵的神奇效果。所以他打算明天親自上場,赤膊上陣。 《封神演義》之中的僅僅是普通聖人的女媧就整死了商紂王。然後以“莫須有”的理由便了斷了商朝六百年的國運,所以在康熙下定決心 之後沒幾分鐘便得到消息張野如何會將僅有三百年不到的清朝氣運放在眼中? 隻是對於康熙的處置卻讓張野有些頭疼。 張野始終是個怕麻煩的xing子。將一個人間帝王化為灰灰對於張野來說幾乎是舉手之勞,可是張野卻不能保證康熙之後的帝王不會妄想自家的女兒……康熙兒子們的年紀似乎更適合自家的寶貝閨女,也許,大概,他們上台之後對於求娶神女的心思會比康熙還要強烈。 那麼,張野能繼續殺下去麼? 就算殺光的滿人,還會有漢人,蒙古人等等來做皇帝,誰能保證這些人能抵得住神女的誘惑?即便明知硬的不行。他們難道不會用軟的……就好傳說中古往今來第一毒計的“美男計”。 再說了,皇帝莫名其妙的死了很容易照成天下大亂,若是戰火再起,難道自己抱著女兒躲到歐洲去麼? 思前想後之下張野決定親自見一見康熙,給這個自大的凡人帝王一個教訓,讓他懂得什麼是敬畏之心,從根子上絕了康熙不應該有的心思。 這一晚,互相算計的張野和康熙依舊難以入眠,完顏一家也為女兒不吃不喝睡了一整天的異狀而夜不能寐。 唯有身為太皇太後大玉兒。她明明不想睡,可是才到酉時便迷迷糊糊的入了夢鄉。這一次來抽自己耳光的不再是皇太極後宮的女人們了,居然全部都換成了力氣更大的男人。 先是可憐兮兮的順治的冤魂盯著一臉的天花出現在了大玉兒的麵前,現在悲憤異常的職責她為母不慈。活活害死了自己最愛的董鄂氏,接著又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痛斥她害死的人太多,以至於順治到了地府之後那些人都要求母債子償。於是自己便是死了都被人欺負。 見著親兒子鬼魂的慘狀,再聽著兒子的哭訴。大玉兒心疼的仿佛刀割一般。 她剛想和自己的福臨說些什麼,誰知道突然一陣yin風吹走了哭哭啼啼的兒子。卻將自己前後兩任丈夫的鬼魂給送到了麵前。皇太極上來就胖揍了大玉兒一頓,說自己死的時候大玉兒還不如給自己陪葬,免得如今在地府中都被帶了綠帽子。接著多爾袞上前和皇太極拉拉扯扯,然後兩人仿佛達成了什麼協議,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把大鋸就開始平分大玉兒。大玉兒被一次又一次的鋸成兩半,那種痛楚簡直是難以想象,很多次大玉兒都希望自己能夠徹底的死去,可是即便分成兩半的她依舊有著敏銳的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皇太極和多爾袞的yin魂終於消散了,一個頂著釋迦摩尼發型的豬頭卻出現在了大玉兒麵前。兩人四目相對了許久,大玉兒才驚訝的發覺居然是當初給自己和姐姐海蘭珠批命的活佛。 “活佛慈悲,救救哀家!”,大玉兒直接求助許願道:“隻要這次哀家能脫難,哀家定然為活佛親建廟宇,讓天下人供奉香火。” 活佛搖了搖自己的豬頭,緩緩道:“老衲不要廟宇,隻要求一件事,太皇太後肯否應承老衲?” “何事?活佛但說無妨,哀家回去之後當全力而為。” 活佛又點了點自己的豬頭,扯了笑容道:“那就好,那就好……老衲所求之事極為容易,太皇太後回去之後不要信命,改為信神可好?” “啊???”大玉兒頓時就呆住了,半晌才到:“就這事?” “是啊,就這點小事。”活佛忍不住輕揉了一下滿頭的包包,“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猜對者大玉兒抱怨道:“太皇太後許是糊塗了,說什麼‘天大地大,不如命大’,還說是聽老衲之言,卻不想你當年之聽了半句,全話應該是‘天大地大,不如命大;命就再大,見神也得乖乖聽話。’” 大玉兒一個哆嗦醒來之後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雙目茫然的自言自語道:“我難道真的是在做夢……活佛也會說打油詩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