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一大半是眼熟之人,有墜星島舊友,有一同在青州大亂時並肩作戰的戰友,至於不相識的十餘人,從衣著打扮來看,皆是紫星、赤星修士。
青鱗、鐵猴子二人同樣是紫星長老打扮。
“抱歉,隻顧著修行,怠慢了諸位道友!”
李魚衝著眾人拱手一禮,笑容滿麵,瑤光峰雖說排在七大主峰之尾,卻也不是普通弟子有資格登上,眼前的這群人,除了墜星島舊友中有幾名藍星弟子,其它紫星、赤星修士恐怕都是有頭有麵之人,不好得罪。
“李師兄客氣了,聽聞李師兄榮升秘傳弟子,我等特來恭賀!”
沈鐵手第一個上前搭話,一個多月的休養,傷勢已愈,原本對李魚、夏寶成為一對心中不舒服,如今夏寶突然離山而去,李魚撲了個空,莫名地感覺很爽。
“李長老這麼快就踏入赤星境界,當真是天資凡,彭某羨煞也!”
彭衝筆容滿麵地擠上前來。
墨子翼、牛倩、小胖子、秋師妹等人紛紛上前見禮恭賀,有人口稱長老,有人口稱師兄,一個個臉上透著欣喜,李魚行事大方,如今又成了秘傳弟子,今後他們在宗門之內又多了一個依仗。
那些不熟悉的人反而自重身份,沒有一擁而上。
宋泰、6鳴、肖戰、齊賢四人沒有上前搭訕,遠遠地拱手還禮,昨天剛分手,今日來拜訪,也隻是為了禮節。
李智、青鱗、鐵猴子守在一側,同樣沒有湊近。
眼看著李魚和眾修一個個打著招呼,想談甚歡,人群之外,一名三四十歲年紀的藍袍道士目中卻是一抹寒意。
望望李魚,又望望夏樂,突然朗聲道:“李長老,掌門有請,你還要拖延多久?”
此語一出,眾人紛紛停下了言語,有人衝李魚望去,有人衝藍袍道士望去,正在和李魚交談的幾人,紛紛向一側退去,一個個神色尷尬。
李魚衝這藍袍道士望去,麵容陌生,看其腰間緞帶,乃是一名赤星修士。
雲霄閣掌門名喚陳玄機,乃是6放鶴的二弟子,紫星七階的老修,鎮守天權峰幾十年,地位雖不如四名銀星長老,權勢卻大,門中日常事務皆由其打理,這名道士能負責通傳消息,不是他的弟子就是親隨。
沒有人提及掌門有請,此人也一直躲在人後沒有聲,此時陡然出言抱怨,卻是讓李魚摸不清狀況。
“陳權,你什麼意思?掌門有召,你為何不早說?”
夏樂不樂意了,一臉不善地望了過去,做為這瑤光峰的主人,他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青鱗、鐵猴子不約而同地上下打量起了陳權,目光不善,看來,這小子恐怕是來找茬!
“方才難道不是你親口所說,李長老閉關不能打擾?”
陳權麵容一板地懟了夏樂一句。
“可你也沒說掌門師兄有召啊,你想做什麼,看著我!”
夏樂聲音大了幾分,目光直視陳權,他乃夏青鬆的親兒子,踏入赤星境界之後直接就是宗門秘傳,稱呼陳玄機一聲“師兄”並無不妥,而這陳權,雖說年齡大了一些,境界高了一些,卻隻不過是陳玄機的弟子,宗門親傳弟子的身份。
此言一出,眾修麵麵相覷,隻覺得這其中有問題,這陳權恐怕是居心不良。
果然,陳權不敢和夏樂目光對視,生怕被窺穿心思,無言辯駁,卻把目光望向李魚,說道:“掌門喚李長老到議事殿一敘!”
“掌門師兄相召,可有要事?”
李魚看似隨意地問道。
“有沒有要事,貧道哪裡會知道,貧道隻負責通傳,你還是動身吧!”
陳權陰沉著一張臉,話語中透著不耐煩。
李魚不禁納悶了,不明白怎麼得罪了陳權,瞥了一眼陳權,問道:“敢問道長和掌門師兄是什麼關係?”
“貧道乃掌門坐下第九弟子!”
說到這一句,陳權神色有幾分傲然,他非但是陳玄機的弟子,還是陳玄機的俗家侄子。
“這麼說來,我應當稱呼你一聲師侄了!”
李魚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譏誚,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雲霄閣眾修之間,如果沒有明確的師徒關係,同輩之間以師兄弟相稱,也可以直接稱呼名號,見到長輩通常稱呼長老,喊句“師叔”也不算違規;如果有明確的師徒關係,見到長輩則必須以輩分相稱,如今李魚拜在了6放鶴門下,和陳玄機是實打實的師兄弟關係,這陳權就不能稱呼其“長老”,而要稱呼其“師叔”。
“你若想這般稱呼,貧道也不介意!”
陳權恨聲說道,毛頭小子竟然爬到他頭上當師叔,而且還當麵羞辱,太可氣了。
他原本是無須出家當道士的,就是因為當年頻頻追求夏寶,惹怒了夏青鬆,被夏青鬆強逼著當了道士,更可氣的是,夏青鬆離山而去,陳玄機原本有意讓其大弟子鎮守瑤光峰,讓陳權來協助,準備栽培栽培陳權,結果,李魚一到宗門,就成了秘傳弟子,就擔起了鎮守瑤光峰的重任,區區赤星一階的毛頭小子,有什麼資格來鎮守七大主峰?
正在胡思亂想,眼前光影一閃,臉頰一痛,一股大力帶著他飛了起來,重重摔倒在了地麵之上。
他竟是被李魚一巴掌抽在了臉上。
赤星七階巔峰的修為,竟然沒能躲過這一耳光。
陳權一躍而起,怒吼道:“小子,你敢動手打人,活膩……!”
話未說完,又一道掌影抽在了他的臉上,這一次,力道更大,半邊臉瞬間腫脹如豬頭,口中噴血,牙齒掉了半邊,再一次重重摔倒在地。
眼看著李魚揮掌擊來,他竟然躲都躲不開,甚至連祭出護身罡氣的機會都沒有,腦中嗡嗡作響,眼前金星直冒,意識陣陣模糊,直接被抽懵。
一眾皆驚!
誰也想不到李魚竟然會當眾爆打陳權,這可是掌門身邊的紅人,親侄子!
眾人麵麵相覷,一個個心臟怦怦狂跳,就連幾名紫星長老也不例外,隻覺得要壞,今日來得不是時候,這陳權不是心胸寬闊之人,此事恐怕要惹出大風波。
“第一掌,我打你目無尊上,狂妄自大!”
“第二掌,我打你辦事不力,身為掌門弟子,竟然連輕重緩急都不分,若宗門有大事讓你通傳,你這般敷衍塞責自做主張,耽誤了大事,你能擔得起責任?”
李魚聲音冰寒,透著殺機。
場間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而壓抑,眾修一個個噤若寒蟬,不少人心中打鼓,隻覺得李魚氣勢驚人,和方才一團和氣的模樣截然不同,不是身居高位者,難有這般氣場。
而李魚說出的話,更是讓人挑不出毛病。
李魚再年輕,也是6放鶴這位銀星大長老的親傳弟子,今日大家前來,正是為了恭賀此事,掌門既然要你陳權召喚李魚,你直接闖進李魚的洞府去通傳,夏樂敢阻攔?你卻故意耍手段,分明想陷李魚與不利,想在李魚和掌門之間構築矛盾。
至於“耽誤大事”之說,不熟悉李魚之人覺得是小題大作,是李魚故意找茬收拾陳權,而宋泰、肖戰等追隨李魚縱橫青州之人卻熟悉李魚的性格,清楚李魚對軍令的嚴苛,違令者,不及時執行命令者,直接當場擊殺,多名赤修因此喪命。
“把他交給刑堂,弄清楚受何人指使,為何要敗壞掌門師兄的名聲!”
李魚指了指陳權,衝青鱗吩咐道。
目光掃過眾修,拱手一禮:“抱歉,等李某拜見過掌門師兄,再來和諸位敘舊!”
隨後衝夏樂說道:“招待好諸位同門,莫要失了禮數!”
臉上的寒意散儘,再次恢複了淡然的表情。
說罷,帶著鐵猴子,由夏東帶路,直奔天樞峰議事殿而去。
隻到李魚走遠,隻到青鱗拖死狗一般拖著陳權走得不見影子,令人窒息般的壓迫感這才緩緩消散,不少人長出了一口氣。
就連夏樂方才也被驚呆。
李魚的氣勢之盛,讓他生出了一種陌生感。
唯有李智、宋泰、肖戰等少數幾人不覺得稀奇,公孫鳴這名飛虎軍青州將軍說殺就殺,小小的陳權在李魚麵前,屁一般的存在。
昨日張金水曾給李魚通過氣,夏青鬆離山之後,夏青鬆的兩名親傳弟子皆是赤星境界,夏樂、夏東、夏西境界更低,幾人不足以鎮守瑤光峰,若是派其它紫星長老前來,又擔心夏青鬆回山後不滿,恰好李魚回了宗門,身邊有青鱗、鐵猴子兩名紫修隨從,6放鶴決定讓李魚來鎮守瑤光峰。
雲霄閣不是赤血城,紫星七階、六階的老修有一堆,夏青鬆這一離開,恐怕有人會垂涎靈氣上佳的瑤光峰,李魚昨天還在考慮著怎麼才能立立威,鎮住場子,結果陳權今天就跳了出來,多好的機會,不利用一下太可惜。
李魚不怕得罪陳玄機,有6放鶴、夏青鬆在,又和楊寰、雲驚空交好,陳玄機這位便宜師兄不敢拿他怎麼樣。
天權峰。
議事大殿戒備森嚴,殿門外十六名雲霄閣弟子分列兩側,遠遠望去,這場麵比6放鶴的天樞殿要威風的多。
在殿門外竟然被攔了下來,報出身份也不行,隻到一名弟子進殿稟告,得到通傳,李魚這才進了大殿,而鐵猴子、夏東卻被擋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