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拳武館,館主張克天現在六十七歲,寒門出生,早年經過帝國軍校培養,一級一級晉升到中高級學院。但是似乎是名字犯了忌諱,一連三個兒子都無法繼承他打拚下來的江山。
大兒子死在了縱盟對太雲帝國的作戰中,二兒子天資優異,卻得罪了大世族弟子被廢了,而小兒子整天花天酒地。
所以武館的重任落在了張克天的大徒弟張贇手裡,也就是讓蘇鴉進入武館的大師兄。張贇是張克天的遠方侄子,張克天視之如己出。
穿上了武館的衣服後,蘇鴉回歸了久違的較穩定生活。在外麵生活雖然自由,但是很容易出意外。
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子有錢天天購買食物,這是很可疑的,孤零零毫無社會組織庇護本來就是險地。如今再也不用擔心缺錢的醉漢和癮君子對自己鋌而走險了。
而橫拳武館內的人,也很快查清楚了蘇鴉的出身。
武館在調查的時候甚至調查到了蘇鴉這幾個月手頭上寬裕,有可能在街道上行竊的情況。
當然武館負責人考慮蘇鴉被趕出家門為了活下來,這些都情有可原,隻要好好教育即可。
張贇大師兄在第二天找到了蘇鴉後,首先是告誡了蘇鴉一定好好做人,再者是給蘇鴉重新起了一個名字——沒人會認為烏鴉是吉利的鳥。
所以蘇鴷變成了蘇鴉的新名字。在取了這個新名字後,張贇讓蘇鴷將自己的名字抄寫一千遍加強記憶。蘇鴷在手指發軟地交完這份作業後,不由揣測張贇也是被長輩這麼罰過的。
在法脈世界中,鴷這個字的筆畫和漢字不同,但是同樣筆畫眾多。
總而言之蘇鴷對這個名字比較滿意,鴷就是啄木鳥的意思,在這個世界的文化含義中,鑽木食蟲,有鑽研之意。這是一種勉勵。
招收到武館內的新學徒,需要承擔很多雜活,來磨礪心性。但是蘇鴷在做了幾天擦地板的雜活後,就沒有被分配這個任務了。
橫拳武館內有多組蕩木,一條條蕩木十米高,下麵是水池。從一組蕩木上走到另一組蕩木,搖擺幅度過大,則會掉落到水池中。一千年前,秉核也是用這種設備練習定體術的。一千年來,沒變多少。
就宛如秦漢撥浪鼓流傳到二十世紀一樣。時隔千年,蘇鴷看到自己當年的設備,不禁感慨,同時帶著欣喜。
蘇鴷在上麵走了幾圈,鍛煉了幾個定體術的高難度動作後,被張贇看到。隨後蘇的雜務被取消了,改為練習定體術動作。
當然同齡人中沒人嫉妒,那些做雜務的孩童們甚至幸災樂禍,認為蘇鴷是愛顯擺,結果被逮住了。——當然這是年齡上的代溝,蘇鴷無法交流,自顧自地默默努力。
【七月四號,蘇鴷定體術已經能夠極為精確校正自己的身體,上一世在十二歲後才練習這些動作,而現在能夠更早,彌補了蘇鴷上一世小小的遺憾】
督促蘇鴷完成定體術修煉的張贇,也非常欣慰,對蘇鴷也越發看重。
下午四點,完成了六套大動作後,蘇鴷從滑竿中下來。張贇看著汗津津的蘇?,點了點頭,遞給蘇鴷一瓶靈藥,甩下了“明天準備預脈”的話。
張贇離開後,周圍學徒中一束束複雜的目光投向了蘇鴷————有嫉妒,也有羨慕,還有無奈。
蕩木擺在這裡,自從蘇鴷輕鬆做到了踏木而行後,這幾天試著嘗試,然後落水的學徒超過了兩位數。學徒或許沒有攀比心理,但是學徒的家長,則是逼著學徒去做到這些事情,家長們認為自己的孩子沒理由不會。然而定體術並非天賦所能達到,這些家長們的強求並沒有效果。唯一的效果是,蘇鴷的人緣變得越來越差。
當天晚上,在預脈結束後,蘇鴷從張克天的房間內恭敬退出,輕輕將檀香味的木門關上,穿著白色襪子的蘇鴷在木板上輕手輕腳的離開。
然而在走出廊院後。
“蘇鴷,蘇鴷。”一位少年笑容滿麵喊著蘇鴷。然而蘇鴷卻露出了程式化的笑容。
這位少年的名字叫做陳僚,喜歡拉幫結派,在學徒中很有影響力。暗下卻是在學徒中,製造話題排斥蘇鴷。
例如蘇鴷的家庭情況則是被他特意的加工,隻是故事中蘇鴷是偷拿家中東西,活該被趕出了家門。
對於這位八歲孩子的心機,蘇鴷的選擇方法是用‘平等交流’來了解他。
在六月份的時候,某次陳僚懇求神像保佑自己時。
蘇鴷啟動了平等交流,當然,形態是一個光團。而陳僚則是把蘇鴷的交流狀態看成了自己養成的小鬼,非常興奮的陳僚將這個當成自己的秘密。
蘇鴷每天隻在晚上八點到九點才響應陳僚的召喚,每次隻出現五分鐘。因為沒空和他多說話,故借口:“每天現形時間有限,隻能少數幾次響應他的召喚。”
在相應召喚中,蘇鴷幫助了陳僚取得了一些錢財。讓烏鴉叼著錢送到他的窗台,輕鬆的變成了他的心腹。——蘇鴉:“幾歲大的孩子,欲望還真的簡單得很啊。”
至於陳僚到底盤算著什麼,蘇鴷也是一清二楚。
昨晚夜深人靜的時候,陳僚偷偷摸摸夜起在無人的案台下做了一套恐怖書上養小鬼的儀式後,把蘇鴉的光影請了出來,卜問今天凶吉的時候,就把計劃透露給了蘇鴷。
陳僚現在想通過套近乎,請蘇鴷吃飯,然後下瀉藥。很無創意的下三濫手段。至於這麼做的動機,就是想要打擊一下蘇鴷,然後在同伴中炫耀。
如此動機對蘇鴷來說——非常,非常,非常,無聊。
不愧是幼稚的孩子,才會如此樂此不疲的策劃這種事情。蘇鴷甚至連報複的念頭都沒有。
現在在武館房門口,蘇鴷麵對不懷好意的陳僚。
一臉鎮靜的聽完了的陳僚的邀請,在不斷點頭後,表達了遺憾,說出了“對不起,我還有事情,下回見。”
這讓一臉笑容的陳僚臉上情不自禁外溢出陰謀落空的懊惱。
“你是不給我麵子嗎?!”陳僚有些失去理智的,帶上幾分急迫的語氣對蘇鴷逼問。
而蘇鴷則是不慌不忙的“解釋”:“對不起,我實在是有事情。”
蘇鴷的臉上堆滿了無辜,在麵露“歉意”的同時,目光投向遠處的武館教官,露出為難的表情。
武館的教官看到蘇鴷注視,皺了皺眉頭走了過來。
兩分鐘後蘇鴷脫身離開,留下張嘴無言的陳僚。
蘇鴷默默自語道:“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沒時間陪你玩。”
【當無所事事的時候,時間會很多,然而少年耐心不足,經常會無所事事,所以經常會有時光漫長的錯覺】
蘇鴷有了上一世沒有注意到的新發現。
那就是現在自己六歲,骨骼還在發育的過程中,在大幅度動作下定體術運動後兩個小時內,是可以形成法脈的。
不過,對絕大多數孩子們來說,極容易受傷的高難度定體術,是不可操作的。即使是上位家族的督促下,這個年齡的孩子練習定體術都是柔和的廣播體操。
骨骼上能堆積法脈意味著:“職業者的極限要比想象的要高得多”。
例如,醫牧師的細胞再生術需要的法脈,往往在骨骼表麵堆疊。而騎士的骨骼強化術,也是在骨骼表麵堆疊的。
騎士和醫牧師者兩個職業在過去是分開的。但是像現在,蘇鴷能夠同時達到兩種效果。
而且當骨骼內法脈密度到達一定程度,蘇鴷在堆疊堡壘領域的時候就不需要魔力原點了,直接以骨骼內的法脈為穩定軸。自己成年後,骨骼上的法脈比軟組織上的法脈要更穩定,更能承受法脈過載。
蘇鴷估算,如果這一世堡壘係法脈完成了,將把自己上一世法脈甩出一個代差。在功率上就不會被傳統法脈輕易壓製乾擾。
【蘇鴷現在還並不知道,自己上一世的法脈級彆,已經被後人崇尚了一千年】
一千年前,秉核承擔堡壘,又在化工、機械加工,還有電子製造等多個領域都留下了開拓性的建樹。
秉核當時的法脈,以當世的眼光看來都屬‘夭壽’——事實上也的確死得早。
在無數天驕嘗試失敗後,後人在研究秉核的傳承後,大大削減了法脈上那些非堡壘、中位職業的職能,重點保留堡壘職能。
上一世秉核設計法脈,還得考慮家族傳承的問題,而這一世,蘇鴷沒有家族,自用的法脈設計方向,朝著逼死傳承者的趨勢發展。
幾分鐘後。
蘇鴷匆匆返回自己房間內後,輕輕吐了一口氣,小聲嘀咕道:“這個環境,一心一意,學習成長,很不容易啊!”
蘇鴷穿上了測定法脈平衡的緊身服,在房間內開始一板一眼的動作。在動作中,一縷縷法脈在孩童柔韌的軟骨內生成。
如果此時熄滅所有燈光,是可以看到蘇鴷身上瑩瑩生光。
忙得不可開交的蘇鴷,沒工夫報複武館內對自己不友好的小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