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的白浩歌,百無聊賴的看著顯影器上的課程。
此時老師在上麵講課,他在下麵胡思亂想。
這大半年來,遇到那些讓他頭痛的課程,他直接傳喚蘇鴷來解決,同樣課程考試也都是蘇鴷幫他在線解決。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努力不一定有收獲,但不勞而獲一定很快樂。
這大半年內,白浩歌的算學,幾何學,地理,自然科學,世界地理,曆史,成績全麵上揚。對了,也不能說白浩歌一點收獲都沒,他基本上是看著蘇鴷幫他學習的。
蘇鴷借助他的手記錄一個個重點知識點,在書本上做重要筆記,白浩歌還是有記憶輪廓的。勉勉強強都知道個大概。
如果白浩歌認真學,是能甩開蘇鴷,在一兩個月內將成績補上去的。但是,懶散一時爽,一直懶散一直爽。
不僅僅是普通學習,就連最關鍵的法脈構建,白浩歌都直接將軀體控製權讓給了蘇鴷。
這可是近乎奪舍的完全控製,白浩歌將控製權交給蘇鴷的時候,大腦直接進入了半昏半醒的養神狀態。
這孩子如此心大,讓蘇鴷不由咋舌。蘇鴷:“要是心腸稍微有點壞的人,遇到你這樣,都會覺得不坑你,簡直是吃虧啦!”
蘇鴷沒心思害這個小單純,而且仔細斟酌一番後,還是幫這個貨完成法脈構建了,就當多養一個兒子。
所以這大半年來,在老師和長輩的眼中,白浩歌的法脈構建也是非常用功努力的。——其實這幫老師根本看不出來白浩歌現在的法脈級彆,蘇鴷是按照上位職業權柄的方向發展的。
當然蘇鴷也不是什麼忙都幫白浩歌,過於浪費時間的忙,蘇鴷是不會幫忙的。
在蘇鴷眼裡,這個貴族學院的某些課程是用不著學習的。例如文學詩詞樂曲還有繪畫,蘇鴷是連看的興趣都沒有,任由白浩歌怎麼哀求,甚至幾個月前賭氣的拿著文學考試的鴨蛋,蘇鴷也不為所動。
而在那次文學考試鴨蛋後,蘇鴷奇了怪了的事情——自己不幫白浩歌的課程,白浩歌自己倒是努力,徹底把心思用在這方麵,文學成績反而開始回升了。蘇鴷確定自己的教育有問題,但是現在蘇鴷也放不了手了。
視角回到課堂上來。老師正在介紹東西大陸,蒸汽曆到電氣曆之間過渡的那段曆史,現在講到了聖索克槍焰變革過程中,太雲帝國外部乾涉聖索克革命導致變革失敗的內容。蘇鴷正在逐字逐句地聽著這段曆史。
而此時,盯著顯影屏的白浩歌覺得非常無聊,所以同蘇鴷呼喚:“小黑,小黑。”
蘇鴷一開始沒有理睬他,但是白浩歌一賭氣,開始抗拒平等交流。乾擾了蘇鴷繼續聽課。
蘇鴷隻能無奈,且有些不耐煩地回應道:“什麼事,我在聽課。再等三個月,等你的法脈能夠釋放光線收集術的時候,你就不用盯著黑板了。可以隨便看小人書了。”
白浩歌訕訕說道:“我知道,我是想問另一件事情。”
蘇鴷:“說。”
白浩歌:“我想追孫珂。”——這是四班的一個女孩。
聽到這貨是用這種事來打擾自己聽課,蘇鴷頓了頓說教道:“你才多大,好好讀書。”
蘇鴷心理罵道:“小屁孩還沒有發育,就瞎想。”
白浩歌反駁道:“我七歲了,是男人了,我現在是全班第一,找女院的第一在一起,不是應該的嗎?”——所以這貨在詩歌繪畫上狠下了一番功夫,這也是他在文學等藝術課上很有學習動力的原因。
麵對白浩歌神奇的邏輯,蘇鴷實在實在是找不到反駁的方向。
蘇鴷無奈的:“你準備怎麼做?”
白浩歌:“你能夠控製動物吧,能不能?”
蘇鴷立刻否決道:“我不能控製動物,也無法讓動物幫你討女孩歡心。它們對人類有著天生的警惕性,有時候再多的交流,都無法讓它們打消警惕性。”
白浩歌討好道:“那個,你懂得馬術嗎?孫珂說她喜歡騎著白馬的男孩。”
蘇鴷發出痛苦的聲音回應道:“我的天,你們是我碰到最差的一屆。”對於學生,蘇鴷還停留在塵迦留給自己的印象中。這白浩歌簡直,簡直就是……
白浩歌咬牙說道:“三百銀元!”
蘇鴷:“成交!”
【電子曆651年五月一日,這是北方踏青的時節】
嶽陽書閣平日對學生們管教嚴肅,但是每年在這個時候,會讓少男少女們在野外踏青,相互交流。
踏青的地點是雲鞍山。
這是十幾個山包構成的小丘陵,這裡的大樹重葉疊影,在山包內生長著野豬、孢子、彩禽等動物。這片山區是嶽陽書閣的財產,嶽陽書閣每年組織學生在山林中春行秋狩,但是平常的時候卻無法對山林資源有效看管。
為了防止自然資源被破壞,防止外人潛入,嶽陽書閣需要一批人巡管山脈,保障山林資源。
嶽陽書閣的負責人允許一個村子在山脈中,當然目的是為了保障這個山林資源和風光,也是不允許這個村子過於龐大形成居住地。嶽陽書閣這個大地主集團對這個村子人口進行了限製。
這就導致雲鞍山這個村子的民俗是與世隔絕的。雖然進入了工業時代,這裡的村落族長,杜絕外人進來,也杜絕裡麵的人和外界接觸,與世隔絕。
雖然常有年輕人離開村落,在外討生活,但是大部分人再也沒有回來過,少數有音信的人,也都是憔悴樣子,證實外麵生活不易。久而久之,外界變成了村內禁忌,這裡依舊維持非常古老的東方領主和領民之間的關係。
對這個村落的人來說,隻要每年給嶽陽書閣的人做好山地的向導,一年的其他時間就能安安靜靜的生活了。
今天——當一輛輛汽車停泊在山腳,是這個村落難得的日子,山民們臉上洋溢著淳樸的笑容。
他們族長麵對學校導師投射的地圖,恭敬將這一年來山間各個道路的變化、生物群落的情況彙報給學校導師。而村落的年輕人們則是和那些駕車的校工們,進行以物易物的互換。這是這個村落每年唯一能“合法”與外界換取物資的時候。
今天的踏青比往常多了幾分熱鬨。
因為嶽陽書閣還邀請了北方大崗城的靈境道府。
這些初級學府做活動的時候是相互邀請的。而對於地方望族勢力們來說,這是正常的交流活動。——這個時代學府在地方上能發動的資源,能讓二十一世紀那些個學校不敢想象的。
兩個學院的學生們穿著勁裝,外套峨服,頭戴高冠,坐在了鋪著防水布和絲綢的地上。
這場麵讓蘇鴷覺得很不平衡,下城區這個年齡的少年梳著羊角辮或者童子髻,蘇鴷就是童子髻,這要對比那就有傷害了。
現在,這些驕氣十足的少年們,在山腳上,在見麵會上,席地坐在棉布地毯上,麵前擺放著木案台,和青銅器皿。大小的銅鼎中有水果,有冰塊飲品。
上一世在西大陸上見過複雜的禮儀,而這一世在東大陸上也是開了眼了。
工業時代的生產力複古上流禮儀,那麼排場比古代要更為膨脹。
蘇鴷看了看他們鋪地的布匹,這厚厚的棉布,在布匹店中是做棉袍用的。而在鼓山城每年冬天都有人衣著不夠而冷死。
這些布料很明顯是新的,剛從倉庫中拿出來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攀比,在下城區,這麼大的孩子在攀比泥土玩具,報紙剪出來卡片,還有玻璃球。
而在上城區們的孩子們,碰麵也在攀比,孩子們什麼都不懂,但是孩子們背後社會認為,這群上流社會的孩子們要攀比的東西,必須要符合他們的社會定位。
【蔥翠的山腳下,一個賽馬場已經被布置好了】
在黃泥跑道上,三匹高頭大馬在鬆木欄杆後甩蹄擺著尾巴。
而其中一匹白馬上的白浩歌,踩著馬鐙,雙腿夾著馬身體,端坐在馬匹上。美少年和潔白的駿馬配成的畫麵頓時令兩位同齡人變成了陪襯,坐在青草邊的十歲的小女孩們,都乖乖的保持著淑女形象,但同時偷偷看著跑道上的情況。
八歲到十一歲女孩喜歡的已經不僅僅是布娃娃了。這麼大的蘿莉在吃喝不愁下已經開始萌生原始的愛情觀。君不見地球小學小賣部狗血的瑪麗蘇小說都能被小女生買的脫銷。
現在的女孩們目光中的主角,白浩歌,看似穩如老狗,心裡慌得一比。保持逼格中的白浩歌用恍惚的語氣,對視角前漂浮的蘇鴷光球問道:“小黑,沒問題吧,小白它現在不會出紕漏吧。”
蘇鴷:“小白沒問題,我警告它了,如果它這次跑輸了,就把它同欄的小母馬轉到隔壁分頭(另一匹馬)那邊。如果它出了大紕漏,等到今年冬天第一場雪,就閹了它的蛋蛋。如果它跑贏了,整個夏天,每天它的馬槽胡蘿卜比分頭的都多。”
蘇鴷和馬沒法解釋數字,隻是簡單明了的表達了利害關係。
白浩歌聽到這,臉上有些不好看,嘀咕道:“閹了它,嗯,沒想到你這麼歹毒。”
蘇鴷:“……”
無語了幾秒後,蘇鴷:“我還有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白浩歌:“彆彆,彆生氣,我說著玩的。”
蘇鴷沒好氣的說道:“我幫你,你幫畜生說話,你是鬨哪樣?你再這樣,我不乾了。”
白浩歌:“我再加二十個銀幣。”
蘇鴷:“咳咳,好了,彆擔心,一切有我。真不行的話,我可以幫你馭馬。”
白浩歌:“嗯,小黑現在就控製吧。”同時心裡竊笑:“真好哄。”
幾十個銀幣對他來說很毛毛雨。現在白浩歌發現對蘇鴷撒幣是最有效的。
蘇鴷疑惑問道:“你騎馬不是要泡妞嗎,我幫你騎,你裝逼,嗯我是說你沒有體會,感覺不會很差嗎?”
白浩歌牙槽咬了咬,臉上泛紅,然後又傳訊道:“我練的是上馬下馬遞送花,那個競速跑,我覺得還沒有信心。”
這幾天練習騎馬,也是蘇鴷先控製白浩歌軀體進行練習,然後再放手給他的。蘇鴷在一個星期親身教會他後,現在他竟然緊張怯場了。
蘇鴷看了看白浩歌身邊的對手,也是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於是咧咧嘴,對白浩歌安慰道:“放心都是新手,沒看到兩邊騎士嗎,怕你們摔著在一旁護著,這說明他們跑不快的。”
白浩歌用羞恥的口氣懇求:“小黑,我想贏。”
蘇鴷愣了愣,通過白浩歌的視角,看了看周圍一些悄悄注視的目光,幾秒鐘後理解了白浩歌的想法。現在白浩歌已經被釘在了白馬王子的人設——名聲累人。
蘇鴷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算了,這回再幫你一次,其實對你來說,你現在挫折一次,低調務實是最好的。你以後要注意。”
白浩歌開心讚同:“嗯,多謝,一定。”
白浩歌開心是真的,隻是後麵的應諾有點像敷衍。蘇鴷聽出來了敷衍,但是拿人手軟,也就沒有說什麼了。
兩人的通話很快結束了,蘇鴷轉為控製住白浩歌軀體,白浩歌幾乎開放了所有的感官,因為接下來運動需要全身的神經協調平衡。
蘇鴷附體在了白浩歌身上,歎了一口氣:“平等交流?很危險的一個能力”——此時完全接管白浩歌的軀體,白浩歌如果臨時反悔,一時半會也無法掌握控製權。
而這時候蘇鴷控製白浩歌自殺都不是最壞的事情。
如果蘇鴷控製白浩歌犯上,做出千古恨的事情。白浩歌也隻能在一旁看著。
蘇鴷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些不可能的事情甩出腦海。
比賽即將開始了,蘇鴷弓著腰,調了一下坐姿,然後雙腿貼近馬匹,以便於在奔跑時感受著馬的血液心跳和肌肉顫動,同時用手緩緩地扶著馬頭,安撫。
“他的定體術還要加強練習。”蘇鴷感應了白浩歌身體平衡和自己本體的微弱差距後,對白浩歌以後的發展做出了規劃。
隨著發令槍一響,白浩歌胯下白色的駿馬以極快的速度竄了出去。而白浩歌猶如黏在馬背上,輕小身體隨著馬匹肌肉同步起伏。
白馬的速度之快,讓後麵原本護送的騎士甚至來不及催馬跟上。
同樣目瞪口呆的還有兩個學院的主事人,賽馬隻是形式娛樂,事實上這兩個學院的人哪敢真的讓學校寶貝學生們賽馬。
如果這些學生真的要摔著,留下後遺症,兩個學院的人還真的擔當不起。現在馬場一旁有醫牧師待命著,一般的傷沒問題,但是孩子要比成年人脆弱,可能會墜馬直接致命。
大人們隻是抱著讓孩子們友誼第一的態度,進行小比。
但是白浩歌和那幾個孩子把比賽當成認真了,而蘇鴷騎在馬上感覺到氣流和風,也有點犯二,也過於認真。
跑道上另外兩個孩子看著白浩歌的一騎絕塵,原本準備按照訓練節奏馭馬的他們傻眼了。他們的目光,就像地球上那些平時騎自行車的中學生,突然看到同齡人開著重型摩托車在高速公路飄移,這怎麼能忍?
其中一個傻孩子急了,直接掄著鞭子朝著馬屁股狠狠地抽上去。馬匹嘶鳴中,直接豎立起來,把這個傻孩子甩了下來。而這孩子從馬背上落下後,這畜生還準備撅蹄子踹上去。
隻是馬蹄還沒有踏下,馬腿就被武師握住,武師胳臂上機械裝一發力,這一匹馬直接被掀起來。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此場麵,另一匹馬見狀被嚇到了。這匹馬直接耍賴打滾,把背上另一個倒黴娃子蹭了下來。這個少年沒有受傷,但是在撒潑的馬不斷蹭地的過程中,弄得滿身都是泥巴。
而且是在同齡人的哄笑聲中,狼狽離開馬背,是遭到其他男生噓聲,還有女生看小醜的眼神。這種丟人傷害,可不比旁邊那個‘在馬蹄下逃過一劫的驚嚇傷害’要弱多少。
而跑道上,處於全場目光焦點中,蘇鴷還不忘用平等交流給白浩歌胯下的馬鼓勁:“乖,彆看那兩匹傻馬,你跟它們不一樣。你比它們不知要高到哪裡去。這場跑完後,你是整個馬廄中最靚的一匹。”
一頓馬屁,讓這白馬得意地發出嘶鳴,仰著頭蹦躂的跑完了全程。
然後馬兒按照蘇鴷的指示優雅跳過圍欄,緩慢地走到了女生那邊,而在這個時候蘇鴷將全身控製權還給了白浩宇。
白浩歌順手將欄杆上伸出的一朵花摘下來,彎腰遞給了羞怯的小女孩。——這b格,基本上就是那些言情小說的劇本了,對情竇懵懂的小女孩效果拔群。
然而在蘇鴷恢複為光影狀態後,笑眯眯地看著白浩歌和那個小蘿莉站在一起。就在助人為樂的成就達成後,蘇鴷滿意的點了點頭,突然有些懊惱地反應過來。
在橫拳武館內的蘇鴷猛拍了一下自己腦袋:“咦,我不是一直勸說他低調,教育他務實嘛,怎麼我自己身臨其境,就把自己的話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