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琰一腳踹向李冒,伸手去掐李大太太的脖子。
李冒護著母親去抵擋,卻又不能對父親動手。
李長琰大聲道:“你這個畜生,給我滾開。”
李冒不知所措,李大太太終於睜開眼睛,一臉驚慌的神情。
管事媽媽上前拉扯李長琰。
“大老爺,大太太對您……”管事媽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長琰一拳打在了肚子上。
“你這個老貨也是與她一條心,”李長琰說著看向李大太太,“這兩日高見鬆有沒有送信給你,你們是不是來這裡私會,你若是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掐死你。”
李大太太連滾帶爬地躲閃:“老爺,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這是……要冤死妾身……”
有這麼多證據在這裡,李大太太無論再說些什麼,李長琰都不會相信。
“高見鬆調動我去大同做什麼,”李長琰道,“是不是方便你們在太原苟且,枉我李家長輩時時誇讚你,我將你捧在手心中,你可對得起我。
這麼多年的夫妻,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說,你與高見鬆什麼時候相識的,那陸先生是怎麼回事?高見鬆安插在家中給你送信的人?”
“老爺既然這樣想,就掐死我吧。”李大太太乾脆不再躲閃,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李長琰。
李長琰將手放在了李大太太脖子上,然後開始收緊。
李大太太頓時喘不過氣來,她的表情從開始的決然變成了恐慌,李長琰真的有可能會殺死她,死在這個男人手中,讓她如何甘心。
王爺……
李大太太眼淚順著眼角淌下來,王爺去的太早了,否則怎麼舍得她這樣受苦,都是她命苦,早知會這樣,還不如那時候衝出京城與王爺死在一起。
李大太太想到這裡轉頭去看不遠處的徐清歡,都是徐氏和宋成暄,他們先害死了王爺,現在又來對付她。
李大太太眼前變得模糊,她感覺自己就要死了,她開始掙紮,她不能死在李長琰這樣的人手中。
誰都沒有權利殺死她,她將來還要複王爺的尊號,重新給王爺修墓,執掌慈寧宮。
李大太太喉嚨裡發出“咯咯”的響動。
李冒聽到這裡,拚儘力氣上前去拉扯李長琰。
衙差看向徐清歡,徐清歡轉身從屋子裡走出來。
李長琰不會舍得殺了李大太太,當然不是因為夫妻之情,而是因為李大太太如果真的與高見鬆有私,李長琰就不會被當做簡王黨。
李長琰是個很會算計利益的人,青娥向李長琰告密,李長琰沒有任何懷疑就要尋李大太太問個清楚,這樣的舉動就已經暴露了他的思量。
朝廷真的握有證據,李長琰的處境就岌岌可危,李大太太能讓他從這樁案子中解脫。
徐清歡剛想到這裡,就聽到屋子裡管事媽媽的叫喊聲停了,緊接著徐青安從房頂上停了下來。
“妹妹,”徐青安道,“你怎麼半路走了,沒有看到最後。”
徐清歡沒說話,徐青安接著道:“那李四真是厲害了,一棍子將李長琰打暈了過去。”
原來還沒等到李長琰放手,李冒先忍不住了。
徐清歡問過去:“哥哥有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徐青安仔細地想了想:“下次父親、母親再有什麼分歧,我也過去勸架,我一定會比李冒做得更好。”說到這裡他的眼睛忍不住發亮,李冒隻會操棍子打人,他卻有十八般武藝呢。
徐清歡不禁歎口氣,哥哥的心思就不能正過來嗎?
自己樂嗬了半晌,徐青安才清了清嗓子:“那李大太太表麵上看來就是個懦弱的女眷,身子不好,又沒有什麼主意似的,都要縮在李長琰身後,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人,妹妹是怎麼看出來的。”
前世她就知道李大太太的厲害之處,隻不過沒有仔細去查,高見鬆雖然死了,卻留下不少疑點。
尤其是李長琰夫妻出現在懷來衛,李煦突然拿著朝廷的文書出現。
她就覺得是該趁機好好查查李大太太。
也是因為在北方生活過一段時間,又掌管過李家內宅,她就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李大太太身邊的兩個大丫鬟青竹和青娥。
前世她有一次去打理李家莊子,聽到有人提及這兩個丫頭,青竹死的很慘,青娥嫁出去不久也重病沒了,然後有個婆子提及青娥“死”後,她曾見過青娥,她心中雖然害怕,卻因為好奇偷偷摸摸地跟在青娥身後,直到看見青娥進了一處人家,她向周圍人去打聽,得知那院子裡住的是位石娘子,幫人漿洗衣服,做些雜事。
她隻是隨意聽聽這些,李大太太身邊的管事媽媽卻仿佛十分謹慎,她心中有些懷疑,也讓人去尋那位石娘子的下落,但是沒有任何結果。
前世她錯過了許多線索,也被太多人和事蒙蔽,當時沒有查出結果,說不定有人也得知了消息先動了手。
於是她讓哥哥和齊德芳去尋那石娘子,但是結果與她猜測的不太一樣,哥哥找到了石娘子,卻沒有見到石娘子這個人。
因為石娘子已經離開了住處,前來找他們。
這個石娘子自然就是青娥。
既然青娥找上門,她也不用去驚動青娥,看看青娥到底要做什麼,至於請廖先生前來則是她早就安排好的。
徐清歡看向徐青安:“不止是李大太太,李大太太身邊的人也不簡單,李家那位管事媽媽很冷靜,還有常常給李大太太診脈的丁郎中,在那樣的情形下還不肯說實話,如果我料想的沒錯,這郎中可能會承認是他一時貪財,故意診錯脈為李大太太遮掩。”
徐青安仔細思量:“一個郎中,應該就是拿了彆人的錢財辦事,犯不著為此進了大牢。”
這樣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為李大太太辦事,不像是一時被收買的,徐清歡總覺得這丁郎中與李大太太有一種微妙的默契。
她隻知道這丁郎中與李大太太淵源頗深,一直都在為李大太太看脈,不知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徐清歡看向徐青安:“哥哥去打聽一下,這丁郎中第一次為李大太太看病是什麼時候?”這個細節也許十分的重要,也許順藤摸瓜,還能牽扯出一些秘密。
“大奶奶,”雷叔上前道,“大爺抓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