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前世特彆篇 相對(上)(1 / 1)

齊歡 雲霓 1129 字 1個月前

“皇帝要起駕去鳳陽,北方的李煦雖然被攔在延慶衛,親軍也都在九門列陣,京中仍舊是人心惶惶,皇帝這樣一走,恐怕北方會徹底亂起來。”

“鳳陽離應天府很近,到時候皇帝讓公子去北方抗敵,公子帶兵一走,皇帝就能趁機坐擁東南。”

“皇帝想的好,這時候還在博弈,真是一石二鳥之計,讓公子對付李煦,他安然地躲在後麵。”

“公子,若不然我們反了吧!”

“是啊,在這樣的關頭,李煦已經謀反,我們也可以尋個借口,讓東南兵馬北上。”

宋成暄聽著這些話沒有作聲。

薛沉使了眼色讓眾人退下,麵臨這麼重要的抉擇,還是讓公子仔細想一想。

屋子裡漸漸安靜下來,宋成暄站在窗前默默地看著風中搖擺的花枝。

院子裡十分的安靜,天漸漸黑下來,終於侵吞了最後一線光明。

“軍師留下吧!”

薛沉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宋成暄開口,他知道公子有心事,但那件事他已經勸說了幾次都沒用處。

公子自從魏王府遭難之後,經曆了許多波折活下來,少時帶人在海上謀生被人質疑,後來與還海盜交鋒幾次,傳出了狠厲的名聲才被人正視。

公子那麼年輕就能如此,對待自己幾近苛責,所以即便他發現公子對李夫人有些心思,也沒有太多勸阻。

沒想到公子越陷越深了,將人救回來送到彆院裡住下,還將身邊的人手派過去聽命於李夫人。

這李夫人也不是個尋常人,傷成那般模樣,人也病入膏肓,卻義無反顧的去北疆查案,他雖然不知李夫人要查些什麼,但肯定事關將來的局勢。

也許這是李夫人對自己的交待也是對公子的報答。

那個重病纏身,又被大火毀了容貌的女子,身體嬌弱,仿佛一陣風就會吹倒,可她卻又那麼的堅定、執著,坐在那裡讓人覺得舉足輕重。

李家為了爭到先機,向李夫人動手,覺得犧牲一個弱女子無關痛癢,最終他們定然會後悔。

“李夫……”薛沉沒有將話說完立即改口,現在李夫人對外稱自己為餘娘子,這也是公子樂於聽到的,好像這樣改了名字,她就與李煦無關了。

薛沉道:“餘娘子還沒有消息?”

之前公子說,餘娘子發現了一些線索,很快就要從北邊回來,可這一眨眼十幾天過去了,餘娘子還沒有到。

宋成暄沒有說話,永夜將燈端上來,昏黃的燈光沒有將屋子照亮。

薛沉看了一眼永夜。

永夜搖了搖頭。

確實沒有消息,不知是半路遇到了危險,還是餘娘子病得更重了,彆院都已經收拾出來,那邊的管事遲遲等不到人,就說了句:“會不會來不了了,之前那位娘子就已經病得很重,走上馬車都氣喘籲籲,這樣長途跋涉,恐怕……”

話還沒說完,他就讓人將管事帶下去嚴厲嗬斥了一頓。

這樣的話,不能讓公子聽到。

雖然他們都清楚,這彆院早晚會空置。

總有一天,公子就會等不到人,與她見過最後一麵再也不會見了。

這本就是沒有期望的事。

任誰也無力回轉。

當時公子布置那彆苑的時候,軍師如臨大敵,生怕到時候被李煦和朝廷知曉,公子會成為眾矢之的,這件事一旦把握不好分寸,就會釀成大禍。

直到後來李夫人與公子在書房裡說話……

兩個人都十分平靜,說話也是那麼的恰如其分,李夫人沒有請公子幫忙誅殺李長琰報仇,她心懷感激,要求卻十分的簡單,即便傷成那般模樣,沒有攀附任何人的心思。

軍師鬆了一口氣,可他知道公子定然很失望。

也許公子很了解李夫人,可在將李夫人送入彆院的時候,定然想過為她遮風擋雨。

“趙統帶人去找了,公子放心。”

永夜能安慰的也就是這樣的話,而且餘娘子身邊還有張真人跟著,如果人沒事,一定能夠回來。

“知道了,”宋成暄道,“軍師去歇著吧,有了決定我會去尋軍師。”

薛沉離開之後,宋成暄走出屋子,向彆院中走去。

走在青石板路上,一陣風吹來,花朵的香氣縈繞在他鼻端。

一陣嬰孩兒的啼哭聲傳來,宋成暄下意識地停下腳步,長廊中,一個婦人抱著嬰孩兒站在那裡哄著。

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另一個景象。

繈褓中的女娃娃,他好奇地望著她,她也看著他,他輕輕聳了聳眉,以為會逗她露出笑容,誰知她卻癟了癟嘴大哭起來。

他驚慌失措地躲閃,不想被人發現他這個始作俑者。

可那女娃娃仿佛記仇似的,就在他忍不住向她伸出手時,牢牢地攥住了他的手指。

“公子。”

下人發現了他,驚慌失措地前來告罪,說了帶嬰孩來內宅的緣由,外麵兵荒馬亂,這孩子是撿來的,他揮了揮手並不在意。

他雖然沒有兒女,卻也很喜歡這小孩子,這彆苑中的人不多,若是能給這孩子庇護,何樂而不為。

或許看出他的思量,管事媽媽將嬰孩向他這邊湊了湊,那孩子長得十分可人,軟軟的臉頰,一雙大大的眼睛……

尤其是那微微撅起的嘴,與他記憶中的她竟然有幾分相像。

他想要伸出手去,最終還是放棄了,他轉身走進書房中,軍師說的沒錯,他又太多事需要處置。

不知過了多久,桌案上的燈一跳,慢慢熄滅了。

陽光透過窗子灑進屋中,又是一個不眠夜。

“這是誰家的孩子。”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宋成暄站起身走到門口,伸手推開門。

她就站在院子裡,正望著管事懷中的嬰孩,一路車馬勞頓,她臉上並未見太多疲憊。

被火舔過的臉頰上留了塊拳頭大的疤痕,她卻並不在意,依舊從容地笑著。

“侯爺。”

宋成暄看到她上前行禮:“我有事要與侯爺說。”

宋成暄點了點頭。

在屋子裡坐下。

徐清歡道:“北疆出事了,我父親帶過的幾個副將在奴兒乾駐軍,發現西邊的韃靼有異動,我懷疑李煦身邊有人與韃靼有往來,關鍵時刻他們要打開關卡,向韃靼借力。”

她說完這些話,忍不住轉頭一陣咳嗽。

他望著她艱難地喘息,知道她此時定然艱辛,差點忍不住上前,最終還是攥起手佯裝平靜:“可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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