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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屋子裡轉來轉去。
“楊副社長,你能不能坐下來好好地品一品茶,不要這麼轉來轉去,轉得我頭都暈了!”一側安坐的徐想,不滿地瞅了他一眼,道。
楊開一屁股坐在徐想的對麵,雙手扶著膝,上身前探,看著徐想道:“好不容易能吃上一頓李相做的菜肴,被曹彰這個二楞子全都給毀了。”
遊湖之時,因為曹彰的那些石破天驚的話,大家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吃飯喝酒?一桌子菜,竟大多未動。
徐想大笑:“我可是全都打包帶回來了,準備晚上獨自一人享用,你,要不要一起?”
“你還吃得下去?”楊開瞪著徐想道。
“為什麼吃不下去?”徐想不以為然:“李相都說了,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言者無罪,曹彰隻是說了他的想法而已,至於到底怎麼做,不還是李相說了算嗎?”
楊開楞怔了半晌,道:“徐督,我這個人才具有限,唯一可稱道的,也就是對李相忠心耿耿,外加做事還算勤勉了。這件事,我真是看不透,你給我說說,李相究竟是怎麼想的?”
“李想不是在遊船之上已經做了安排了嗎?”徐想道:“第一步,讓曹彰將他剛剛的建議,寫成正式的報告,然後秘密分發給義興社的高級官員們,由這些人來一起討論這一件事情。第二步,就是在收複長安之後,召開一次義興社的代表大會嗎?”
“我正是擔心這一件事情!”楊開愁眉苦臉地道:“曹彰的這一份報告一旦出爐分發,隻怕就會引起軒然大波。先不說義興社內部的分歧,還有那麼多的高級官員,將領並不是義興社成員,他們肯定是反對的。到了那時候,曹彰首當其衝,我,主持義興社日常事務的副社長,也跑不掉,必然會成為靶子的。”
“敢為天下先者,自然便要承受許多人的怒火!”徐想淡淡地道:“爭論肯定是有的,而且一定會很激烈,但是,這份文件隻局限在義興社內部討論,通過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為什麼?”
“很簡單啊,因為義興社的高級官員們,看到了一條他們大跨步前進的康莊大道。”徐想道:“所有的義興社高級官員們,都有可能成為這個執政團隊之中的一員,你想想,可以與未來的皇帝陛下一齊商討國事而且手中握有否定的一票,這樣的誘惑,不是每個人都能拒絕的。”
“你也不能?”
“自然不能!”徐想身子向後一靠,“所以不妨告訴你楊副社長,徐某人是支持的。”
“你……”楊開指著徐想,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李相所謀,不是當世,而是以後。”徐想道:“其實事情很簡單,李相是要當皇帝的,以李相的威望,隻要他還活著,義興社必然會是他手中最有力的治理天下的武器,而以李相的能力,短時間內我不認為他會犯錯誤。而且這個執政團隊如果真正成形了,在李相在時,雖然會對李相的權力形成一定的牽製,但總體上來說,必然還是會跟著李相的步伐。當然,當二世,三世的時候,就不一定了,正如曹彰所說,一旦皇帝昏庸,這種體製,的確能讓皇帝的權力不成為禍害天下的源頭。”
“這真是這麼想的?”
“自然。皇帝曆來稱孤道寡,動不動來一個聖意獨斷,這對於國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很顯然,李相並不想當一個孤家寡人。”徐想笑道。
“那些非義興社的官員們呢?”楊開道:“他們必然是反對的。”
“曹彰的這個方案,並沒有排斥他們成為未來的官員,隻是不讓他們成為最高執政團隊的一員。”徐想道:“他們要想成為其中一員的話,那麼很簡單,成為義興社一員,並約義興社章程,製度的約束就可以了啊!”
楊開啞口無言。
“楊副社長,我認為曹彰的這個方案是極妙的。如果當真成行,基本上可以將這天下英才一網打儘。全都納入到義興社的範疇中來,你要明白,每一個自詡精英的人,都有一個治國平天下的理想。如果能通過這種方式而達到自己的理想,那為什麼不加入進來並為之奮鬥呢?反正我是無法抵禦這種誘惑的。”徐想笑道:“當所有的精英都成了我們自己人之後,那這天下,豈不是要太平許多?因為很多的矛盾,我們可以在內部就商量著解決了嘛!而且,當所有的精英都齊聚一堂的話,又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解決的呢?”
楊開在心裡反複咀嚼著這一番話,半晌才道:“我覺得,你快要說服我了。”
“本來就是如此!”徐想微笑著道:“而且李相此舉,也是有私心的。這樣一來之後,皇帝這個位子,可就沒有以前那麼有誘惑力了。想要爭這個位子的人,必然就會少了很多。而且阻礙也會前所未有的大。打個比方啊,你楊開將來想要造反當皇帝……”
“徐督慎言!”楊開一下子跳了起來:“我哪裡有這個心思了?”
徐想翻了一個白眼,道:“打個比方而已嘛,有什麼可怕的。比方說你楊開想造反當皇帝,想要恢複到以前稱孤道寡的狀態之中,你覺得其他人會答應嗎?我肯定是不答應的,因為在這套製度之下,我有一票否決權,你稱孤道寡了,把我的這個權力剝奪了,我肯定不乾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所以對於李相來說,這等於為他的後世兒孫們,免去了許多的災禍啊!說不定還真能傳承萬世。”
“你這個土匪!”楊開恨恨地瞅著徐想:“口無遮攔,胡言亂語,膽大包天。”
“我本來就當了好幾年的土匪,還拿過刀子開過人的膛!”徐想嗬嗬一笑。
楊開無言以對,險些被徐想嗆得背過氣去,端起桌上的冷茶,一口氣喝了一個乾淨,咚地一下放下茶杯,道:“就算如你所說的那樣,那李相讓我們準備開始籌備的這個義興社全體代表大會,為什麼還必須包括各行各業的社員呢?農夫,商人,匠人都包含在其中,這些人真懂如何治理天下嗎?”
“兼聽則明,貪偏聽則暗!”徐想道:“這些人或許不懂治國,但他們對於本行業的精通,則是我們這些人所不懂的。而且這些人還有一個妙處,他們能保持這個大會始終能處在一個可以控製的狀態之中。因為到時候,來的每一個人,都有一票,和你我一樣。而這些人,得益於這些年義興社不遺餘力的宣傳,他們對於李相是敬若天人的。所以,在這樣的一個條件之下,到時候李相想要在這個代表大會之上通過一些事情的話,隻要他提出來,那就必然能通過。”
楊開張大嘴巴看著徐想半晌,才道:“徐督,我覺得有一天,你真有可能成為這個執政團隊中的一員。”
“這正是我所努力的方向。”徐想毫不飾地道:“齊家治國平天下,吾生所願也。”
看到徐想這般模樣,楊開不由有些失落,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是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成為這個執政團隊中的一員的。
能力達不到。
正自有些沮喪,對麵的廂房之中,卻是突然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兩人對視一眼,都是走到了窗前,看向對麵。
對麵那間廂房,是曹彰所居住的。
“出了什麼事?”徐想愕然。
楊開撫著精心保養的幾絡長須,臉上卻是浮現出了幾絲笑道:“曹彰家後院的萄萄架子倒了。”
徐想不由大笑起來,剛剛笑了幾聲,卻又捂住了嘴,伸手關上了窗戶:“咱們還是彆看了,免得明日大家相見尷尬。”
雖然關上了窗戶,雖然如是說,但兩人卻仍然不約而同地站在窗戶之前,側耳傾聽著那邊的動靜。
片刻之後,有腳步聲匆匆離去,聽那動靜兒,肯定是李泌走了。因為曹彰走路,絕對沒有這以大的動靜兒。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異口同聲地道:“去看看曹彰?”
兩人各自一怔之後,卻又是心領神會兒的笑了起來。
打開門,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對麵廂房,推門而入。
坐在書桌之前仍在奮筆疾書的曹彰抬頭看向兩人,兩個大黑眼圈是如此的顯眼。
兩人沒想到會是這般模樣,倒是真有些尷尬了。
“慚愧,慚愧,河東獅吼,如之奈何!”曹彰略有些尷尬之餘,卻又不失灑脫,站了起來道:“二位來得正好,我還有一小段沒有寫完,待我寫完之後,你們再來看看有什麼可補充的?這是要發給義興社高級官員們討論的,要儘量地不出明顯的漏洞才好。”
曹彰如此灑脫,楊開與徐想倒是有些臉紅起來。
曹彰是那種真君子,他們二人,倒是顯得有些小人了。
李澤書房,看著推門而入的李泌直挺挺地跪在麵前,李澤先是愕然,接著又是連連搖頭:“不必如此,曹彰亦是一心為國,而且,對於他的想法,我是很讚同的。”
“您讚同?”李泌震驚地抬起頭來。
當然讚同!李澤在心裡道,要不是自己不適合先提出來的話,他都恨不得自己赤膊上陣了,現在曹彰跳出來正好,可以借此來看一看下麵的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態。
但李澤覺得,應當是讚同者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