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後,我離開了卡波特山脈,來到了位於卡波特山東側和海洋之間的我國第二大城市,也是第一商業都市迪諾城外。帶著鹹味的海風吹拂著我的麵孔,令我這幾日沉悶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迪諾城占地有百裡,並沒有修建城牆。城市外圍是畜牧和種植的場所,為城市內提供著新鮮蔬菜和肉食。糧食則大部分通過港口,從平原運送而來。迪諾城有大陸上算得上前三的巨大港口,通過水路運輸的貨物,供應著超過十個國家,也是和海外島嶼大陸連接的重要城市。進入城市,我並沒有直接去阿方索伯爵夫人那裡,而是找了一家旅店住下了。我風塵仆仆,衣衫襤褸,如果直接去阿方索伯爵夫人家,大概會被轟出來。每當我靜下來,我都會想起黑騎士雅達,那個烈火般燃燒自己生命的女人。如果她活著,我們大概也不會繼續在一起,那是風一樣自由那是火一樣熾熱的生命,她隻是在疲勞的時候會偶然停下飛翔的翅膀,但是最終,她還是會孤單而驕傲的一個人飛翔。雖然隻是相處了短短的時間,但是我了解雅達,我們都是本質上一樣的人,追求著刺激的生命,享受著命運的每一刻。不管過去發生了多少痛苦喜悅的事情,但是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我們無暇去回顧人生,也沒有興趣去展望未來,隻是為現在而活著。傳說中,有一種鳥叫做青鳥,它會永遠的飛翔在天空,追求著永遠不可能追到的彩虹。當它停下的時候,就是它死亡的那一刻。雅達已經停止了飛翔,而我,卻還要繼續我飛翔的道路。但是,我將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孤高驕傲的女子。在那一刻,我的生命中,烙印下了她的痕跡。月夜,我看著天空,舉起酒杯:“我等,乃命運之過客。”第二天,我買了一套新衣服,打聽出阿方索伯爵夫人家宅邸的地址,前往那裡,去見我那個美麗的寡婦未婚妻。我真的很好奇,她究竟為什麼選擇我來完成這個婚約。反常之事,就一定帶著陰謀。而陰謀,就一定有足夠的刺激,來讓我享受生命的樂趣。阿方索伯爵夫人的宅邸,大的有點出乎我的預料。在城外的一處湖泊邊,諾大的湖泊居然隻有她一家的房子。從外麵看不到究竟有多少住宅,私人的青石道足以做賽馬場,連接著住宅的外圍和內宅。三丈高的高牆將住宅圍了起來,在門口,全副武裝的私人衛隊守衛著大門。從鎧甲上來看,居然有自由騎士。雖然不是正規的騎士,但是能讓騎士來看門,阿方索伯爵夫人,我的未婚妻,她的財力勢力,看來比我想的還要恐怖。我通告了我的姓名,門衛顯然已經被告知我的存在。在知道是我後,片刻後,一名女仆邁著細碎卻快速的步伐走了過來,彎腰對我行禮道:“安吉大人,請跟我來,伯爵夫人一直在等候您的到來。”這名女仆戴著白色的頭巾,黑色的裙子,罩著白色的圍裙。身材好的出奇,腰細的就像是沒有內臟一樣,而胸大臀翹,形成了鮮明刺眼的弧線。收拾的很乾淨利索,說話聲音慢慢的,就像是糯米一樣,甜的發膩。要是以前的話,我大概隻會注意到她的身材帶來的視覺衝擊。不過,現在的我看的要多一些。她邁步時,身體的節奏精確到如同鐘表的指針。腰臀走路時搖晃的幅度很大,但是腳下卻極其穩健。她的呼吸節奏穩定平緩,頻率漫長,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要將肺中的氣體全部擠壓出身體。而吸氣時,緩慢有力。雅達告訴過我,這是騎士特有的呼吸。手臂很細,但是手腕處肌肉勻稱,關節處肌肉更是很明顯,這是長期持劍造成的。這個女仆,非但是騎士,而且是騎士中精於劍術的劍士。用自由騎士看門,讓騎士劍士做女仆,乖乖,我的這位寡婦未婚妻,究竟是什麼角色?我對她越來越好奇了,想到馬上要看到她,我居然心情有點忐忑。啞然失笑,我安吉怎麼會為見一個女人而緊張?這實在不太像我。從入口走到內宅,穿過湖邊的一片花海中的小徑,我整整走了二十分鐘。才來到白色大理石建築的城堡前。乖乖,這座足有一百多米高的城堡,至少能住下一千人。有著放置投石機和弩炮的突出戰台,城堡兩側有突出的棱型凸起,那是讓長矛手對敵人進行攻擊的最佳場所。城堡四麵都有射孔,可以讓弓箭手在不被攻擊的情況下射箭殺傷外來敵人。城堡周圍是寬闊的護城河,正麵的吊橋被放下,可以讓十匹馬並行。用金屬板包著的城門,厚度在一米以上,能看到是用絞盤推動的。就是用攻城車,撞錘,恐怕也不很難撞開這樣的大門。這裡有五百名士兵,就是動用一萬人,恐怕一年內也彆想攻下來。這裡,根本是一個防護到牙齒的要塞。外圍如精銳士兵的私人衛隊,騎士劍手女仆,要塞般的住宅,還會給我什麼驚喜?城堡頂上有一隻龍在酣睡我也不會驚奇了。進入城堡,來到一層的客房。胡桃木的椅子鑲嵌著流金的握柄,雕刻的如同藝術品的壁爐,處處透著奢華的氣息。坐在雪豹皮包皮的長椅上,用銀盤端上水晶茶具,揭開蓋子,清香撲鼻。隻在雲島生產的雲茶,價格遠超同等重量的黃金,我隻在裡斯特那裡喝到過,還是裡斯特便宜老爹送給他的。片刻後,客房門打開,被女仆們簇擁著,這間城堡的主人,我的未婚妻阿方索伯爵夫人走進了房間。首先印象是高挑,阿方索伯爵夫人身高足有兩米,一頭金發就像波浪一樣垂到膝蓋處。肌膚如雪般,沒有一點瑕疵。碧眼如同閃爍的寶石,目光流轉間,媚態十足。不遜於那位劍士女仆的火辣身材,在細腰低胸金黃色裙裝襯托下,更被展現的魅力十足。左右手腕各自帶著蛇形手環,指甲被塗成五彩,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光芒。身上佩帶著的珠寶,看起來不算過度華麗,但是價格換成金幣大概壓死三五人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最令我注意的是,她**的右肩上火雲一樣盤旋的胎記。騎士紋,她也是騎士!!!我走到她的麵前,彎腰親吻她伸出的右手,完成禮節後後退一步。“很高興看到你安吉,你越來越精神了。”阿方索伯爵夫人的聲音,柔媚如絲,聲音中就像是混雜著蜂蜜一樣。“美麗的伯爵夫人?我們見過?天呀,見過你這樣美麗的女人我卻沒有印象,難道我的大腦被閃電摧毀了?這真是不可原諒的恥辱。”“請坐,這裡今後就是你的家,請不要客氣。”阿方索伯爵夫人和我坐下後,她微笑道:“兩年前,我偶然經過特倫,看到了你。安吉,當時你在街頭和人鬥毆,對方人數有二十人,而你卻毫不猶豫的揮拳衝上。”說到這裡阿方索伯爵夫人微笑道:“對於不需要遵守騎士信條的普通人來說,你的勇氣令人印象深刻。”我有些尷尬的苦笑道:“一般這種不是被稱作傻瓜、沒腦子、蠢材的嗎?”她說的是什麼時候我記不起來,反正我在特倫打架是家常便飯。打人和被人打,從未中斷過。“準確的來說,這叫做勇敢或者無謀。”我哈哈一笑,自嘲道:“那夫人你選擇我是因為我是個笨蛋的原因嗎?”阿方索伯爵夫人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安吉,我選擇你,是因為你是最適合做我丈夫的人。”她站了起來,讓接我的劍士女仆過來。“她是羅賽特,今後她將作為你的貼身女仆。羅賽特跟了我多年,就像我的姐妹一樣,她會將你照顧的很好的。這座城堡,你可以任意進入任何房間,隻有最頂部的兩間房間暫時不能進入。”我問道:“能告訴我原因嗎?”“一間是我的臥室,在婚禮前,我認為你還不適合進入。另一間是我前夫的房間,他是我愛過的人,雖然去世了,我還是希望有一塊不受打擾的地方可以用來懷念他,請原諒我自私的情感,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理解,喜歡一個人的情感,並不會因為他的離去而消失。夫人,我不是一個會去嫉妒死者的人。”阿方索伯爵夫人微微行禮,對於我的理解表示了感謝。不過這樣虛偽的對話,令我有些厭煩了。